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陽灝軒得知了真相的同時,吳雪等人的心情也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
“李三公子動了我們的人,難道是要跟我們下戰書麼?”吳雪眯起眼睛,雖然恨擔心楚亮,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過於關心的模樣,否則只會讓李品更加認爲楚亮足夠威脅他們了。
“我先前已經說了,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跟吳姑娘坐下來談談,對於楚府的情況,我可是摸得很清楚,若是吳姑娘不在意楚亮,那我就只能用楚府裡那些小孩子來跟吳姑娘談條件了。”李品笑得十分燦爛,只不過看在衆人眼裡實在是礙眼。
“還真是夠卑鄙無恥的。”吳雪心中暗罵了一句,隨後搓了搓手說道:“好,我可以跟你談。”
對於楚亮,好歹他還有武藝在身,只要弄醒了人,說不定還能多出一條出路,可米氏和那幾個孩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朕要是落入李品手裡豈不是更麻煩?
李品似乎早就料到了吳雪會同意,淡淡地笑道:“那吳姑娘請吧!”
“楚亮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讓我拿什麼相信你?”吳雪看了楚亮一眼,平靜地說道:“你帶了那麼多傀屍,難不成還怕我跑了不成?”
“好。”李品似乎對自己的實力也很有把握,當下伸手從楚亮的脖頸處拔下幾根銀針,楚亮便有些痛苦地轉了轉脖子,隨後清醒了過來。
“你們……”看到對面着急的紅玉,楚亮微微一愣,隨後看向李品,冷聲道:“無恥小人!”
“謝楚公子誇獎。”李品哈哈大笑,將李品直接推到了吳雪她們身邊,猖狂地說道:“先前我以楚府那幾個孩子的性命要挾,楚公子單獨赴約,雙拳難敵四手,因此落入我的手中,如今吳姑娘也自投羅網,不知道如果雲月汐知道,會不會親自來雲州呢?”
“李品,你到底是想做什麼?”吳雪示意廖凡扶着楚亮,擋在他們面前冷聲道:“你其實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所以故意將我們引進城裡,然後將我們全抓起來?”
“我就是想看看雲月汐到底有多厲害。”李品聽到吳雪這麼問自己,當下冷聲說道:“想把雲州的生意做掉,她還是太嫩了,區區一個女子,竟然妄圖扳倒我們李家,真是做夢!”
“李三公子就這麼有把握麼?”吳雪捏了你眉心,有些好笑地說道:“你知道麼,很多人明明可以成功,但是卻毀在了自己囉嗦的份上。”
“我不會輸的!”李品喃喃自語,好似確認了什麼一般說道:“看來吳姑娘這次來是有備而來了。”
“你還不算特別自大。”吳雪笑着點點頭,好似十分滿意地說道:“若你現在願意棄暗投明,也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吳姑娘,就算我中了埋伏又如何?”李品冷哼一聲,幽幽地說道:“我又這麼多傀屍,他們是不可能死的,所以就算你有太多人,我也不會擔心,不如讓你的人出來吧!”
雙方對峙,吳雪站在衆人身前沉着臉,沒有說話,而廖凡有些擔心地看了吳雪一眼,又回頭對紅玉和紅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帶着楚亮離開。
可是紅玉和紅鳶自然不可能丟下他們獨自逃命,因爲他們都清楚地很,什麼埋伏,方纔那些話不過是吳雪故意唱的空城計,他們進城的時候連自己的暗衛都沒帶,哪裡來的埋伏?
而李品見吳雪遲遲沒有叫人出來,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隨後有些冷嘲熱諷地說道:“我說吳姑娘怎麼底氣那麼不足,原來都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看來吳姑娘是不打算跟我好好商談如何對付雲月汐的事了?”
“這種事,你找我實在不太合適。”既然被拆穿,吳雪倒是也沒有多緊張,反倒是微微揚眉說道:“老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付雲月汐,有本事你就來拿老子的命!”
