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這是規矩
翠翠膽子最大，她上前一步，含羞帶怯地將眼風從司寇念兮掃到冷少淵，低頭笑道：“兩位公子總盯着奴家做什麼，莫不是被奴家的美貌吸引住了？”
司寇念兮一陣肉緊，突然就想到了柳依依，除了悵然與惋惜之外，再擡頭看那個笑成一朵菊花的翠翠，不知怎的腦中就浮現了雲泥之別四個字。
司寇念兮有些頭疼地望向身邊的冷少淵，見他微微蹙着眉，眉尖凝着一點不耐與隱忍，似乎也是很頭疼的樣子。
因這頭疼的原因是自己招來的，所以司寇念兮也沒臉面去麻煩冷少淵，只得撐着笑臉與翠翠道：“我突然覺得有些乏了，嗯……要不四位姑娘先下去？”
翠翠聞言臉色一變：“喲，奴家纔剛領着姐妹上來，公子就要趕我們下去，莫非是瞧不上我們？”
司寇念兮扶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後面三位姑娘接收到翠翠的眼色之後也都走了上來，翠翠看了她們一眼，繼續與司寇念兮說道：“公子看着面生，怕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芙蓉樓，所以對這裡的規矩不太熟悉，這我們不怪你……”
司寇念兮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連忙打斷道：“規矩？這裡有什麼規矩？”
翠翠聞言愣了片刻，然後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似得笑了出來：“原來公子竟真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其實我們這兒的花樓規矩都是大同小異的，便算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芙蓉閣，難道還沒去過別的花樓麼？”
說着，翠翠笑着轉頭，朝旁邊的三位姑娘挑了挑眉毛：“你們跟這位公子說說，我們這裡的規矩是什麼？”
“我們是樓裡的上等姑娘，所以帶着面紗，與客人講究眼緣，揭不揭開面紗全憑我們自己……
“而一旦對客人揭下面紗，便……便一定要同客人春宵一度。”
“方纔公子問我們是否可以揭下面紗，我們應允照做了，所以……”
司寇念兮擡手無力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覺
得有點天旋地轉的意思：“是……是嗎？”
造孽啊，這實在是造孽啊，司寇念兮在這絕望的境地中沉痛地悟出一個道理：好奇心害死的豈止是貓，連人都要害死啦！
司寇念兮十分歉意地轉頭看了眼被自己連累的冷少淵，居然發現對方的神情出奇的平靜，嘴角甚至還噙了一絲笑。
正當司寇念兮琢磨那笑的深刻含義時，翠翠冷不防地坐在了她的大腿上，兩隻手臂繞過司寇念兮的脖子，對着她吹了一口脂粉氣：“公子，別害羞啊，奴家給你香一個如何？”
眼見兩片紅豔豔的脣瓣泛着油膩的光澤就要貼上自己的面頰，司寇念兮啊地一聲一把推開翠翠，連忙躲到了冷少淵的身後，居然緊張地瑟瑟發抖。
冷少淵本來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思，覺得這禍既然是司寇念兮惹出來的，就該讓她長點教訓，以免日後再出入這煙花場所，不過眼見司寇念兮被嚇得狠了，他也就心疼起來了，而且那個翠翠是個什麼東西，他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的東西，怎麼能讓別人去褻瀆？
於是冷少淵握住司寇念兮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面前，然後自己也站起了身子：“好了，我們這就走。”
先前翠翠被司寇念兮一把推開後，一時沒站穩就跌在了地上，惹得其餘三名姑娘低笑出聲，翠翠自覺丟了大面子，因而心中十分不痛快，不痛快之餘也十分困惑，她想不通自己溫香軟玉地貼上去反而被別人毫不留情地推了開去。
就像是自己被嫌棄似得，這個認知讓她十分羞憤。
所以眼見司寇念兮與冷少淵要起身離去，她連忙跑到他們面前伸手攔住了他們：“二位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冷少淵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用鼻子哼氣道：“讓開。”
翠翠這時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左右她也是個青樓女子，本來就沒有什麼顏面可言，但司寇念兮此番讓她丟了大面子，此面子非彼面子，總之她心裡十分的不痛快，她不痛快了別人也不能痛快，尤其是害她不痛快的人更加不能痛快
，總之不能單是她一個人不痛快。
她捏着帕子掩住嘴角，故作嬌羞一笑：“要走可以啊，奴家與姐妹先伺候兩位一晚上，兩位公子明日再走也不遲……說不定春宵一度之後，兩位還捨不得走了呢，哈哈……”
冷少淵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因不想在這裡鬧事，所以耐着性子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皺着眉頭隨便抽了幾張，一把甩在翠翠的身上：“讓開！”
翠翠絲毫不爲所動，任由銀票輕飄飄地落下，也沒有彎腰去撿，反倒是其餘的三位姑娘一見到銀票眼睛都綠了，連忙推攘着蹲下了撿銀票。
翠翠哼了一聲，仍是十分不識相地擋在門口，冷少淵的耐心快要用盡了，啞聲道：“怎麼？嫌少？”
翠翠的目光不閃不避：“是啊，我嫌少呢。”
冷少淵嫌惡地將手中餘下的銀票盡數扔到翠翠的身上：“這總夠了吧，讓開！”
翠翠雙手環胸，懶洋洋道：“還是不夠。”
“當真是好大的胃口，可惜我身上已經沒錢了。”
“這個簡單，兩位公子留下抵債就行，一個晚上，明兒個就放你們走。”
冷少淵冷笑出聲，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很有意思，可惜他對她沒有意思：“我們留下抵債？”
翠翠點頭笑道：“是啊，這規矩不能壞，公子懷裡的這位小公子，唔，是你的弟弟吧，他先前讓我們揭下面紗，可不就得同我們一夜風流麼？”
冷少淵挑了挑眉毛，將懷中的司寇念兮摟的更緊了：“這麼說來，姑娘是要人不要錢了？”
翠翠嬌笑了幾聲：“是啊，奴家被公子灌了迷魂湯了，要人不要錢了呢。”
冷少淵聞言微微湊近了翠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極其認真道：“那可真是不要錢的婊子。”
“你……”翠翠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感覺自己的老臉是完完全全被丟盡了，以後在姐妹面前怕是再也擡不起頭了，當即惱羞成怒，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