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交換泥人
司寇念兮聞言一愣,疑道:“流紫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流紫只淡淡看她一眼,隨即轉過頭去:“今日是邊疆的招元節,每逢此節,未有婚配的單身男女都會攜各自泥人來此間各碰姻緣,若碰上心儀之人,便是互換泥人解下姻緣,所以若公子當真有了意中人,又怎麼還會來這裡?”
司寇念兮聞言恍然,便只得硬着頭皮解釋道:“我本不是當地人,所以也不太懂得這的規矩,剛纔所言皆是出自真心,並非欺瞞姑娘,若有得罪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不要怪罪纔好。”
說完這話司寇念兮又不禁想,既然她能遇上這事,那以冷少淵的姿容形貌與蕭柔在一起勢必也會有一番牽扯,再者那蕭柔看上去也不是省油的燈,若真依流紫所言,蕭柔看上了冷少淵,而冷少淵懷裡也正好揣着一個泥人,雖不是互許姻緣所用,但他們未必會仔細分辨形容,而冷少淵又不懂這其中的道理,萬一稀裡糊塗就與蕭柔換了個泥人瞧瞧新鮮,把自己交出去了怎麼辦,她又怎麼辦?
這麼一想,司寇念兮面色當即發白,伸手一摸額頭,果然是水淋淋一片。
流紫這當口仔細端詳了一番司寇念兮,越看越覺得她容色妍麗,瞧她蹙眉細想的形容,也覺得她方纔所言不像是在唬人的,大約心中真的有了意中人,誤打誤撞來了此處並非爲求姻緣,多半是看看熱鬧。
雖然心中已經明瞭,但流紫仍是不肯就此罷手,想了想,又咬脣問道:“那……那公子的意中人身在何處,怎麼沒和公子一起出來?”
司寇念兮正伸着脖子巴巴地張望冷少淵那邊的動靜,哪有心思仔細聽流紫所言, 便隨口答了:“他就在這裡。”
流紫聽聞此言驚的可謂非同小可,她原本以爲司寇念兮是與她的意中人鬧了彆扭,所以才一個人行至此處,兩人既有了嫌隙,自己容貌又不差,於司寇念兮失意之時加以安撫,能趁虛而入也未可知呢。
可司寇念兮適才竟言她的意中人也在此處,那當真是奇哉怪也了,一個人誤打誤撞來這看熱鬧也還說的過去,可兩個人一起,難道是各自另覓佳偶?那這又把對方置於何處?這樣的兩人還能湊在一處,司寇念兮還能心平心和地說她的意中人就在此處,流紫簡直是驚不能語了。
清靈也是皺眉看着司寇念兮,暗道此人徒有虛表,奈何頭腦不太靈光,竟能容忍心愛女子當着他的面另與男子交談尋歡,若此人不是氣量大的可以戴綠帽子,那確實頭腦不清無疑了,思及此,她拉了拉流紫的衣襬,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姐姐,我看這人不太對勁,而且她的心思也不在你這兒,我們還是走罷。”
流紫哪裡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只是說來說去到底心有不甘,目光仍是牢牢鎖在司寇念兮身上,半分也不肯移開。
卻見司寇念兮一直仰着脖子看向前方,心中生疑,輕叫了一聲:“公子?”司寇念兮也不理會,一門心思只看着冷少淵與蕭柔,那形容,真是恨不得在冷少淵的後背上看出個洞來。
流紫蹙眉,見司寇念兮神色越來越怪異,也不禁順着她的目光回頭望去,看到的正好是冷少淵的背影與蕭柔隨風微揚的裙襬。
彼時冷少淵望着眼前盛情難卻的蕭柔,也是頗感頭疼:“姑娘,這舞也陪你跳了,話也同你講了,你總該放我走了罷?”
蕭柔見慣了對她死纏爛打,諂媚奉迎的男子,如今冷少淵態度疏離,反而激起了她的興致,又見他長得面若冠玉,一雙桃花眼水波盪漾,當下悸動不已,哪裡還肯放他離去,便只笑吟吟地答道:“放你走?公子這話說的未免可笑,我見你不是這邊疆本土人士,好意與你相談這裡的風土人貌,你卻說的像是在受刑,這可不是冤煞小女子了嗎?”
冷少淵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好罷,那就謝過姑娘的好意了,只是先前我並非孤身來此,我……”
“你是說先前在你身旁站着的那個秀美公子?”
冷少淵點頭道:“是,我與她分開許久,她也是人不生地不熟的,我得回去找她。”
蕭柔眼波婉轉,面紗下的紅脣微微揚起,巧笑道:“公子要想現在離去也不是不行,只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能夠成全。”
冷少淵一挑眉:“什麼?”
蕭柔伸出纖白手指,對着冷少淵手裡拿着的那個泥人指了一指:“喏,便是這個,我瞧着這個泥人捏的有趣,跟公子也略有幾分相似,公子能否借我把玩一番。”
冷少淵皺眉,瞥了眼蕭柔寬袖底下那個若隱若現的泥人,說道:“你不是也有一個,怎麼還要看我的?”
“這哪裡能一樣?”蕭柔笑着取出袖子裡的泥人,遞給了冷少淵:“公子難道還怕我看了你的泥人不還?喏,那我把我的也讓你拿着,你這總安心了罷?”
冷少淵面帶惑色,神情有些不耐,但想了一想,還是接過了蕭柔的泥人,順道把自己的也遞了過去。
蕭柔眼中乍現精光,有些顫抖地伸出了手,卻遲遲沒從冷少淵手中接過泥人。
冷少淵沉聲道:“不是你自己要看的麼?怎麼如今反而猶猶豫豫的,你不要我就收走了。”言畢,冷少淵作勢收回泥人,蕭柔卻連忙一把將其奪過,歡喜道:“要,怎麼會不要?”
冷少淵與蕭柔的一舉一動盡數被司寇念兮看在眼裡,司寇念兮一跺腳,失聲道:“混蛋,他們……他們居然交換泥人了!”
司寇念兮的這一番失態委實讓流紫嚇了一跳,她回身看着司寇念兮,困惑道:“令兄與蕭柔換了泥人,便是一許終身了,你做弟弟的理應祝賀他纔是,怎麼卻是一副氣急敗壞的形容?”
還要我去祝賀他?這是什麼道理!司寇念兮抽了抽鼻子,神態十分委屈,眨了眨眼睛,又是一副將哭未哭的形態,末了,忽然一咬牙,揚聲放出一句狠話:“當然是氣急敗壞了,非但氣急敗壞,我還咬牙切齒,他這輩子,要麼不娶,要娶就只能娶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