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香島君家連渧生其實沒有一點把握,那是一個與這片大陸隔絕的地方。
那裡奇人異士很多,就算是鬼域能在大陸上橫掃,也未必能在香島討到半分好處。
但是若不去,月簡兮就真的沒命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意月簡兮的命,可能是第一個讓他有慾望的女人,又或者是覺得沒有比她更適合做自己的妻子。
像潭老說的泥足深陷,他的字典裡沒有這個詞。
她是他的妻子,他必須救她,就這麼簡單而已。
連渧生給自己找了個好答案的時候,潭老喊道:“她全身都要扎銀針。”
連渧生眸光微凜:“所以呢?”
“扎銀針不可能隔着布料。”
連渧生站了起來,坐到了牀邊:“告訴我具體地方,我來。”
潭老搖頭:“別亂來,一根扎錯,她就有可能提前喪命。”
連渧生狠狠地看向他:“如果你敢亂看,我挖了你的眼。”
“這我可不敢保證,她最隱密的地方我都要下針的。”
連渧生臉黑下來:“我來!”
潭老呵呵:“嘖嘖嘖,都這樣了,還不承認自己泥足深陷,我一個大夫,看看又怎麼樣。”
連渧生一掌掃向他,潭老迅速地躲到了屏風後:“開個玩笑,尊主你可真容易動怒,和傳聞中的那個冷傲的尊主不太一樣啊。”
潭老發現了,打趣連渧生絕對是一件極爲開心的事。
“驚晨,去拿個人形木樁子來。”連渧生沒理潭老,對驚晨吩咐道。
驚晨很快將人樁子拿來,連渧生將它扔給潭老:“要扎哪裡,你一針,我一針。”
說着他便將月簡兮搬到了屏風後,隔開了潭老。
潭老對着木樁子下一針,他就依葫蘆畫瓢替月簡兮扎針。
這樣一忙活,等月簡兮全身穴道都扎完銀針,外面已經天亮。
潭老捶了捶老腰:“我去睡會,等她醒過來,就暫時保住命了。”
連渧生清冷地問:“何時去香島?”
“她醒過來後就可以啓程了,不過到底是去香島,我覺得你還是準備準備一下得好。”
“不需要。”連渧生一口拒絕,回過身將紗帳給合起來,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那我去睡了,出現什麼問題也不要叫我,因爲無能爲力。”
潭老撇了撇他的白鬍子,走了。
待他走後,連渧生閉上眼半躺在榻上歇息。
腦海裡全是剛剛給月簡兮扎針時,她身上那些並未完好的肌膚,蜿蜒崎嶇的疤痕攀滿了整個後背。
他倒不是覺得難看,反而覺得那疤痕結合起來像一個完整的圖騰。
不過他又覺得不可能,月簡兮的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圖騰呢,她的身子是被燒成這樣的。
而且那些疤痕粉絲的一片,看上去着實不好看。
他倒是挺佩服月簡兮的,從知道自己肌膚嚴重燒傷,不可能馬上覆原後,她沒有哭鬧過,也沒有泄氣過,甚至只要不看她的身子,沒人能想象在不到十天前,她在大火裡被燒得面目全非。
明明就是那麼一個怕死膽小又狗腿諂媚的女人,卻又能在她身上發現難能可貴的優點。
這大約就是他覺得月簡兮的確是與衆不同,讓他的人生不會太枯燥無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