清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大好,而她的胳膊處流了不少的血,滿頭是汗,但是,她看起來更加擔心聖醫的安危。
在清幽眼裡,聖醫是赫連風華的再生父母,若是聖醫有什麼好歹,那赫連風華體內的毒誰來剋制。
清幽可從未相信過方絕代。
屋子裡的人都回身看了過去,還未等赫連風華開口,方絕代就先邁出了幾步問:“聖醫大人現在在何處?”
“房間。”
“還不快去看看。”赫連風華聽後,低聲一喝。
“是……”
……
赫連風華跟方絕代到聖醫的房間時,聖醫已經昏迷不醒。
而方絕代也在替聖醫檢查身上的傷,卻發現聖醫身上根本沒有傷。
這時,方絕代回頭問清幽,清幽胳膊上的傷已經被秋竹處理好了:“聖醫去幽山做什麼?”
“王爺需要用的藥已經沒了。”清幽別開了臉,冷着聲說。
“他去幽山摘藥,你一直跟隨着聖醫?”
“是。”
“那你的胳膊是怎麼傷的。”她目光掃了掃那已經被秋竹包紮的好好的胳膊。
清幽擡手,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說:“不小心被荊棘弄傷。”
“那聖醫大人到過什麼地方。”方絕代盤問的很仔細。
“就是在山裡轉,看到有用的藥草便撥到藥筐裡。”清幽道。
藥筐!
方絕代沉思了片刻,隨後便擡頭看向赫連風華:“我想看看聖醫的藥筐。”
赫連風華立刻回身吩咐:“去把聖醫的藥筐拿來。”
沒一會兒,春梅拿着聖醫的藥筐回到了房間,她把藥筐放到了桌面,對方絕代說:“請王妃娘娘過目。”
王妃娘娘……
方絕代嘴角忍不住的抖了一下,不過,現在也不是跟她們計較這些的時候。
方絕代將藥筐裡的藥草統統都倒了出來。
桌面立刻堆上了滿滿的藥草。
看來聖醫大人此行收穫不少。
她將藥草一片片的拿起來檢查,所檢查出來的每一朵藥草都沒有任何問題。
周圍的人也跟着屏住了呼吸認真的看着方絕代所拿起了的每一株藥草。
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最後,方絕代拿起了一株長得直直的,紅色的藥草枝杆,那枝杆上長滿了刺,那些刺每間隔着一個小指拇的距離便長一個。
赫連風華見她拿着這株藥草盯了許久後,眉頭由的一蹙:“這是什麼?”
目前來看,方絕代也還不知這是什麼藥草。
然而,就在她準備將這株藥草歸類起來的時候,卻不小心被上面的刺給刺傷了。
“嘶!”方絕代低哼了一聲,食指立刻泛起了一滴鮮紅的血。
赫連風華下意識的蹲下了身子,握住了方絕代的手指用力的按壓,面兒上卻冷冷的責怪:“你怎麼這麼笨。”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什麼叫笨,那不是不小心嗎?”方絕代無語極了,前世的她還從未被人說過蠢貨、笨蛋、笨,到了赫連風華面前,就成了這麼不堪的一類人了。
這時,赫連風華低下頭,把她的手指含入了嘴裡,方絕代立刻打了一個哆嗦,頓時覺得指末處有一串串的電流襲來,麻麻的,讓她不由的瞪大了雙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顏。
也不知多久後,赫連風華鬆開了她的手指,然後從嘴裡吐出了一口血。
“看傻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方絕代倏地回神,低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卻在這時感覺到了食指不能動了,她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想屈起那一根被刺扎到的食指,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赫連風華看出了她的異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問:“怎麼了?”
“我的手指。”食指只能輕輕的抖一下,並不能自由的伸展。
赫連風華握住了她的手指說:“痛?”
“不是。”
“怎麼滴!”
