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蘇文欣卻是忽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文欣的這個反應讓東里夙頓時怔了一怔,他完全沒有料到蘇文欣在聽到他的這番話之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出來。
眸光落在蘇文欣的臉上,含着幾分疑惑。
蘇文欣笑了一陣之後,終於將那笑容斂了去。擡頭望着東里夙時,神色已變得嚴肅。
“我知道你這是騙我的話,賭氣的話,你若是真看上了宇文扶搖,也就不會中她的幻情蠱了。好了,我們還是好好研究一下明天的比試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決勝的辦法。”
第二日一早,蘇文欣起了一個大早。
早已入了春,飛雪山上的雪卻是十分的深厚。
當一身素白色衣裳的蘇文欣騎着渾身雪白的飛雪出現在飛雪山上之時,發現現場已經來了許多不畏嚴寒也要來湊熱鬧的圍觀羣衆。
蘇文欣只是淡淡的將他們掃了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一身彩色衣裙的宇文扶搖身上。
宇文扶搖的坐騎是一匹黑色的馬,體型彪悍,四肢結實有力,一看就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駒。
相比起來,飛雪雖然十分精神,也是一匹馬中好手,不過從體型上看,卻是比宇文扶搖的那匹黑馬短小得不止一點半點。
蘇文欣的出現吸引了現場所有圍觀羣衆們的目光,原本他們就在好奇着,會是怎樣一個膽兒大的姑娘,要同他們的雪上芙蓉三公主比試。
這會兒看到蘇文欣的樣子,人羣中發出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這姑娘就是要同三公主比試騎術的姑娘麼,生得好生嬌小柔弱,還有那匹白馬兒,也是如此瘦小,這場比試力量這般懸殊,怕是沒有什麼好看的啊!”一人一邊說着,一邊直搖頭。
“就是,我大早晨的冒着寒風跑過來湊熱鬧,原本想着會有場精彩的比試,早知道就不來了!”
“既然來都來了,看完再走吧!話說這小姑娘長得還真是嬌媚,像水做的一樣,咱們宇文國可是難得一見啊!這次若是出個什麼事,還真是讓人心疼。”
“哈哈,許大壯,你莫不是看上這小姑娘了?等會兒上去英雄救美一番,說不定就能平白得個小老婆了!”
“我?還是算了吧!我不過是一個殺豬的,人家又怎看得上我?你看那姑娘身旁的那名白衣男子,我看說不定就是她的相好。兩人看起來還真是般配,跟戲文裡走出來的金童玉女似得!”
儘管蘇文欣不大在意,不過那些議論聲一點都沒有隱藏,反而聲音大的很,全數都入了她的耳。
奶香聽了前半部分時是氣憤無比:“主人,這些個只會看錶象的傢伙說話實在是太討厭了,要不要我幫你去教訓教訓他們!”
待聽到他們的後半部分,又不覺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主人和帥哥哥很是般配。”
“……”蘇文欣光潔秀美的額頭凝了凝。
般配個鬼!
若不是此時場合不對,蘇文欣還真有一種想把奶香拎出來打一頓的衝動!
宇文扶搖看到蘇文欣東里夙二人同時出現之時
,眸光閃了閃。一開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關注在東里夙的身上,待聽到旁邊那些人的議論之聲,臉色卻是愈發的黑沉了。
這些人還真是沒有眼色!
陰戾的雙眸內閃過一抹嫉恨的光芒,宇文扶搖這纔將目光冷冷的移到蘇文欣的身上。
她這才發現,蘇文欣同東里夙一樣,也是一身白色的裝束,和同樣白衣裝束的東里夙站在一起,確實是有那麼幾分……不,她纔不承認她們兩個有般配的地方呢!
以前沒覺得,這會兒看到蘇文欣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宇文扶搖卻是覺得異常的刺眼。
恨不得上前將她那身衣裳給扒了去!
“蘇姑娘這會兒纔來,害得本公主還以爲你不敢來了呢!若是你當真不敢,只肖跟本公主的人說一聲,本公主其實也不是會逼迫人的人!”宇文扶搖嘴角揚起一絲朝諷的微笑,下巴也是揚着的,帶着一股凜然的高傲。
蘇文欣瑩白的臉上同樣帶着微笑,不過這微笑是清淡的,疏離的,也是自信的。
“害怕?我的人生字典裡沒有這兩個字,如果你有,可以翻給我看!”
