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沉默

納蘭靖用鞭子施放出壓抑在心中的痛苦,看着鞭子在風靈身上留下的烙印,心中不免又升起了那麼一絲痛。

這是在杜雪兒身上學會的,人類的感情。這個似乎在很久以前都已經在他身上消失的感覺,如今在最愛的女人身上尋回來,同時找回了做人的根本。

面對着眼前這個在枕邊多年的女人,那種隱約的痛讓他覺得很不爽。閉上眼睛,不看她臉上那該死的享受表情,他的心漸漸又找回了對她的恨,那種刻骨銘心的恨。

鞭子如雨而下,感覺不到納蘭靖的停歇,風靈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漸漸濃烈,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王爺……停手啊!王爺!”

“停手!哈哈哈!”

笑着,他睜開了雙眼,她的乞求不僅未能制止住他手上的動作,反而更增添了一股他發泄怒氣的動力,冷冷看着她說道:

“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女人叫停的時候,你停止過嗎?那些看似柔弱的女子,一個個死在你的摩爪之下,你懺悔過嗎?靈兒,你是本王身邊最恨毒的女人,惡毒到連本王最心愛的女人都不放過。”

“王爺你說什麼?靈兒聽不明白。”

此時風靈心中已經被攻破一道牆,但是,沒到最後,這女人是學不會鬆口的。所以,她依舊保持着往日那種裝傻的風格,打算將戲演下去。

累了,納蘭靖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嘴硬的女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如果沒有證據,估計一切又會被她的‘溫柔’所敷衍過去。

“不明白是嗎?好!本王定會讓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話畢,他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丫頭們聽說王爺到此,早就遠遠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差遣。

見狀,納蘭靖心中又上來一陣火。想來他都不曾讓下人們在屋門口跪候差遣,看來風靈還比他更懂得享受,估計這些丫頭平日也受了她的不少怨氣。

好!

那就讓丫頭們一起來享受一下她的痛苦撕裂,聽聽那死前掙扎的叫喊,讓每個人都知道背叛他納蘭靖的下場,讓每個見到過的人都終身難忘。

“你們兩個給本王進來!”

納蘭靖隨便指了指跪在最前面的丫頭,然後轉身走回屋子。

兩個丫頭聽話的起身走了過來,心裡都覺得坎坷不安,對視了一眼跟着走了進去。

“你!拿着!給本王狠狠地抽!將平日對她的仇恨全都發泄出來。”

撿起地上的鞭子硬塞在其中一個丫頭手裡。

撲通!

那丫頭一聽嚇得兩腿發軟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身子,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不想死就照本王的話去做!”

對着丫頭吆喝一聲,納蘭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張開雙臂讓另一個丫頭將脫下的衣服穿上。

“王爺……王爺……”

風靈苦苦地乞求着,眼淚奪眶而出,希望能夠感化讓她覺得失控的男人。

無奈,丫頭只能站起身子。她不敢看風靈的臉色,閉着眼睛揮動起手上的長鞭,將心中的恨意全都揮灑而出。

啪!啪!啪!

三鞭下去,丫頭面色蒼白尖叫着將手上的鞭子一扔,發瘋般衝出了門口。使得另一個丫頭全身哆嗦,趕緊退到角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可沒有拿起鞭子的勇氣。

要知道,平時風靈威風凜凜對她們可是又打又罵,今天被王爺當着她們的面鞭打,以主子的脾氣,明日定會在她們身上幾倍地討回,她們誰都擔心小命受到威脅。

納蘭靖湊近臉去,在風靈耳邊溫柔地說道:“你還想繼續裝下去嗎?難道你不想知道冬梅去了哪裡?那可是你最貼身的丫頭,難道你都不關心她的死活嗎?”

冬梅?

難道她?

這該死的丫頭,她居然敢背叛自己?

看着納蘭靖的目光,風靈有種即將踏進十八層地獄的感覺。

她知道,她的夢磨滅了,這個做了多年的美夢,在他說出這些話前都已經破滅了。

無論冬梅對王爺招了什麼,條條罪名都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天!那就是說杜雪兒沒死,那該死的女人到底用什麼方法讓這個男人臣服了?

她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洞房花燭夜是你在本王的酒裡下了毒,那晚與本王洞房的人並非杜雪兒,而是你!所以,那晚沒有落紅。然後順理成章,成了她非清白之身的證明,對嗎?”納蘭靖將冬梅的口供套上,在風靈耳邊開始述說起他心底的所有猜測。

風靈難以置信地看着納蘭靖,冬梅連這些都說了出來,這該死的丫頭簡直就是在找死。

不過,看納蘭靖臉上的表情,她猜測到那丫頭估計也活不了了。

沒有看到風靈的迴應,納蘭靖卻已經在她臉上找到了答案,他稍微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張泉說當初雪兒中箭的地方有個女人的腳印,表弟推測那個人就是你,對嗎?”

