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或許可以說，那完全不是臉，因爲，只有一張光滑卻透着詭異的皮膚，完全沒有五官的痕跡。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什麼都沒有。
鳳羽終於可以明白，他爲什麼叫做無相了，果然是無相啊。
就是因爲太過震驚，所以，在那股強烈的情緒升起來之時，她纔會痛的那麼深刻。
到現在她都完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臉？
“你不怕？”
無相聲音詫異的響了起來，正常人看到這樣的臉，恐怕會嚇得暈過去吧，這個女子怎麼會不怕呢？
她真的不是強裝鎮定嗎？
鳳羽搖了搖頭，道，“你跟我一樣是人，只是相貌不同罷了，有何可怕。”
她完全可以把他當成一個畸形兒來看待，反正，世界上所有生物，比他長得可怕的多了去了不是麼？
最起碼，毒影門吳子儀的那條蜈蚣，就比無相長得可怕多了。
她連那條蜈蚣都不怕，爲何要怕無相？
聽到鳳羽如此肯定的回答，無相沉默了下去，這時候，鳳羽身後的涅羅低低笑了起來。
“無相，你曾經說過，若是有人看到你的臉後，沒有被你嚇到的話，你就立刻恢復真容，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恢復真容了？”
他第一次見到無相之後，也是被嚇了一跳，無相那時候告訴他，若是他沒有嚇到的話，他就立刻恢復真容的。
目前爲止，這個女子，算是第一個沒有被嚇到的人。
誰知道，無相卻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她雖然說沒有嚇到，但其實，剛纔的表現，跟嚇到有何區別。”
鳳羽……
這還真是個怪人啊。
聽涅羅的意思，無相的那張臉，並不是他的真容，所以，他爲什麼要弄那麼一張臉出來呢？
難道就是爲了試煉別人的膽量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無聊了？這樣真的很好玩嗎？
“好吧，你喜歡把那張臉留到什麼時候，便留到什麼時候吧，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涅羅說完話，便又看向鳳羽，道，“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回答我的五個問題，我便不動菩提樹，可是，你又如何保證，我的問題，你的答案是真的？”
鳳羽眉頭皺了一下，道，“五個問題太多了。”
涅羅勾脣，笑的魅惑，“五個而已，不算多，碰到了你不想回答的問題，我可以換，一直換到你願意回答爲止，如何？”
“若是我不答應呢。”
鳳羽聲音冰涼的說道，五個問題，真的不想回答，誰知道會被這個男人問出什麼。
涅羅好看的眉頭動了一下，道，“那你便不用回答了。”
鳳羽轉過頭，道，“所以，你還是要毀掉菩提樹，是嗎。”
“未必，”涅羅墨藍色的眸子看向菩提樹，雙眸之中透着一絲異樣的光芒，道，“這菩提樹可是好東西，我說不定，會想辦法移走。”
鳳羽……
這是跟她槓上了啊，就算不毀滅菩提樹，也要想辦法移走，其實她不太相信涅羅能移走菩提樹的。
可是又不敢賭。
進來試煉之地以後，她都契約了黎荒，誰敢保證，涅羅和無相就沒有自己的覬覦呢？
黎荒是魔，若是涅羅和無相解救了一尊神出來契約，說不定，真的就移走菩提樹了，真到那時候，她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你贏了，”鳳羽聲音冰冷道，“五個問題就五個問題，但你要發誓，問過之後，不跟我搶菩提樹，不毀滅菩提樹，而且，還要讓他也發誓。”
鳳羽一雙冰寒如雪的眸子射向無相，他也要保證了，她才能放心的下，否則，他們兩個是一夥的。
涅羅保證有什麼用，無相照樣可以動手，她還照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她眼中，無相的威脅力，也一點都不必涅羅要小。
涅羅雙眸看向無相，卻看到無相也看着他，明明看不到無相的情緒，但是他就是能感覺到，無相在幸災樂禍。
涅羅眉頭動了動，淡淡的收回視線，美的囂張的面容上，所有情緒晦暗下來。
“好，我答應。”
若非身體不允許，鳳羽是非常詫異的，她真的沒想過涅羅會這麼容易的同意，他就對她這麼有興趣嗎？
若非對她興趣濃烈到一定程度，他怎麼會對她的五個問題而如此執着？
懷着滿心不解，雙方開始發血誓，血誓一下，便不能再反悔了，否則，便會受到世界之力血誓法則的反噬，自動應誓。
發過血誓之後，涅羅已經走到了鳳羽面前，他墨藍色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她，面容之上，逐漸有濃烈的探究浮現起來。
“你的名字？”
