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纖纖不信嫵兒的話,可她縱然不信,也再沒有其他的方法。
因爲地位,因爲實力。
她們之間本就有着天壤第別之差,嫵兒是焦纖纖無力反抗的人。
“既然王后娘娘一時興起,那纖纖便如娘娘所願就是。”
焦纖纖低頭,她要離開,嫵兒卻是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要去哪?”
“纖纖想,如果娘娘再無其他的事情教誨,就告退了。”
她原本心直口快,卻也不得不在此刻收斂了全部的情感,收斂了全部的任性。
她感覺到危險,想要小心應對。
嫵兒淡淡的笑了,那笑容沉靜如蓮,“本宮選你,不僅僅是教誨。更重要的是,本宮覺得皇上身邊,需要貼心的人。而你,讓本宮覺得很貼心。”
“不!”
焦纖纖尖叫了起來,“不,我不要侍寢,我不要!”
“這件事情,你沒有的選。除非你想焦家滿門抄斬。入宮就是皇上的女人,不肯侍寢算哪門子事情?何況今天是個黃道吉日,說不定還能還上孩子呢。”
嫵兒很是淡漠的勸着。
“王后!”
焦纖纖動怒了。
她原本想要好言好語,卻不想最後的結局竟是這樣。
若早知道,不如大鬧一場,驚動了皇上,未必沒有活路。
“對我喊嗎?你希望鄭凱出事?”
嫵兒在問,她嘴角的笑容,始終讓人羨慕。
一個女人,竟能笑得如此嫵媚生姿,可偏偏焦纖纖覺得她很可怕。
“王后娘娘,希望您不要做的過分了。”
“那就去侍寢吧,威脅這樣的話,對目前的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嫵兒拍手,喊來了侍衛,“無論皇上在哪,送她到那裡就是了。”
嫵兒的吩咐,沒有人拒絕。
有些血腥與殘忍,是這些離歌的親信侍衛們,一幕幕看過來的。
雖然他們不知道,嫵兒和離歌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關係。
但他們相信,嫵兒對離歌很重要,這個女人的話,他們必須要聽。
一個時辰後,離歌出現在了嫵兒面前。
“比我預料中有點慢。”
嫵兒輕聲的嘆着,石嬤嬤已然送來了茶點。
離歌是有些話要說的,卻因爲石嬤嬤來了,沒有直接開口。
他對石嬤嬤很尊敬,也很親切的稱呼她爲奶孃。
“我可以信任的人,對嗎?”
石嬤嬤離開,嫵兒直接問出了口。
離歌聳肩,“從心裡上來說,我很願意信任她。但我相信,你不會不考驗。”
“考驗結果尚不可知。”
嫵兒莞爾一笑,“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滿意我送去的女人,所以來找我發難了。”
“不是發難,我只想問,能不能換一個法子來做實驗。哪怕都是假的,可事情太多了,我怕晚晚會誤會,會吃醋。如果晚晚醋罈子打翻,我可真就沒法子了。”
離歌顯得頗爲惆悵的說着。
嫵兒表示理解的點頭,“焦纖纖最先跳出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要麼她是有問題的那個,要麼她是最無心爭寵的那個。”
離歌很透徹的分析着,而後聳肩,“以我
的閱歷來看,屬於後者。”
“但還是要確認,畢竟排除一個,是一個。”
嫵兒有些苦澀的說着,“所以,難爲你了,我們琉璃國的新君。晚晚那裡,我會替你解釋,如果日後有需要。”
離歌嘆息着搖頭,“難道如果現在,我換做焰蕭,你也會做同樣的事情嗎?把一個個女人送到焰蕭那裡,你們一起檢驗,然後確定哪個有問題,哪個沒有?”
被離歌這樣一問,嫵兒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甜蜜,“如果是他,心情好的話,十個人有機會成爲師太;心情不好的話,大概會因爲觸怒龍顏被斬首的。”
“真狠!”離歌嘆着。
“你也可以選擇,只是劉氏一黨未徹底剷除,只怕你不會安心,會一生覺得愧對你皇兄的。”
嫵兒嘴角的笑容不見了,她整個人也變得苦澀了起來,“我們是局中人,沒得選啦。”
“我知道了,需要我配合你做什麼?”
離歌亦是在苦笑。
誰都覺得生在皇家,是無比幸運的一件事。
卻不知,權力的爭奪,人心的難測,註定真情少有。
同樣,這也是擁有權勢財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生在怎樣的家庭,不是他們可以選擇的。有些事情,也不會因爲不喜歡,所以就可以不接受。
“喝一杯吧。”
離歌有些疲倦的說着。
“我也剛好想喝點酒,只是你先出去,站在房間外喝。我得把房門堵住,免得出意外。因爲我們的心情,都糟透了說不定會醉。”
“沒問題。”
離歌爽快的答應着。
醉酒,是在所難免的。
就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夜一般。
此刻,醉得越厲害。
醒來,就會越冷靜。
離歌酒醒時,徑自離去,擁着焦纖纖,在所有人面前宣佈,她是他的新寵。
嫵兒醒了,坐着奢華至極的轎輦車出了皇宮,來到了那家正圓鏢局。
她並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就好似十分有錢的僱主一樣,走進了正圓鏢局。
“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們鏢局效勞的嗎?”
