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那侍衛滿身是血,實在是太過明顯,就算李氏怒斥了一句,隨後轉過頭陪着笑臉說道:“府裡的人不懂事,讓各位見笑了!”
那邊雲明思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對着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二人立刻出現在那侍衛身邊,捂着嘴便帶了下去。
李氏心下鬆了口氣,而崔媽媽連忙朝着衆多滿臉疑惑的貴婦說道:“我們家夫人心善,這小廝前兩日突然得了失心瘋,夫人看着他可憐,便讓他在後院打雜,沒想到今日又犯了,夫人,等到明日,還是快些將人趕出府去吧!”
“這小廝無依無靠,若是趕出去豈不是會餓死街頭?罷了,明日再說吧!”李氏狀似悲憫地擺擺手,又對着那些恍然大悟的貴婦說道:“來,咱們還是先入席吧,這些都是府裡的瑣事,莫要影響了各位的心情!”
雲明思看着那些貴婦和世家小姐在李氏和米氏的帶領下緩緩入席,目光遙遙地落在了站在觀賞拱橋上的雲月汐,而云月汐也恰好正看着他,雲明思微微揚起嘴角,拉出一個嘲諷的笑意,心中暗道:“雲月汐,你以爲特地放進來一個小廝就能打亂我的計劃麼?真是太天真了!”
只不過,當雲明思看到雲月汐身邊的李遠剛的時候,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元國公府的大公子?
什麼時候,李遠剛竟然和雲月汐的關係這麼親近了?
算了,也許李遠剛也不過是爲了利用雲月汐而已,他之前似乎聽過李遠雷好像是受了傷,而云月汐恰好懂醫術,所以李遠剛接近雲月汐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雲明思也不再多想,轉過身又去跟那些貴公子寒暄,雖然他和雲明言很少在京城出現,但是才名在外,自然多的是人想要結交。
“看來雲家大少爺對月汐你成見頗深啊!”李遠剛當然察覺到了雲明思的目光,只不過她表現的十分淡然,因爲她十分清楚,對於心思縝密的人來說,你越是遮掩他越會懷疑,反倒是你毫不在乎,他就會猜測你只不過是爲了什麼目的才做這件事,對他並沒有妨礙。
“何止是成見頗深,簡直是要致我於死地啊!”雲月汐眯起眼睛,淡淡地說道:“京兆府的人來這裡,總不會是爲了賀壽,你覺得呢?”
“那是自然。”楚楚靠在石柱上,笑着說道:“吳氏的壽辰能來這麼多人,大抵是因爲那些人以爲太子和軒王都會在這裡,只不過,我還真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汐兒,你說該怎麼辦?”
“他們不會有事的,現在我想知道的是,李秋和李進是誰殺的。”雲月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揚着笑臉的人,輕聲道:“這些面具下究竟藏了多少陰謀詭計,誰又知道呢?”
“不過,今個兒怎麼也沒見歐陽悠悠和你二弟?”楚楚知道李遠剛和雲月汐之間已經多少有了些情誼,所以也就跟李遠剛說笑了幾句,只道:“我先前總覺得你就是個僞君子,現在看來應該算是真君子。”
“倒是多謝郡主的誇獎,只不過,依照我多年來的經驗,這場宴會只怕沒那麼輕易的結束。”李遠剛避開了楚楚提出的問題,反倒是看了雲月汐一眼說道:“你好自爲之,若是死了,我興許會幫你準備好棺材。”
“嘴這麼毒,還真是沒朋友。”雲月汐聽到李遠剛的話,不禁笑了,轉頭對楚楚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入席吧!”
“五王爺送珊瑚珍品一棵!”雲月汐和楚楚剛坐下,就聽到外頭一聲唱喏。
衆人紛紛轉頭,而楚楚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頭,對雲月汐說道:“這個人好生面熟。”
雲月汐擡眸看了一眼,冷聲道:“咱們的老熟人,楊修己。”
“就是那個當初想陷害你的那個書生?”楚楚冷嗤一聲,低聲道:“一點讀書人的骨氣都沒有,這種人你留着做什麼?”
“總歸會有用處的。”雲月汐湊到楚楚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後挽住楚楚的胳膊說道:“郡主,您就別怪月汐了好不好?”
“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跟我說什麼!”楚楚甩開雲月汐的袖子,起身離開了宴席。
周圍那些貴女看到雲月汐得罪了楚楚,私下裡自然是幸災樂禍、只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從雲月汐入席開始,太子的目光就一直鎖在她身上,根本沒有看到,雲曼柔的目光其實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那邊,雲毅聽到五王爺特地派了副將前來送壽禮,自然大爲開心的起身來迎,還沒等走近楊修己,便聽到外頭又是一聲唱喏:“軒王殿下到!”
