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擊鼓聲,猶如春雷炸響。
震撼聲,在丹城似汪洋大海起春雷。
“官府老爺,官府老爺……”聲聲悲鳴,聲聲悽切,聲聲入耳,聲聲悲痛欲絕。
“您可要爲小的做主啊!”
“小的祖宗幾代可是良民!”
“從未乾過一件壞事,天地作證。”
數不盡的哀傷與數不盡的真情倒出,與聲聲擊鼓鳴冤,引來官府和官兵們的注意。
驚堂木在審案桌一聲炸響,哭喪的聲嘎然止住。
“衙門之上,何人哭天喊地?”官老爺叱喝。
“小的,何肖,幾代良民,在丹城經商。”
“不料昨晚……”
“嗚嗚嗚。”
昨晚,風高月夜,涼風襲人,空氣新鮮。時而幾聲狗吠,時而幾聲打更。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更聲,已證明子時的來到。
子時是什麼時候?
月,躲到厚實靉靆中的時候。
夜,正黑漆漆的時候。
人,會周公的時候。
這個時候,是個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
看,屋檐上,正有兩個黑影,各自揹着袋子,踩着瓦片,四處偷瞄,點着頭,打着暗語,稍作停歇。
此處可行。
可以安心的幹!
於是,一人彎腰,一人善後的巡視四周。
霎時,從揭開的瓦片中,浮出幾絲光亮,彎腰的人,聚精會神,不肯分散半分精力,進行偷瞄着。
善後的人,開始急切。
“走!”聲細如蚊蠅。
“……”
“走!”
“……”
不走?
提起一腳,直接踹了上去。
頓時,彎腰的人臀上一陣劇痛,傳到四肢百骸。
豁然起身,捏緊拳頭,對方早已做好防範架勢。
準備,幹架!
說幹,就幹,於是乎,一條線上的螞蚱,也可以稱爲同僚,在屋脊上幹了起來。
拳打腳踢,雙方不肯退讓半步,吃癟的不敢發出大動靜,打的你死我活。
剛喘息一聲,踹屁股的人,腳尖未穩,直直向後倒了下去。
萬丈高樓,從平地起。
摔死人的地方,從‘萬丈’高樓,到平地。
準備驚呼,豈料被踹了屁股的人,眼疾手更快。
在屋檐弦上,拉住了半空中垂落的人。
風,停止。月,破雲而出。
聲,譁然而來。
“小賤人,爺咋樣~”
“爲了你,爺花了幾個銅錢,千辛萬苦把你買了回來。”
“你就這樣躺在牀上挺屍?”
“來,今晚把爺伺候好了,賞個妾的名分給你。”
“爺,妾身來了~~”
於是,聲聲入耳,聲聲回味,回味中不堪入目啊。
似乎,趴在屋檐上的人,忘記了他的任務,要把掉在半空的人拉起來,而後,去幹‘大事’。
“蘭寧葉赫,老孃我堅持不住了!”
“……”片刻後,“哦!”
一段插曲,就這樣過去。
另一段插曲, 深夜‘造訪’後,滿載而歸。
於是乎,就有了今日何老爺哭天喊地,在公堂上哭喪的訴狀。
一夜好夢,通天四亮。
寧多餘睜
眼,腰部以上,臀部以下的位置,很特別。
特別的有些怪。
起身,用手一摸,上氣不接下氣。
揚起手掌,狠狠扇了下去,待到那張粉嘟嘟的小臉時,變成了柔情似火的撫摸。
“老孃我昨夜,冒着生死,給你,賺吃飯的銀子。”
“你給老孃畫了一牀的地圖。”
“娘!”
“兒子,乖!”
“我餓!”
“……”
哎,人不可怕,生個小人才可怕。
不僅要賺銀子給他吃飯,還要給他曬尿牀的被子,這點不說,還要燒火做飯。他孃的,這日子真沒法過啊。
“寧大嬸,你就這樣?啊!”筷子一甩,“本王要吃飯,你給本王一碗粥。”
“你兒子要吃飯,三盤四碗。”
“有肉有湯!”
寧多餘連眼皮都難得擡,一心一意喂着懷裡的小人,一口一小口,細心入微的喂着,生怕一個噎着,那叫她心疼的去。
“乖,兒子~”她說。
“本王給你說話!”大吼!
餵飯的人,終於擡了一下眼皮,“呵呵!”笑,“有本事你從老孃肚子裡爬出來,老孃就給燒火做飯,還餵飯。”
這個殺千刀的寧多餘!
一路出來,與她雖說是‘狼狽爲奸’,起碼他也有情有義。
照看她兒子,今早吃飯的銀子,還是昨晚與他一起‘搜刮’的。
不是他,她豈能如此逍遙快活。
殺千刀的!
“啊,哈切!”凝視,“你在罵我?還是在背地準備插刀?”