她的一身白衣很好看,好看的如同謫仙。
鏢局的夥計看呆了,自然態度格外的好。
嫵兒微笑,“我想請你們少鏢頭鄭凱親自爲我押鏢。”
“這……”
那夥計遲疑了,“小姐,少鏢頭最近不走鏢。”
“如果我出得起他動心的價格呢?”
說着,嫵兒將早已準備好的字條,交給了夥計,“拿去給你們少鏢頭,如果敢偷看的話,可是要按鏢行規矩來的。”
那夥計誠惶誠恐的點頭,“小姐放心,這等規矩小人是懂的。客人的隱私最重要,少鏢頭總是告誡,不可貪圖一時小便宜,毀了鏢局信譽。”
“那你去吧。”
嫵兒揮了揮手,就自顧自的坐在了鏢局前廳。
鄭凱很是不滿的從夥計手中拿過了嫵兒的字條。
看到上面的字,不禁一怔,“客人在哪?”
“少鏢頭,您可接?”
夥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少鏢頭。
他們少鏢頭可是從來說一不二的,從來就沒有人能夠改變他們表頭做的決定。
可今日來的人,她做到了。
鄭凱追到了前廳,卻早已不見了嫵兒的下落,只看到茶几上,剛勁有力的刻着幾個大字:松鶴樓一見。
松鶴樓。
鄭凱剛一道,就有一個一眼看去,武功就深不可測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將他請到了二樓的雅座。
“敢問姑娘是何人?”
鄭凱並沒有因爲嫵兒的神秘,而對她有過分的敬畏。
甚至,他這樣問時,還有些的動怒。
“叫我嫵兒吧。”
她的名字一說出口,鄭凱眼中的神色變了,“你是天命女?是王后?”
“就算是吧,不過今日來見你,不是以這樣的身份來的。”
嫵兒輕聲的嘆息着,似是在惋惜什麼那般。
“那敢問你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目的來的?”
鄭凱依舊不客氣的問着,他對嫵兒,或者說她的背【景】充滿了敵意。
“紙條看過了,我也不廢話。纖纖的事情,我知道了。只可惜知道的有些遲。”
嫵兒依舊是那一副惋惜又遺憾的口吻。
“到底怎麼回事?”
鄭凱在追問。
“皇上看中了她,第一個選她去侍寢。我是事後才知道她和你的感情。我想請問少鏢頭,但凡有可能,你還願意帶纖纖離宮嗎?”
嫵兒很是憂心的問着。
鄭凱先是一怔,隨即道:“煩請成全。”
“你不介意?”
嫵兒的聲音很輕,“可是你真的想明白了嗎?纖纖不出宮,至少這輩子都是從四品的婕妤,一輩子衣食無憂。如果她跟你離開,你又解不開心結,是不是會害了她?”
嫵兒在做假設,她需要看到這個男人的真心。
“我暫不接鏢,就是在休養生息,想要入宮行刺。若皇上死了,秀女雖不能再嫁,但至少有出宮的機會。無論是此生青燈古佛的終了又或是怎樣,能離開皇宮,纖纖就會幸福。我要她幸福,僅此而已。無論她在皇宮裡經歷了什麼,他在我心裡,永遠是我的妻子。”
鄭凱說的很認真。
雅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那是離歌,一臉的盛怒,“朕就說,昨夜之時,她爲何會喊着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原來果然有情況。”
“皇上,不關纖纖的事,她不曾背叛過您。”
鄭凱見情況失控,想都不想,就將全部的事情都攬了下來。
“朕當然知道,纖纖沒有背叛。若是她敢背叛,你以爲她還能活着嗎?不過你敢對朕的女人和朕的性命有所覬覦,就要付出代價。”
離歌的聲音中滿是慍怒之意,他抽過了寶刀,向着鄭凱砍去。
鄭凱反抗了,擋住了離歌的寶刀,“請問,我死了。皇上是否不會再遷怒纖纖。”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離歌的氣力大到了極點,寶刀斬斷了鄭凱用來着急的短刀。
那一刀下去,鄭凱喪命。
嫵兒有些頭疼的點燃了一支迷香,而後操控起掌心中的幽蘭之光,開始救鄭凱的性命,“似乎很真心。”
“那個女子,真心幾何,似乎不可知。”
離歌有些玩味的笑了起來,“朕到希望,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朕樂意成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