習慣了男兒身處事的吳雪,不管是不是有了新的身份,一些痞氣還是會時不時冒出來。
而廖凡在聽到吳雪這麼說的時候,不但不覺得她粗魯,反而覺得十分溫暖,其實他很理解吳雪。
張璋對他來說,就好似雲月汐對吳雪,龍之逆鱗,決不可觸。
雖然他不是很瞭解爲什麼雲月汐對吳雪這麼重要,可他欣賞這種絕不背叛的義氣和勇氣。
哪怕我爲你屠殺十萬人,血流成河,我也不會棄你分毫,僅此而已。
就在李品對吳雪的不識時務而感到惱怒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響起,隨後衆人就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傀屍突然安分了下來,隨後好似中了什麼咒語一般,搖搖晃晃地朝着自己來時的方向離開。
這下,任憑李品怎麼去指揮那些傀屍,可那些人就好似根本看不到李品,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樣,以至於街道上很快就空空如也,只剩下吳雪等人和對面憤怒的李品。
“看來,這還真是埋伏。”吳雪看到因爲太過於自大竟然連一個暗衛都沒帶的人,不禁笑着說道:“李三公子,原來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到底是什麼人,藏頭露尾,還不趕快現身!”李品根本不理會吳雪的冷嘲熱諷,只是四下張望,好似想找出方纔那吹笛之人到底是誰。
而對方很顯然並沒有打算隱藏行蹤,很快便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一襲白衣的女子緩步從雙方的另一側走出,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敵是友,以至於吳雪依舊謹慎地盯着那女子,只是越看越覺得有些面熟,不禁轉頭對廖凡低聲道:“廖凡,你看那個女子是不是很面善?”
“好似在哪裡見過。”其實廖凡也是有相同的感覺,但也想不起是誰,以至於有些遲疑地說道:“是不是雲姑娘的人?”
“女的?”吳雪微微皺眉,搖搖頭說道:“不像,再說我們要是有這樣的人對付傀屍,何必還讓我來想辦法?”
“你到底是什麼人?”對面的李品自然也很緊張,離開傀屍的他,此刻跟待宰的羔羊實在沒什麼區別,畢竟對面的人可都是高手,隨便哪個人就可以將他拿下。
“殺你的人。”只是令衆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女子話音一落,竟然是一個旋身,疾如閃電,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用手裡的笛子直接貫穿了李品的脖頸!
李品大抵是根本沒有料到這女子竟然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當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好似再問那女子到底是爲什麼,而女子十分蔑視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是張珂。”
李品的瞳孔微微一縮,隨後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終究是沒了氣息。
可什麼對面的吳雪等人已經被那女子的話驚得神遊天外,全都是一副仿若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看着她,張珂轉過身,看到吳雪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說道:“雪姐姐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是不認識我了?”
“你……是張珂?”吳雪上下打量了一番,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不是在墨北嗎?而且你這模樣怎麼完全變了一個人?而且你……你怎麼會操控傀屍的辦法?”
說起來,雖然吳雪曾經懷疑過張璋和張珂的樣貌有些過於相像,但你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當這個人以另外一種模樣出現的時候,你反而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面前的人就是你最爲熟悉的那個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張珂很顯然也知道吳雪在遲疑什麼,當下笑了笑,指了指已經死掉的李品說道:“這屍體擺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先回楚府在說。”
京城,軒王府。
林夕聽到歐陽灝軒這麼說,着實吃了一驚,這個時候的林夕當然不知道歐陽灝軒和九王其實沒有任何關係,當下不禁有些遲疑地說道:“殿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也沒有。”歐陽灝軒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擺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有些事,不是說出來就可以解決的。
就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歐陽灝軒也覺得一團亂麻。
對於阮青筠,歐陽灝軒的感覺實在是很複雜,在雲府的那麼多年,她好似真的將他當做兒子一般看待,雖然大多數時間很嚴厲,但是那個時候歐陽灝軒知道她是爲了讓他復仇。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嚴母,結果搖身一變,原來她纔是造成你陷入這種仇恨的罪魁禍首,放在誰身上恐怕都很難分得清楚究竟該如何看待這件事亦或者這個人。
如果不是她,也許他會在墨北王府跟張璋一起長大,他們兄弟會一起打獵,練武……
他自幼就一直在爲了替九王報仇而不斷前行,可是有一日,突然有人告訴他,其實你之前做的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你一直想做的事不過都是別人故意給你編織的夢,這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其實,歐陽灝軒對於自己的問題還能夠正視,他只是擔心雲月汐。
因爲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把這件事告訴她,那麼當她也面臨着同樣的問題時,會不會覺得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