蘭寧葉赫單手支撐起下顎,雙眼如恬月彎彎的,脣上帶着蜜餞般的笑容。
“阿餘~”變換口味的叫嚷,“背地插刀的人,正大街小巷搜尋着。”
“罵你的人,正擊鼓鳴冤!”他說。
一聲‘阿餘’,叫的寧多餘拿着手中的碗砸了過去。
蘭寧葉赫飛身避開,“在兒子面前主意形象。”
穿越有風險,交友要謹慎。
尤其是交到蘭寧葉赫這等損友,她寧多餘確實有些衰。話說昨晚,爲了大幹一票後,拿着錢財好離開丹城。
豈料,這貨……
在禍不當行中,拿錯東西。
幸虧,幸虧她順了幾兩銀子。
“這什麼?啊?”插腰,蹬腳。
“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誤你娘個頭。”
一掌呼過去,那人溜得快。
要他偷字畫,這兒貨拿了幾張破布和一塊黑不垃圾的破鐵不說,白白葬送了偷的名譽,引來全城更加的注意,尤其是柏秋靜。
菱國朝堂之上,百官謹慎小心,能不說,絕不多說一個字!
丹犀之上,象徵身份的龍椅位置,做着一位耄之年的君主,此人特別肥胖,雙眼成一條線,薄薄的嘴脣,常常抿着。
總是一副神情,令人難以揣摩。喜歡推測、尤爲多疑。
那麼,疑者必殺。
“衆愛卿,有何看法?”
一片寂靜!
寂靜後,身姿修長,在朝堂上也是唯一一位不穿朝服的官員,出列,行至君王禮後。
“回皇上!臣以人頭擔保,活捉賊人!”
“柏愛卿好魄力。”菱皇說,“丹城顏面盡失,連個賊影也未見着,不知愛卿有何高招?還是衆愛卿私家包庇?”
霎時,以柏秋靜爲主的百官,齊齊下跪。
“微臣不敢!”
“微臣不敢!”
退堂後,柏秋靜拂袖而去。菱皇已起疑,他多年驍勇善戰,所向披靡,如若不是這些,今天殺雞儆猴的就是他。
賊?
賊人?
粉面紅脣上,露出幾分譏笑。
話說,風平浪靜一夜後,衙門再一次擊鼓鳴冤。
這一次,李員外帶着衆妻妾跪在衙門外,哭天喊地。
求得官老爺捉拿賊人,歸還錢財。
又一夜後,天朦朧。
衙門又一次大作聲張。
張員外帶着一家,老老少少擊鼓的擊鼓,鳴冤的鳴冤。
那陣勢,猶如蟠龍過海,惹人駐足觀看。
入夜,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寧。
百姓議論紛紛,話說這賊人,還有些賊性。
一,不偷貧苦人家。
二,專偷富裕人家。
三,被偷之人,皆是品性極差到惡劣。
這等賊,出現在菱國丹城,官碩富裕之家,夜晚挑燈巡視。
賊,歸功是賊,不管是貧困還是富裕的人,在夜晚中警惕小心。
今晚,月色尚好,涼風微微,蟲鳴爭鬥。
“寧多餘,你該不會是……”
“是的!”
蘭寧葉赫簡直不敢相信,這世間還有這等蠢貨。好吧,原諒他的無知和無腦。
“你是去?還是帶孩子?”
“臭婆娘!”
說完,轉身換上了夜行衣。
柏秋靜啊柏秋靜,蘭寧葉赫搖頭,這女人是死不罷休,當真是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叫你不得安生。恐怕,到現在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吧?
哎,可惜了你一世的英明。
丹城最後一票,當真落成了最後。
他與寧多餘這次真是插翅難飛了。
因爲,他們偷的東西,比起其一和其二,還有中間乾的那些,與前幾晚上乾的,當真叫算不了什麼。
昨晚,叫偷嗎?
不,眼前的女人,叫光明正大,正大光明的拿。
而且,還是從‘東家’正門出來滴。
聽,青天白日,吆喝聲灌溉丹城啊。
東城開始,挨家挨戶的搜,連樹杈上的鳥窩,草棚裡的雞窩,都沒放過。
院子裡小憩的人,被威武聲吵醒。
“蘭寧葉赫!”大叫。“去,買副棺材回來!”
“……”恢復狀態後,“大嬸,棺材就免了。準備給咱們的是刀山、火海。”
加了一句,抱胸後退,連連後退,“我怕!”
寧多餘支起身子,清眸微微,脣一噘。裝,這孫子,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一看就在裝,裝出同情,好讓她來善後,然後,跟在她後面吃‘軟飯’。
孫子!老孃可不吃你這套。
雙眸一掃,帶着冰凍三尺的涼意。
他從了。
“菱軍千萬,要我招!”他說。
“我不招!”
“菱軍準備刀山火海,要我招!”
“我不招!”
“如今,你這老女人的一個眼神!”
“我招了!”
“好,我去冒着生死,給你買棺材。”
繡花鞋成直線飛翔,招的那人飛身離去。
留下享清福的一女人,在小塌下沉思。
柏秋靜,我們的遊戲開始了。
更好玩的,還在後面,你等着慢慢品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