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辰……
這三個字剛從腦海中劃過，鳳羽便看到一雙血紅的眸子，裡面充斥着野獸一般的兇光，彷彿她第一次見他之時一般。
脖子上的大手力道逐漸收緊，鳳羽幾乎快要窒息，她擡腿朝他踹去，卻輕而易舉被制住，北冥辰手指在她腰上一點，她全身的力氣便彷彿被封住一般，瞬間軟綿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脖子上掐着她的手移開，他一雙血紅的眸子沉沉看着她，鳳羽無力的躺在牀上，既沒有力氣，也懶得去動。
“怎麼？不想殺我了？”
她看着他，脣角勾起嘲諷的譏笑，因爲缺氧太久的原因，她現在有些微微的喘息，就連一張小臉，也被憋得通紅。
北冥辰一雙拳頭緊緊握着，他呼吸格外粗重，彷彿在隱忍着什麼，他就那樣看着鳳羽，幾許之後，冰寒如雪的聲音低沉沙啞的說道，“靈煙以後不能懷孕了，都是被你們害的。”
鳳羽黑沉的眸子中劃過一抹錯愕，她沒有聽錯吧？月靈煙居然不能懷孕了？
怎麼可能啊，以她對人體的認知，她和師父的那兩刀，完全避開了要害，並沒有刺中她的子宮，她怎麼可能會不能懷孕的？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轉動心思，淡淡的看着北冥辰，道，“那又如何？如果不是我幸運，在她那一刀之後，有可能不能懷孕的就是我了，這樣我也要放過她，不追究她嗎？”
“北冥辰，你有什麼權利如此要求我？她不能懷孕了，只能說是她自己倒黴，那本身就是她應得的，我又不是她孃親，她刺傷了我，憑什麼說句對不起就要讓我包容她，原諒她？”
北冥辰吞嚥着口水，冰寒的眸中劃過一抹掙扎，眉宇間遮上一抹怒氣。
“靈煙刺傷你是無意的，當年本王在魔域之中遇難，是她把本王救了出來，她在照顧本王之時，不小心被本王體內的魔氣侵入，於是便逐漸被魔氣操控，同本王一般，會不定時的失控，以至於誤傷到人。”
“那又如何？不管她有意還是無辜，她刺傷我總是真的。”
鳳羽淺笑着看着他，道，“就算她被魔氣侵入，也不是我把她害成那樣的，她偶爾失控關我何事？憑什麼她傷了我我就不能跟她計較了，要自己受着？我有欠她的嗎？沒有吧？欠了她的是你，理當包容她的也是你，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所以我也不會忍她。”
鳳羽忽然將腦袋扭到了一邊，閉上眼睛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北冥辰，你也不是廢話太多的人，如果你是想替月靈煙報仇，那你就動手吧，如果不想殺我，那就滾，我不想看到你。”
他們之間，還有一隻金剛的賬沒算呢，鳳羽怎麼會忘記，暗靈因此到現在都泡在生命之泉中。
“你居然是這種人。”
北冥辰擰着眉頭看着鳳羽，眸底暴怒又無奈，冰寒的語氣透着一股濃濃的失望。
“我就是這種人，”鳳羽看着他，眉眼含笑的說道，“我雲鳳羽爲人小氣，心胸狹隘，有仇必報、錙銖必較，而且還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不知道辰王還有沒有想要補充的？”
北冥辰拳頭捏了捏，一拳順着她的臉頰下去，落到她耳側的牀褥上，鳳羽眼睛都不眨一下，嘲弄的看着他，心中也在慶幸，幸好他控制着力道，否則，這張牀怕是要報廢了。
牀報廢是小事，重要的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坐都坐不起來，恐怕會隨着牀的塌陷掉在地上。
“雲鳳羽，靈煙的一生都被你毀了。”
他閉着眸子，聲音淡淡的。
鳳羽撇撇嘴，看着他說道，“你又何必如此悲憤？看你的性格，也不像是喜歡孩子的，大不了你娶了靈煙公主之後，好好待她便是了，對於女人來說，只要自己愛的男人全心愛她，她就會感到幸福，也不會太在意能不能生孩子。”
她自己就是女人，反正她是不喜歡小孩的，那玩意軟趴趴的，又愛哭愛鬧，真不知道有啥好喜歡的。
不過，聽到月靈煙不能懷孕之後，她還是小小的同情了一下，所以便順便勸勸北冥辰娶了她，儘量能讓她過的幸福一些，這樣也算彌補一下自己心中小小的不安。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北冥辰一雙赤紅的眸子看着她，絕世俊美的面容又冷靜了下來，恢復了往日的冰寒淡漠，“本王都說了，我跟靈煙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本王對她沒有任何感覺，她也不喜歡本王。”
他拳頭捏了捏，冷哼了一聲說道，“靈煙喜歡的是龍紫玄。”
“什麼？咳咳……”