這是個好回答的問題，所以鳳羽幾乎沒有遲疑，“鳳羽。”
因爲發過了血誓，涅羅自然不會去懷疑鳳羽這句話的真假，勾脣說道，“鳳羽，嗯，這個名字我喜歡。”
鳳羽……
她又不是在討好他，所以，他喜歡與否，又有什麼重要的。
“你爲什麼沒有呼吸？”
涅羅繼續說道，在剛纔，他便一直懷疑這個問題，只是想了許久，都沒有結果，所以只能親口問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鳳羽道，“我的身體受過很重的傷，不能呼吸，所以我修煉了一門功法，用皮膚來取代呼吸。”
涅羅點了點頭，瞭然，只是他完全沒有聽過，居然還有能讓皮膚來呼吸的功法。
不過大千世界，無所不有，就算他沒有聽過，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你的陣法如今是什麼境界？”
涅羅想到了那葬送了他們那麼多弟子的陣法，便心有所想的問了出來。
陣法師也如同修士一樣，是分境界的，不過陣法師一般分爲一級到九級。
一級等同凡境，五級陣法師，便等同於化虛境修士了。
鳳羽搖了搖頭，道，“我的陣法是跟我朋友學的，所以，我也並不知道是什麼境界。”
的確，她的陣法是跟青洛學的，不過，那個世界的陣法，跟這個世界的陣法完全不同，所以，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境界。
不過，她的陣法都可以滅殺元境巔峰期的修士了，而且還是成批成批的滅殺，所以，應該也沒有差到那裡吧。
“居然是這樣嗎？”
涅羅眉頭皺了起來，覺得有些荒唐，陣法是何等深奧的東西，多少修士窮極一生，都無法入門，這個女子，居然只是跟朋友學的嗎？
那她的朋友，又是何等的厲害？
那人又是誰？
涅羅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出來，但他已經浪費掉了三個問題，只剩兩個問題可以問了，所以，他不能隨便浪費了。
“你的變化之術爲什麼會如此逼真？”
一般的變化之術，都是障眼法，就算她外形變化成男子，可她的身體特徵還是女子，可爲什麼，這個女子居然會連身體特徵都徹底變化？
他還沒有見過如此奇特的力量。
鳳羽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次試煉之後，她跟涅羅此人，大概便永遠不會在遇到了。
不過，她卻不想告訴他，這也算是她的底牌了，她還是不說爲好。
“你換個問題吧，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涅羅心中不免失望起來，這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可是這個女子，卻不願回答。
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啊，誰讓他剛纔大放厥詞呢，說是若是碰到了她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可以換，一直換到她願意回答爲止。
壓下心中的失望，涅羅果然換了問題，“你是什麼修爲？”
“這是第四個問題了，”鳳羽道，“我是化虛境三階修爲。”
三階啊，涅羅眸子波動了一下，這樣的修爲，的確不算強，他和無相，都是六階的修爲了。
不過，他可不會因此而小瞧的這個女子。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在元境之時，便滅殺了化虛境的強者。
此時的他，就算跟半步凝真的強者決鬥，都未必會輸，所以，他怎麼敢小看其他修士？即便眼前的這個是個女子。
“還剩最後一個問題，”鳳羽道，“你快些問吧，問過了你們兩個便離開，我還有正事，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
涅羅有些受傷，他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向來被女人們追捧癡愛的他，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嫌棄了，他心中怎麼就這麼不爽呢？
不用擡頭，都能察覺到無相此時，正在戲謔的看着他。
想必，他也開始懷疑他的魅力了吧？
涅羅忽然笑了起來，道，“最後一個問題啊，讓我想想該問什麼纔好呢？這樣吧，我問你兩個問題，你選擇一個回答，如何？”
還能選擇啊，這倒是不錯。
鳳羽淡淡的嗯了一聲，不過，只希望兩個問題，都不是她無法回答的，她也想盡快回答完他的問題，幹正事。
涅羅抿着脣低低的笑了起來，那聲音怎麼聽都有股邪惡的味道，“昊元學院的弟子現在藏身在何處？你現在有沒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