宇文扶搖的臉頓時一僵,不過隨即又恢復了尋常,冷笑中帶着一絲陰狠:“這牙尖齒利的,我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廢話還是少說點吧,怎麼比?”蘇文欣動人嬌俏的臉龐之上明顯的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她微微垂眸,撫了撫飛雪鬢上那撮如雪絲一般又滑又柔順的白色鬢毛。
絲滑又帶着一絲溫溫暖意的觸感從指間傳遞,手感很是好。
此時飛雪微微的垂着頭,模樣兒看起來甚是乖巧,明顯也很享受。這一人一馬,和深厚的白雪交融在一起,彷彿與天地共了一色,從遠處看不出什麼,從近處看,卻很是養眼。
宇文扶搖從蘇文欣身上收回目光,微眯着眼望着遠處兩座白雪皚皚的山頭。
“那兩座山頭分別插着一支彩旗,三炷香的時間內,誰最先把彩旗拿回來,就算誰贏。”
“若是兩個人都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拿回來呢?”蘇文欣挑着菱眉,鳳眸裡閃着光華,臉上盈着笑意。
宇文扶搖臉上自信滿滿,回過頭,目光頗爲不屑的看了蘇文欣一眼。
“放心,不會有‘若是’,本公主一定會在三炷香的時間內回來!”
語罷,擡眸往那自始至終還不曾說過話的東里夙望了一眼,眸中含着明顯的“深情”。
“等着我!”
話音方落,宇文扶搖已扯了繮繩,對底下的人道:“點香吧!”
蘇文欣在走之前亦是望了東里夙一眼,東里夙在對上蘇文欣的眸子之時明顯柔和了不少。
只聽見他磁感滿滿的聲音響起:“小心些,我等你回來!”
蘇文欣朝他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拉了繮繩,在宇文扶搖的人點了香之後,便如箭般衝了出去。
那山頭並不近,而且中間還有好幾座小山頭,一看就沒那麼容易過去。
再加上香在寒風中只怕燃得更快,要在三炷香的時間內回來,困難可想而知
。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後退,也已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咬着牙往前,或許還有贏的機會。
一黑一白兩匹馬都如箭般在雪地上飛梭着,二人速度竟是不相上下,這讓先前覺得這場比試力量過於懸殊恐沒有什麼意思的一衆人可謂是啪啪啪的打了臉。
衆人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紛紛瞪大了眼眸,伸長了脖子,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兩抹身影。
近時還好,待她們的身影越來越遠,要看清楚就變得困難了不少。
主要還是蘇文欣那身和雪色相同的衣裳,以及座下同樣白色的馬兒,待她一走遠,基本上就看不到什麼了。
倒是宇文扶搖那身彩裙以及黑色的馬,就要好認出很多,即便走得遠了,也能看得出大約的位置。
所以到了後面,衆人只好將目光全都落到了宇文扶搖的身上,再無人看蘇文欣的方向了。
飛雪很是爭氣,走了好一陣之後,依然速度半分不減。
反倒是蘇文欣,因爲迎着凜冽的寒風,臉都愈發的僵硬了。也不知道走完這一趟之後會不會生凍瘡,要是在臉上生了凍瘡,那簡直就是毀容啊!
蘇文欣在馬背上嘀咕着。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的臉是很重要的!
奶香聽到她的嘀咕,眼帶鄙視,和她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你這皮相,再者,你自己不就是醫者麼?還怕凍瘡毀了你的臉啊!”
聽奶香這麼一說,蘇文欣頓時覺得這擔心多餘了。
的確啊,以她的醫術,還怕個小小的凍瘡?
斂了心神往着前方,那座雪山越來越近了,不過腳底下的雪也越來越深了。
先前雪只沒了飛雪的馬蹄,現在幾乎沒到了將近一半的馬腿。
飛雪的速度也因此降了下來。
“主人,要不然你別上山了,讓我去把那面彩旗拿下來,反正沒人跟着,也不會有人知曉。”
這雖然是作弊,不過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蘇文欣眯了眯雲眸,正在思索着可不可行。
周圍卻忽然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蘇文欣擡頭冷眸看過去,正巧看到旁邊一顆雪松掉落了一枝頭的雪。
蘇文欣眸眼犀利的望着那處,明顯是察覺到了異樣。
她就說,那宇文扶搖絕對不會讓她那麼輕鬆的過關的!“公平競爭”?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四個字!
宇文扶搖同孫茂穎,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宇文扶搖比孫茂穎還更勝一籌的地方是,不管是陰招還是明招,她的手段明顯要更多!
蘇文欣美眸之中閃過一抹冷然的光,“都出來吧,我曉得你們應該在這兒等了我許久。這天寒地凍的,待在雪下應該很不好受吧!”
蘇文欣話剛落,只見周圍的雪花忽然如同被炸彈炸開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冒出了數條人影。
他們身上皆是穿着白色的裝束,和潔白的雪連成一片,形成了自然的隱匿色。
“倒是很會僞裝自己嘛!”面對這一衆突然冒出來的殺手,蘇文欣很是冷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