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不能回頭
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司寇念兮口中聽到自己想要得答案。
“我……”司寇念兮看着被月光勾勒出來的秦朗面部線條分明的輪廓，心中已經有些動搖。
冷少淵原本就是被自己的皮相所惑，司寇念兮心中思量着，自己戴上這人皮面具後就算站在冷少淵面前，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冷少淵也是不會相信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相信了，在知道這人皮面具一旦戴上便再也摘不下來後也決計不會再想娶自己過門。
冷少淵那裡是瞞天過海了，可別人呢？翠兒，邵莫笠，柳如風，這些她放在心裡的人，會不會也因爲自己戴上這人皮面具而認不出來她？
“如何？”
司寇念兮微微躊躇了一下，皺眉道：“那人皮面具一旦摘下當真拿不下來了嗎？”
秦朗點頭道：“本王沒有理由騙你。”
司寇念兮嘆息了一聲，眉頭皺的愈發地緊了。秦朗看着她說道：“先前本王同你說戴上這人皮面具並不全是壞處，言下之意，自然也是有不少壞處，好處與壞處究竟孰輕孰重，你自己衡量一番罷。”
司寇念兮心道，我衡量一番又如何，左右如今這個情境是由不得我的，我願意與你配合你自然樂得輕鬆，但倘若我不願，你還當真肯就此罷手？
卻聽秦朗繼續說道：“好處本王先前已經同你說過了，至於壞處嘛……”秦朗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司寇念兮：“至於壞處，念兮你也知道，這人皮面具一旦戴上便再也沒有反悔，換言之，你今後的一生便只能以戴上人皮面具後的容貌示人，至於你原本的容貌，你便當做是一場夢吧，時間一久，就慢慢淡忘了……”
司寇念兮的心裡生出一股恐慌，到後來連自己的容貌都會忘記，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秦朗看了司寇念兮一眼，繼續說道：“你姿容傾國，戴上面具確實對你十分委屈，不過念兮，你不是一向不在乎這些嗎？紅顏枯骨，到頭來，還不是浮
生夢一場？”
司寇念兮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確然從來不在乎這副皮囊，只是……”
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秦朗嘆了一口氣，伸手撫上司寇念兮的面頰，司寇念兮一愣，想要逃開，渾身上下卻使不上一點力氣。司寇念兮無奈只能把腦袋微微側過去一點。
秦朗的手指沿着司寇念兮面部的輪廓慢慢向上，指尖觸及到了司寇念兮的眼睛：“這一雙眼睛，只消一眼，就能把人的魂給勾去，仔細對上時，卻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念兮，你知道你的眼睛生的有多好看嗎？”
司寇念兮皺眉：“王爺你……”
秦朗笑着收回了手，說道：“人皮面具能掩住你的面容，可卻遮擋不住你眼眸的風華，念兮，本王只想勸你莫把事情想得太壞了，就憑你這雙眼睛，戴上人皮面具後，也不至於變得太醜。”
司寇念兮愣在原地，聽着秦朗繼續在她耳邊說道：“不過，與你原本的容貌相比真是……”秦朗忽然止住不說了，繼而搖了搖頭，嘆息道：“是根本沒有的比。”
司寇念兮一愣，繼而咬牙道：“我根本不在乎這些，只是要想不嫁給冷少淵還有別的辦法可想，我原本，原本就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司寇念兮猛然醒悟過來，自己原本就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再者，自己戴上那張人皮面具，換了容貌之後，翠兒，邵莫笠還有師父，他們都認不出自己來了怎麼辦？
跟他們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司寇念兮有把握他們會相信自己的身份，可是，相對了許多年的人忽然變了容貌，以後與他們相處時，他們自然會變得不自在。
秦朗卻根本不理會司寇念兮說的話，自顧自地說道：“本王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原本生的絕色，戴上面具之後沒了先前的風姿，你心裡自然會有落差，你擔心變作醜女後沒人娶你是不是？”
秦朗這是在說什麼？司寇念兮嗤了一聲，索性順着他的話說道：“是又如何？
難道我日後嫁不出去了，還指望王爺你來娶我不成？”
司寇念兮的這話原本也是說來堵秦朗的口的，玩笑罷了，沒必要作準，可秦朗卻極爲正經地搖了搖頭：“不成，本王從小便立下誓言，此生除了靜歌之後，絕不會再娶別的女子。”
就算你真的想娶，我還不想嫁呢。司寇念兮撇了撇嘴，看着秦朗說道：“王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情種啊，同樣是王爺，這論專情程度，這冷少淵與你相比……”
司寇念兮搖了搖頭，也學着秦朗的口吻說道：“是根本沒得比。”
“不過……”司寇念兮繼續說道：“不過，真是可惜啊……”
秦朗自負司寇念兮如今已是煮熟的鴨子，就算給她插上羽毛，她也決計飛不起來，便也不介意再耗些時間陪她磨着。卻哪裡能夠想到自司寇念兮打定主意不去戴那個人皮面具後，以後的種種，不過是拖延時間的罷了。
“不過什麼？”
司寇念兮陰陽怪氣道：“不過，像王爺這般要家世有家世，要銀兩有銀兩，要樣貌有樣貌，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顆專心不二的真心，這樣的男子卻要孤老一生，王爺你自個說，這可惜不可惜？”
秦朗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微地眯了起來：“你咒本王？”
司寇念兮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悲涼：“我哪裡敢詛咒王爺，其實王爺心中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殷郡主的心中，不多不少只有冷少淵一個人，如今冷少淵對她愛理不理，她卻仍是滿腔柔情，要是哪日冷少淵回了一點心轉了一點意，只消勾一勾手指，那殷郡主還不像飛蛾那般直往冷少淵這隻火盆裡撲去啊，到時候，只怕你秦王爺姓甚名誰，她殷郡主也是記不清了。”
司寇念兮將那一番話說完後，久久沒有聽見秦朗的動靜。但這四下黑漆漆的一片，司寇念兮又不能看見秦朗此刻臉上的表情，心中不免緊張起來。
司寇念兮試探地喚了一聲：“王爺？”
秦朗終於有了響動，卻是冷冷哼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