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眼見爲實
冷少淵以一種極其怪異的目光看着司寇念兮，強忍住脣邊的笑意，看着司寇念兮說道：“柳公子說司寇念兮生的其醜無比，可有什麼憑據，唔，若是沒有，這樣說自己的表妹，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我是她的表兄，親眼見過她，難道我還會說錯，這需要什麼憑證？”司寇念兮歪着腦袋，繼續信口胡扯道。
冷少淵原先的那杯茶水已經叫他喝的見了底，看着那空空的茶盞許久，冷少淵拿起了桌子旁邊的茶壺，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剛從茶壺中倒出來的茶水還有些燙口，冷少淵輕輕地用杯蓋拂了拂上面的氤氳熱氣，然後又將茶盞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而後纔對着司寇念兮開口道：“柳公子既然沒憑沒據，就不要污衊你家表妹了，你表妹的畫像我可是見過的，說是傾國傾城一點都不誇張，怎麼到了柳公子的口中，卻變成了其醜無比的醜八怪呢？”
司寇念兮早就料到冷少淵會拿畫像來說事，所以也並沒有覺得多少吃驚，擡起頭看着冷少淵淡定道：“常言道，眼見爲實，可是有些時候，眼見也不見得就爲實情，就譬如王爺你雖然見過那所謂的畫像，那畫中的女子也確然長得一副花容月貌，可王爺你如何知道這畫中的女子一定是司寇念兮呢？再者，就算這畫中的女子確然是司寇念兮，可王爺你又如何知道這畫中人與本人之間的差距呢……”
說到這裡，司寇念兮頓了一頓，轉頭向冷少淵看了一眼，卻見他正笑意盈盈地打量着自己。司寇念兮隱隱約約地覺得這當中有哪裡不對，可就是是哪裡不對，司寇念兮一時也說不上來，所以只好硬撐着頭皮說下去：“每逢聖上挑選秀女的時候，那符合條件的秀女都會在入宮之後讓畫師給自己畫上一幅畫，有些侍女想快點獲得恩寵，便偷偷地塞些銀子給那畫師，託他將自己畫的好看些，以求聖上能夠一眼挑中她。所以，一樣的道理，即使司寇念兮是個
其醜無比的醜女，只要畫師的功力出神入化，也照樣能把她畫成天仙般的模樣，又或者，那畫中的女子根本不是司寇念兮。只是丞相府的人不知從哪裡尋來了這個貌美女子，讓畫師將她的樣子給畫成畫像，然後再拿着那副畫像跑過來誆你說這是司寇念兮的畫像，這也不無可能。唔，王爺，我這樣說，你明不明白？”
司寇念兮自忖這一番話講的極具說服力，卻見冷少淵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只對司寇念兮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司寇念兮的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看着冷少淵愣愣道：“王爺，你究竟有沒有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冷少淵挑了挑他好看的眉毛：“柳公子的意思是上次丞相夫人來冷府給我說親的時候讓我見得那副司寇念兮的畫像很有可能是假的，便算是真的，那也是摻了不少水分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司寇念兮舒了一口氣，轉而向冷少淵投去嘉獎的目光：“就是這個意思。”
冷少淵看着司寇念兮微微地點了點頭，點頭過後之後，冷少淵又重新低頭喝他的茶水去了，司寇念兮不解地看着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爺向來喜歡貌美的女子，我方纔將實情告訴了王爺，那司寇念兮根本就是個醜八怪，王爺你難道不生氣麼？”
冷少淵側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司寇念兮一眼，笑道：“本王喜歡的是那畫中的女子，又不是司寇念兮，她是美是醜，與本王何干？”
司寇念兮聞言徹底愣住了，只曉得瞪着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冷少淵：“王爺，你……你什麼意思？”
窗外得月亮越升越高，雅士居只有兩層樓，但卻高聳入雲。是以雖然司寇念兮與冷少淵只在二樓，卻可抵得上尋常客棧的四五層樓的高度了。
月亮隱在雲端忽隱忽現，司寇念兮彷彿只要伸手就可以把它抓住。
冷少淵修長的手指攏住茶盞，來回晃盪着，這茶盞中的茶葉便沉沉浮浮起來。
冷少淵扯了扯嘴角，開口說道：“本王的意思是那畫中的女子天人樣貌，任憑那畫師的技藝如何出神入化，都不能將一個醜八怪畫成天仙的，所以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這司寇念兮原本就生的那樣美貌，要麼那畫中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司寇念兮。”
司寇念兮聞言細細琢磨了起來，雖然冷少淵毫不留情地否認掉了自己給他提出的一種可能性，但好歹也留下了另一種可能。想到這裡，司寇念兮還覺得有些欣慰。
於是司寇念兮便打算順着冷少淵的話繼續給他做工作：“王爺說的有理，我親眼見過司寇念兮，她確然是長得其醜無比，所以那畫中的女子定然不是她。”
冷少淵聞言不置可否，只低下頭去有飲了幾口茶。
司寇念兮最討厭冷少淵這種溫吞吞的樣子，要麼說相信，要麼就說不相信，好歹給自己來個痛快，這樣一直拖着卻是個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司寇念兮咬了咬牙，擡頭對着冷少淵說道：“莫非王爺還是不肯相信我說的話，還以爲司寇念兮確然是長成畫中人的那般模樣麼？”
冷少淵只擡起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脣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說呢？”
“好。”司寇念兮像是豁出去一般，看了冷少淵一眼，然後轉過頭去，對着門口大聲喊道：“來人啊。”
面對着司寇念兮有些怪異的舉動，冷少淵也沒說什麼，依舊處變不驚地喝他的茶水。
許是司寇念兮這第一聲喊得太小了，門外的小廝聽不見。所以隔了許久，也沒見有人過來。
司寇念兮不免有些煩躁，又對着門口中氣十足地喊了幾聲：“來人啊，來人啊……”
又過了一會，終於有人進來了。
那小廝進了門，看見坐在靠窗位子上的司寇念兮與冷少淵，連忙笑着迎了上來，恭敬問道：“兩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冷少淵淡淡地將手中的茶盞給放回了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