風靈還是沒有迴應,只是定定地看着納蘭靖,她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她是否還有起死回生的餘地?

越是沒有迴應,越讓納蘭靖火大,拽緊了拳頭,他激動地繼續說道:“你沒想到那一箭居然沒能要了杜雪兒的小命,在她生死掙扎之時,是你潛進屋子,想再次刺殺,卻不知傾城就在雪兒身邊。那晚,你被傾城內力所傷,口吐鮮血,感覺到有人到來不得不匆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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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都是本王太傻,那時候表弟都提醒過本王,你是最可疑的對象。可惜……本王豈會那麼容易相信枕邊之人如此狠毒……但是,你卻真是如此狠毒!”

無奈一笑,他重挫地往後退着。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不罷休地要置杜雪兒於死地,將他對杜雪兒的愛變成恨,卻不知道恨的根源在於愛。

愛,纔是不能代替的。即使恨再深,依舊逃不開愛的魂牽夢繞。

“笑吧!哈哈!笑吧!”

看着納蘭靖的苦笑,風靈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的確!眼前的男人聰明一世,卻在女人面前糊塗一時。對她如此!對水柔柔又何嘗不是?

在沒撕裂那女人的溫柔皮囊之前,在這個男人心中那個女人永遠保持着嬌美佳人的形象。他永遠都不會想到,真正背叛他的人不是她,而是水柔柔,那個表裡不一的虛僞女人。

不過,即使她現在已經被納蘭靖定了死刑,她都不會供出水柔柔。因爲她知道就算她死了,水柔柔依舊會堅持對杜雪兒的恨,或許還會現在更恨。

因爲在水柔柔眼裡,杜雪兒不僅佔有納蘭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就連他現在的情夫也未能逃過杜雪兒的魅力吸引。

所以,她的死只會更加激起水柔柔的仇恨,有一天,當仇恨變成快感,杜雪兒同樣會再次接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納蘭靖用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靜靜的看着她。他以爲她會爲所有的一切辯解,結果她居然沉默了。

即使知道她是傷害杜雪兒的罪魁禍首,她是讓他們之間產生巨大誤會的起源。她的沉默讓他感覺到不安,這根本就不是風靈的一貫作風。

此時的風靈很冷靜,比平日一切時候都要冷靜。因爲就算已經在生死的邊緣,她心裡的如意算盤還在不停算計,依舊充滿殺死杜雪兒的希望。

閉上眼,風靈微笑着,臉上浮現出等待死亡的那種表情,語氣溫柔地說道:“王爺如果覺得殺了靈兒可以解開心頭之恨,靈兒絕無半點怨言。一切都因爲靈兒佔有慾和佔有慾而起,一切都因爲靈兒對王爺的愛而起。但,靈兒毫不後悔。就算死,靈兒也是納蘭家的鬼。陪伴了王爺多年,靈兒已經滿足了。”

佔有?

愛!

這是否只是她內心的謊言,只是她這麼多年爲犯下的錯尋找的藉口?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

他不能再被她的僞裝所欺騙,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不能再做她眼中最傻的傻瓜!

啪!

一個巴掌抽在她帶血的臉上,他湊近腦袋在她面前冷冷地吼道:

“到了現在你還想用這些謊言來擾亂本王的思緒,用這些無用的話語祈求本王放你一條狗命嗎?休想!”

“哈哈!哈哈哈!可悲!真是可悲啊!沒想到王爺到了現在還分不清楚真假,還不知道靈兒的心只屬於王爺,從始至終都只有王爺你一個。”

風靈的笑中全是淚水,她知道他誤解了這話中的含義,她的心徹底碎了,伴隨着臉上的淚水,變成了揪心的通。

“該死的女人!笑吧!本王會讓你哭都沒有眼淚!”

納蘭靖鉚足了勁,轉身拔出牆上掛的長劍,揮劍而下,聽到‘嗖嗖’兩聲,風靈跌落在地,兩條手臂拋出甚遠,整個人都爬在了地上,嚇得牆角的丫頭大哭起來,跪倒在地無力爬起。

他解恨地看着在帶血的劍鋒,大喝一聲:“來人!”

門外迅速跑進來兩個守衛,一左一右地站在風靈身邊。面對這這些熟悉的場景,兩人無情地等待着王爺的命令。

“將這賤人懸掛於王府中央,好好地伺候着,要是死了,拿你們的命來抵。”

說完,納蘭靖將手上的劍一扔,大步地邁出了屋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