“啊!是軒王!”隨着歐陽灝軒的出現,在衆多世家貴女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而云毅怎麼也沒想到,歐陽灝軒竟然是空手來的!
“軒王殿下前來參加壽宴,怎麼好空手而來?”楊修己當初只以爲自己是被雲月汐的人故意扔到五王爺那裡,也以爲雲月汐是覺得他一介書生若是在軍營裡打幾次仗估計就必然死定了,結果他現在成了副將,而且還是五王爺欽點的人,在這裡自然是代表五王爺的臉面,於是早就將當初雲月汐曾經給他吃過毒藥的事忘到腦後去了。
其實,也不能怪他,因爲雲月汐當初給他吃的,叫做忘憂散。
這種毒藥會慢慢侵蝕人的記憶,讓人忘記一些自己不願意再回憶的事情,同時還會讓人慢慢無比的自大,自大到認爲自己無所不能。
當時雲月汐重生以後,閒暇時特地爲楊修己研製了這種毒藥,因爲她想知道,忘憂散在楊修己這樣的人格作用下,究竟會讓人的性格扭曲到什麼地步呢?
“林夕,掌嘴。”歐陽灝軒連看都沒看楊修己一眼,丟下一句就走了過去。
而楊修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林夕一巴掌打腫了半邊臉。
“我是五王爺的副將,你們竟然敢對我動手!”楊修己現在已經開始被忘憂散的毒影響了,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妥,指着林夕暴怒道:“你一個王爺身邊的侍衛竟然敢對我動手!來人,給我拿下他!”
楊修己帶來的人都是普通的小兵,哪裡敢違揹他的意思,當下都要拔劍圍攻林夕,看地衆人全都呆愣當場。
這五王爺派來的副將是什麼意思?
殺雞給猴看?
竟然要公然要拿下軒王的人?
難道五王爺要徹底和軒王決裂了嗎?
“楊副將,本王勸你一句,就算你的主子在這裡,也未必敢公然對付本王的人。”歐陽灝軒停住腳步,側頭看了楊修己一眼,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今日不識好歹,本王不介意送你去閻王殿。”
楊修己一愣,頓時想起自己要對付的人,是整個京城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
只不過,情勢所逼,若是他今日直接退讓,不用軒王殺了他,估計會去就得被五王爺給砍了。
就在楊修己騎虎難下的時候,雲明言竄了出來,很快給了他一個臺階。
“哎哎哎,楊副將,今個兒是我祖母的生日,您可是五王爺的人,這邊坐,這邊坐!”雲明言在外頭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性情明朗的少年,所以交友也是十分廣泛,當下連忙拉着楊修己笑着說道:“今個兒府上可是準備了好多美酒,楊副將可不能錯過了!”
楊修己猛地將劍收回,冷聲道:“你們出去等着吧!”
“是!”那些小兵早就看出了那林夕根本不是個好惹的人,當下連忙收了劍,匆匆就往外跑。
只不過,人家歐陽灝軒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了雲月汐的旁邊,隨後一屁股坐了下來,端起雲月汐的茶盞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惹得一衆少女看的嫉妒不已,恨不能把軒王身邊的雲月汐換做自己纔好。
“不過楊副將說得其實也有道理,軒王你來參加壽宴,竟然沒有帶着禮物,實在是有失皇家禮數。”其他人看不下去是不敢說,但是太子實在是看不得雲月汐和歐陽灝軒竟然這麼親近,仿若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道:“作爲你的大皇兄,本宮都有些尷尬。”
“太子說得甚是有理,只不過汐兒是本王未過門的正妃,那她送的禮物不就是本王送的麼?”歐陽灝軒毫不在意地迎上太子嫉恨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我的小汐兒都不介意,難不成太子還有什麼異議不成?”
“你也說了,雲月汐是你未過門的正妃,既然未過門,那她送的禮物與你有何干系?”太子坐直了身子,目光陰冷地盯着歐陽灝軒,他一直都不喜歡歐陽灝軒,從他在百官面前綻放光華的那一刻起,就彷彿註定了他們彼此根本不可能合得來。
“因爲本王要省銀子娶汐兒啊!”歐陽灝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毫不客氣地說道:“雲府背後的錢袋子可是雲州李家,本王的俸銀不過那些,哪裡比得過雲家?想必雲家也不會在意多一份或者少一份禮物的,是不是,雲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