“動不了,沒知覺了。”
“我記起來了。”這時,清幽驚呼了一聲:“我記得聖醫大人曾經嘗試過一種藥草,說是準備給王爺用的,但是,以前從未用過那種藥草,所以,他要親自試試。”
“藥草,什麼藥草。”方絕代也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麻了痹了,站起身,擔憂的問。
聖醫看起來也並非中了毒,那麼就不是在試藥草的過程中中毒了。
“就是這個。”清幽指着方絕代腳下的那根枝杆說:“聖醫大人把那根藥杆的葉子摘下來,試了幾片,雖然沒有立刻暈,但是,不到半個時辰,聖醫大人就躺在樹林裡,我當時正幫聖醫摘藥草,回頭看的時候,聖醫已經倒下了。”
思來思去,清幽也只想到了這些,她覺得除了聖醫試過的那藥草之外,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導致聖醫昏迷不醒了。
方絕代聽了之後,回身,自赫連風華的腰間拿出了一把短匕,那是赫連風華長年掛在腰間的銀白色精緻小彎刀,她抽出來後,便往自己的食指處劃了一刀。
匕首很鋒利,她只是輕輕的劃了一下,食指立刻被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來。
可是,方絕代卻一點痛楚也沒有。
而那站在她面前的赫連風華卻低吼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喝:“方絕代,你瘋了。”
“你先別動我。”方絕代望着從傷口溢出來的血,沒有理會赫連風華,緊接着,又往自己的食指劃了一刀:“竟然一點也不痛。”
“你瘋了,方絕代。”
“撕啦……”赫連風華趕緊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條,把方絕代食指上的傷給包紮了起來。
方絕代任由着赫連風華替自己包紮,而她自己則是回頭看向躺在牀上的聖醫。
她心裡有一種預感,這個藥草是聖醫老鬼的最大收穫。
她暫時不知道這藥草會給聖醫大人帶來什麼後果,但是目前來說,連她也找不到任何解開這藥草的秘密,就只能等。
“我們只能等等了。”方絕代說。
赫連風華掃了她一眼,便鬆開了她的手說:“怎麼,連你也沒辦法。”
“目前來說,是沒有任何辦法。”
“你的手怎麼了?”他板着臉兒問。
“沒怎麼,這個藥草似乎有一種特效,但是,還需要證實,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等。”
除了等沒有別的辦法。
赫連風華便摒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下了柳翠在一旁伺候,方絕代的手在一個時辰後恢復了知覺。
她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高興,抱着她的食指說:“有感覺了,有感覺了,有感覺了。”
赫連風華則是甩來一個鄙夷的目光。
方絕代卻不管他,而是將聖醫帶回來的那一株藥杆用布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木盒子上,生怕弄丟。
赫連風華髮現她對那根藥杆呵護有佳的樣子,忍不住的伸手從她的木盒裡把藥杆拿了出來:“爲什麼如此寶貝着它。”
“赫連風華,這玩意你可不能搶,沒準日後能救你一條性命,快還給我。”
“是因爲要救本王的性命,所以你才如此的珍視它嗎?”他聽到了方絕代的話後,那原本冷硬的語氣漸漸的軟了下來。
方絕代聽到此話,覺得有些怪怪的,隨後緩緩回頭看着赫連風華,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不就是赫連風華那一條爛命嗎,她至於那麼寶貝着那一根藥杆,其實讓他就那麼死了也不是不好。
不過,想到赫連風華說,他死了,她也得陪葬時,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陪笑道:“是。”
赫連風華藥杆塞回到了方絕代的懷裡:“那就替本王的命好好收好,本王若丟了命,你也不可能繼續長活着。”
方絕代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聖醫到了第三天才醒來。
方絕代尋問他有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反應,聖醫搖頭說:“老夫怎麼回來的?”
“聖醫大人,你暈倒了。”站在赫連風華身後的清幽說。
聖醫一臉迷茫的看了看方絕代,這裡只有方絕代懂醫。
方絕代說:“聖醫大人,你是不是在山上試了一種藥草。”
聖醫回想起自己上幽山尋藥的畫面,想起了他的確有試過一種藥草,但是,當時只是覺得舌頭麻麻的,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徵。
他點頭說:“的確。”
“是不是這個?”方絕代轉身,從桌面上放着的木盒取出那根藥杆,再將布給打開,那根紅色的藥杆就呈現在聖醫的面前。
聖醫看了看:“是,當時,它扎傷了我的手指,沒過一會兒手指就無法動彈,麻麻的,一點知覺也無。”
“當時,你的手是多久才恢復的。”
“不到一個時辰,它又恢復了,所以我才注意上了它。”聖醫道。
方絕代露出了頎喜的笑容:“聖醫大人,你知道這藥草可以造福多少病人嗎?”
聖醫不解,當時覺得它擁有那種奇效時,聖醫僅僅只是對它產生的興趣,現在方絕代這麼說,聖醫倒是想聽聽她的想法:“怎麼說。”
“這種藥草,擁有着讓人暫時失去知覺的功效,若是用在手術上,它將不比麻醉劑差,聖醫大人,你不知道,有很多疾病其實單用草藥是無法病除,若是擁有這種東西,我就可以替需要動刀子的病人完成手術。”
“手……手術。”聖醫沒聽過這個詞,感覺很新意,更加不懂她所說的麻醉劑,但是,卻可以從她的語氣中得知這藥草擁有着何種特效。
“對,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個……”說到這時,方絕代突然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赫連風華,語頓了頓,改口道:“當你被上面的刺刺傷的時候,藥杆裡分泌出來的液體可以讓刺傷的那個部位暫時性的失去知覺,我曾在一部奇書上看過,這種功效被稱爲局部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