鳳羽眼眸瞬間瞪大，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來不及吞嚥口水，然後便被嗆到了，嗆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個消息簡直太驚悚了，完全不亞於她第一次聽到2012年是地球末日的預言之時的震驚。
北冥辰淡漠的眸子瞥着她，道，“你沒聽錯，靈煙喜歡的是龍紫玄，只是因爲北冥雪也喜歡龍紫玄，所以她擔心北冥雪知道她也喜歡龍紫玄之後，會影響到她們之間的感情。”
“畢竟北冥雪的性格囂張跋扈，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靈煙纔會讓北冥雪誤以爲她喜歡的是本王。”
“不過，靈煙雖然不會同北冥雪爭搶，但是她也不會嫁給別人，她早就做了終身不嫁的決定，她要終身爲龍紫玄守身。”
北冥辰冰寒的聲音語速很慢，幾乎說一句停頓一下，這一段話，他說了許久。
嘖嘖……
鳳羽都忍不住感動了，同時再一次詫異師父的魅力，想不到就連清高聖潔的月靈煙都拜倒在了他的魅力之下，居然打算爲他終身不嫁。
簡直太感人了。
不過，她既然不與北冥雪爭搶，那是已經把她師父算作北冥雪的人了嗎？
她眨着眼睛，勾起脣角笑了起來，道，“靈煙公主的愛情真是太偉大了，好感人啊，簡直讓我自愧不如，不過，她都已經決定終身不嫁了，所以能不能懷孕，都沒什麼影響吧，所以啊，北冥辰，你也不必太愧疚了。”
鳳羽覺得北冥辰真是太大驚小怪了，不就是月靈煙以後不能懷孕了嗎？他至於那麼激動嗎？
反正月靈煙也打算終身不嫁，反正他也沒打算娶她，那他還激動個屁呀，至於一出現就掐着她的脖子嗎？
他萬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那他體內的魔氣，恐怕真的就再也沒人能幫她去除了。
他留着她，說不定哪天她心情好了，或者他身上有足夠吸引她的價值了，她就順便幫他瞧瞧了，當然，這是要建立在金剛這筆賬算清之上的。
北冥辰聽完她的話後，冰冷的眸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了，剛纔聽到這個消息之時，他的確是非常氣憤狂暴的。
所以，早早便撲倒將軍府來找她，誰知道她一直沒有出現，那時候他便猜測，她大概是去了龍紫玄那裡。
意識到這點之時，他狂暴的情緒更是怎麼都按捺不住，暴戾的隨時可以失控。
所以在她一回來之後，他便忍不住掐住她，那時候只想掐死她，可是在問道她的氣息之後，全身的暴戾便逐漸平靜下來。
這個女人體內的血液似乎有一股特殊的氣息，他只要靠近她，體內長期被魔氣影響而產生的暴戾情緒便會彷彿被控制和壓制一樣，怎麼都滋生不起來。
這也是他爲什麼第一次在帝都城外的那個樹林之中碰到她之時，咬她的原因；那時候他體內魔氣爆發，把他折磨的痛不欲生，但是他其實還是有一絲理智的，只是被她的血液吸引，纔會咬下去。
她從崖上掉下去，他當時還失落了一下，後來在城西街上碰到她，他站在酒樓頂上遠遠的看着她，因爲那種氣息，他第一眼便認出了她。
知道她還活着之外，他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這也是爲什麼，後來她闖入辰王府之後，他沒有第一時間殺她，特意放過她的原因。
否則，就她那樣的修爲，他動動手指頭都能弄死她幾百次，怎麼可能會讓她在眼皮子底下逃走？
“喂，你到底要不要殺我？”
鳳羽瞪着他，聲音拔高了幾分；北冥辰看了她一眼，道，“本王暫時不會殺你。”
說完話，身體一閃，便消失不見，鳳羽冷眼看着他離開，勾起的紅脣嗤笑一聲，今天，還真是太多震撼啊。
她怎麼沒想到，月靈煙居然喜歡的是師父。
她忽然就想起，在紫竹峰之時，北冥雪送來的那盤糕點，師父原本是叫她去吃的，但是北冥雪不願意讓她吃，所以就被師父吩咐赤霄端下去餵了狗。
她可是記得，那盤糕點，正是月靈煙做的。
她當時怎麼就沒想到月靈煙是喜歡師父的呢？
否則，就算北冥雪請求她幫忙做糕點，她完全可以拒絕啊，或者讓侍女來做；對北冥雪而言，找誰幫忙都是一樣的，又不是非她不可。
算了，這是師父的事，與她無關。
鳳羽嘆了口氣，感嘆於師父的桃花，長了那麼一張臉，出門又擺出那樣的排場，難怪能處處桃花開，就連月靈煙這種級別的，也被勾了過來。
果然是豔福不淺啊。
她有預感，師父未來，怕是要後宮美人三千啊，只希望他能悠着點，別精盡人亡纔好，額……她是不是有點擔心的太遠了？
她最應該擔心的，是希望師父不要把北冥雪收了纔是，否則，以她和北冥雪之間的仇怨，北冥雪若是嫁給了師父，那她以後的日子，簡直怕是慘不忍睹啊。
“女人，你究竟要不要進來看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