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推斷猜測
司寇念兮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露半分神色:“鬼醫?鬼醫終日在鬼竹林裡鮮少外出,而鬼醫林毒霧繚繞,王爺如何能進的去?”
“我是進不去。”冷少淵看着司寇念兮,緩緩勾起了脣角:“可是你能啊,若是念兮你肯爲我引路,我還怕見不到鬼醫嗎?”
司寇念兮手一抖,猛地碰翻了茶杯,茶水瞬間淌了出來,所幸這茶水已涼,也沒燙到司寇念兮。司寇念兮匆匆扶起茶盞,低下頭去:“王爺明知道我識路的本領極差,連進了冷府都能迷路,遑論那偌大的鬼竹林了,王爺這般說,莫不是尋我的開心?”
冷少淵發出極低的笑聲,用頗爲尋味的眼神上下將司寇念兮掃視了一番,開口說道:“別的路你可能不識得,可通往鬼竹林的這條路,天下間除了鬼醫柳如風,怕是沒人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念兮。”
冷少淵這樣說,自然是因爲不知道司寇念悅與柳如風的淵源,其實話應該這樣說,通往鬼醫林的這條路,天下間除了柳如風之外,最爲熟悉的應是司寇念悅。而司寇念兮充其量只能算是第三。
司寇念兮也的確是個路癡,起初來回鬼醫林還要靠柳如風給她的香囊引路,不過後來走多了,也就在心中記下了路線。
司寇念兮拜在柳如風的門下,跟他學習醫術,這件事她本來以爲瞞冷少淵瞞的很好,不過眼下看冷少淵的樣子,多半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司寇念兮雙手垂放到膝蓋上,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擡頭看着冷少淵,試探道:“你……你都知道了?”
冷少淵失笑:“起初我以爲你故意跟我對着幹,所以誇你師父誇的天花亂墜,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你那師父還真當得起你的誇讚。”
司寇念兮一愣:“你……你見過我師父了?”
“見倒是沒見過,”冷少淵挑了挑眉,看着司寇念兮道:“不過,這江湖上關於鬼醫柳如風的傳聞還少嗎?”
傳聞中鬼醫柳如風有三絕,姿容,醫術,武藝。
司寇念兮皺了眉,身子慢慢地往後靠,一臉警覺地望着冷少淵:“你……你是如何發現的?”
“也是機緣巧合。”冷少淵拿過桌上的杯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像是在把玩什麼稀奇的物件般悠悠然地轉動着手中的茶盞,茶盞中的一汪清脆漸漸地被冷少淵盪開漣漪:“那天我來丞相府找你,恰巧碰見你出去,見你帶着斗笠,行色匆匆,模樣神態有些不太尋常,我心中好奇,便沒有叫住你,而是一路緊緊跟在了你的身後……”
司寇念兮語氣中含着譏誚,出言打斷道:“怎麼王爺也跟那些宵小之徒一樣喜歡尾隨於人身後嗎?您輕功舉世無雙,落地無聲,跟在人身後自然不會被發現,只是王爺不覺得如此這般有些大材小用,折辱了你的身份?”
冷少淵沒有加以理會,只是淡淡一笑,繼續說道:“我跟了你許久,最終見你進了一座竹林,那座竹林正是鬼竹林。我心中納悶,想着你明明是個路癡,尋常的路也記不太清楚,怎麼有膽量進去有迷宮之稱的鬼竹林?而且鬼竹林四周常年毒霧繚繞,尋常人闖入必死無疑,你卻怎麼敢就這樣進去?”
後來我在竹林外足足等了你三個時辰,終於見你出來。因見你毫髮無損,我便也就放了心,只心中的困惑依舊無法消除,便站在竹林外想了很久。
傳聞柳如風不近女色,只癡迷於武功醫術,但爲了將這一身的武功醫術傳承下去,他勢必會物色一個徒弟,我調查過,十年前司寇念悅病重,司寇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請來了柳如風爲他女兒醫治,那時正是你來丞相府的第二年,所以你應該有可能與柳如風在丞相府碰面。後來我又聯想到你曾經跟我說的關於你師父的種種,我便斷定,你就是柳如風那唯一的弟子。
司寇念兮愣了好久,半天才緩過神來,看着冷少淵,笑得有些無力:“王爺果然妙算。”
冷少淵作勢拿起茶盞,對着司寇念兮虛虛敬了一
敬:“念兮過獎了。”
司寇念兮想了許久,乾脆收起了那副裝模作樣,與冷少淵開門見山道:“你知道了這麼多?想必是費了一番苦心,說吧,王爺究竟要我做什麼?”
冷少淵湊過身來,想伸手握住司寇念兮的手,卻被司寇念兮一把抽開,冷冷道:“王爺有話直說。”
冷少淵看了司寇念兮一眼,收回了手,說道:“我要你爲我引路,讓我見到柳如風。”
“你要讓我帶你去鬼醫林?”
冷少淵剛想要點頭,卻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改而搖頭道:“不,不必你親自帶我去,你師父若是知道是你帶我去的,難免會遷怒於你,你只需給我一份鬼竹林的地形圖,以及告訴我抵擋林中毒霧的方法即可。”
司寇念兮微微眯起眸子,看着冷少淵,慢條斯理道:“就算我真的答應王爺所說,但你見到我師父後,就能篤定他會將銀針給你?我師父喜靜,不喜生人打擾,只怕到時候他不是將銀針恭敬地交到王爺你手上,而是揚袖一揮,將銀針盡數釘在王爺你腦門上,若真是這樣,那可就不好了。”
冷少淵笑得意味不明:“念兮,放心,本王是不會讓你守寡的。”
“你……”司寇念兮氣極,原本是想出言壓制他幾句,卻不想竟叫他在口頭上佔了便宜去。
冷少淵挑了挑他好看的眉毛,仍是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叫人不忍心同他真的計較:“至於怎麼取到銀針,等見到柳如風之後我自有打算,念兮你不必操心。”
司寇念兮將冷少淵這句話在心裡反覆過了幾遍,突然皺了眉,一副緊張戒備的樣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自有打算,若是我師父不肯將銀針交予你,你想對他怎樣?”
冷少淵聞言哈哈大笑:“你師父武功已入臻境,就算我有心與他爲難,又如何敵得過他?念兮,你實在是多慮了。”
司寇念兮卻是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我師父心性單純,哪裡有王爺這樣的計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