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原本已經渾渾噩噩的睡過去了，但奈何這尖叫聲太過淒厲，也太過滲人，她被吵醒了。
她無力的睜開眼睛，精神懨懨的扭頭看了過去，便看到巫樂無比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滾，翻來覆去，喉嚨中發出尖銳的慘叫聲。
她皺了一下眉，擡頭看向司冥，道，“司冥，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什麼。”
司冥看到她醒過來，脣角又淺淺的勾了起來，全身的森然陰冷瞬間褪去，只餘下無盡的迷人。
“怎麼，莫非小主人想讓我放過她？”
鳳羽無力的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不會，你隨意。”
這個女人這麼折騰她，她是得多麼聖母，纔會向司冥替她求情啊？
況且，司冥這麼做，完全也是爲了她，她在開口求情，簡直太不識好歹啊。
她有什麼資格求情？
而且，龍一現在還生死不明，她又怎麼會替這個蛇女求情？
“如此便好。”
司冥脣角的笑意深了起來，其實，他一直就知道，他的這個小主人，算不得什麼好人。
她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又怎麼會替一個傷了她的女人求情。
不過，他就是該死的喜歡小主人的性子呢。
比起那些打着善良的旗號，卻只是自以爲是的女人，總是給男人添麻煩還不識好歹的愚蠢女人們，他的小主人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啊，司冥，你好狠，你好狠，你居然這麼對我……”
巫樂更加悽慘的尖叫起來，那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鳳羽在司冥懷中轉頭，便看到巫樂腰部以上的部位也在逐漸變化。
逐漸……變成那柔若無骨的，屬於蛇的身體，轉眼之間，她整個身體變成一條龐大的紫蛇，匍匐在地上。
鳳羽眸中也只是瞬間的詫異而已，很快便平靜了下來，這蛇女原本就是蛇，所以，就算徹底變成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巫樂即便變成蛇，體型依舊是非常可觀的，目測有半米粗，兩個眼睛有拳頭般大小。
那雙豎瞳中充滿仇恨的看着司冥，滲人的聲音道，“司冥，我們幾千年的情意，你居然爲了一個低賤的下等生靈，打傷我的靈根，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司冥眉眼間有淡淡的厭煩，聲音微冷道，“巫樂，我跟你沒什麼情意，一切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至於你說我打傷你的靈根，那也是你毀了她的身體在先，這不過是對你的懲罰罷了，你的傷也不算重，以你的資質，找個地方靜修百年，便可以徹底恢復，好了，你走吧。”
說完話，他又是手掌一動，封鎖着這片空間的結界，便徹底散去。
然後，鳳羽便看到河水中，一龍一蛇戰的激烈；那龍她可以猜測出來，應該是龍一不錯。
至於那條蛇，應該就是那日將她擄走的那個男蛇，被巫樂叫做行風的，因爲，他的尾巴跟那日那個男蛇的尾巴一模一樣。
“少主……”
“姐姐……”
結界散去，兩個聲音先後響起。
然後，一蛇一龍便無比默契的分開，龍一朝着鳳羽走來。
但察覺到司冥身上的氣息，他在三米處停下腳步，彎着腰，誠如晚輩見到長輩一般，無比恭敬道，“司冥大帝。”
雖然太子早就告訴過他，司冥大帝跟太子妃之間那一絲匪夷所思的關係，但他此時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亙古絕世的霸主，依舊有些熱血沸騰。
司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一副完全不把龍一放在眼裡的樣子。
龍一也沒什麼想法，當然了，他就算有想法，也根本不敢表現出來。
雖然大帝和帝境，只有一字之差，但卻天囊之別，他這個帝境修士，估計司冥大帝吹口氣就能滅了他。
修爲不到那一步，永遠無法想象那一步的恐怖。
他雙眸看向鳳羽，察覺到鳳羽虛弱的氣息之後，也不擔心，司冥大帝親手抱着她，足以說明少主在司冥大帝心中的分量。
司冥大帝總不會看着少主去死的。
唯一讓他爲難的就是，若是太子知道司冥大帝佔少主的便宜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想宰了他。
可是，他這點修爲，就算想阻住司冥大帝，那也根本做不到啊。
“姐姐，你怎麼樣了？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巫行風已經變化成了半人半蛇的樣子，匍匐在地上，白皙的大手輕柔的撫摸着巫樂的蛇身。
巫樂閉着眼睛，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但巫行風已經把她這種行爲作爲默認，他擡起頭，惱怒的瞪着司冥，道，“司冥大帝，我姐姐癡戀你這麼多年，你居然狠心對她下此毒手，你會遭到報應的。”
司冥淺淡的笑了一聲，透着微微的涼意，他看着巫行風，道，“忘了告訴你們了，這次只是個教訓而已，若是你們下次還敢傷害她，那我不介意送你們去地獄。”
地獄，呵，說起來，還是他司冥的位面。
巫行風緊緊的捏着拳，若非修爲差距太大，他好想一口吞掉這個狂妄無恥之徒。
“滾……”
司冥譏誚的看着巫行風，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心底深處的想法，豔紅的脣瓣中吐出冰涼入骨的音節。
巫行風身體抖了抖，尾巴纏住巫樂，光芒一閃，便消失不見。
鳳羽淡淡的收回視線，聲音清冷道，“司冥，巫樂是誰？”
巫樂是誰？自然是巫樂。
司冥笑了笑，道，“不重要的人罷了，小主人，你身體傷的很重，我先幫你看看。”
鳳羽搖了搖頭，道，“不必，我沒事。”
“真的？”
司冥幽綠的眸子狐疑的看着她，明顯有幾分不相信。
鳳羽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真的，你放我下來吧。”
即便有事，她也不想一直被司冥抱在懷裡，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即便關係再單純，也不該有太多身體上的接觸。
況且，龍一還在那裡看着。
看到龍一，她總會忍不住想到龍紫玄，然後，心中便是強烈的無法抑制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