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我不明白
是以,秦朗走後,除去周遭來來往往,不曾駐足的人流,隔着明明晃晃的燈火,司寇念兮只能看見跨坐在馬背之上,臉上掛着淺淺笑意的冷少淵。
司寇念兮先前費盡心思地想要找到冷少淵,同他見上一面,跟他說一番話,可如今真的見到了,司寇念兮反而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究竟要說些什麼了。尤其是現在秦朗已經離開,無視周遭的那些無甚相關的來往人流,司寇念兮與冷少淵已經可以算得上單獨相處了,此刻開口同冷少淵說話是再合適不過,但司寇念兮在心中將那一番話反反覆覆地斟酌了好久,卻始終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便只得一直愣愣地看着冷少淵。
冷少淵坐在馬背上,向下看着冷少淵,嘴角便慢慢浮上了一絲笑意,對着司寇念兮說道:“你先前自稱是本王的朋友,還說去芳華閣是爲了找本王,那想必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同本王說,怎麼,現在本王就在你的面前了,你怎麼還不說?”
司寇念兮一愣,許久之後才伸手將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擦拭了一番,擡頭看着冷少淵說道:“王爺,你……你如何知道我……我自稱是你的朋友,要去芳華閣找你?”
冷少淵挑了挑眉毛,不以爲意道:“怎麼?不是麼?本王明明親耳聽到你同秦朗這樣說的。”
司寇念兮抽了抽嘴角,此番額頭上的冷汗淌得更加歡快了,我……我明明壓低了聲音,用着只有自己和秦朗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那些話的,這……這冷少淵卻是如何知道的?
想到這裡,司寇念兮皺了皺眉頭,以一種極其懷疑的目光盯着冷少淵。
冷少淵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同她笑着搖了搖頭道:“你自以爲聲音壓得小,實則卻一清二楚地落在本王的耳朵裡,唔,本王覺着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以後在內力深厚的人面前,要麼說的大聲些,要麼乾脆不說話,因爲你聲音大些與小些實際上沒什麼區別,總歸會一字不差地叫那個內力深厚得人給聽去。”
司寇念兮又不辭辛勞地伸手抹了一把冷汗,抽了抽嘴角,看着冷少淵說道:“王爺的內力很深厚麼?”
冷少淵挑了挑眉:“自然,難道你看不出來麼?”
司寇念兮看冷少淵看了半晌,然後實誠地搖了搖頭:“確然看不出來。”
冷少淵聞言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似你這般沒有半點武藝在身,連對方是否會武功都瞧不出來的人實在是悲哀的很,悲哀的很啊。”
司寇念兮被他這一句話堵住,不會武功確然是個遺憾,司寇念兮每每看到有武藝的人鋤強扶弱,心裡便羨慕的很。是以,冷少淵方纔的這一番便恰恰說到了司寇念兮的痛處。
司寇念兮瞪了冷少淵一眼,有些生氣,但忽然又想起柳如風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得意:“我雖不會武藝,但卻有武藝高強的人會保護我,這還省卻了我自己的心思,我樂得清閒,不會武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冷少淵聞言一愣,看着司寇念兮得意的神情笑道:“公子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那個武藝高強的人今天可以保護你,可明日呢?世事無常,凡事不可太過絕對,凡事能靠自己便靠自己多一些,自己再不濟,總比把希望虛無縹緲地寄託在別人身上強。”
司寇念兮不服道:“不會的,他今日能夠保護我,明日自然也能,以後的每一日都能。你莫要再胡說。”
冷少淵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測:“那萬一日後他心有餘而力不足,連自己都顧不上了呢,或者,他去了一個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死了呢?到那時,你該怎麼辦,司寇公子?”
司寇念兮一愣,也沒來得及想冷少淵說的話,只連忙搖頭道:“不不不,你胡說,他怎麼會死,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又怎麼會心有餘而力不足,你……你莫要再胡說……”
話說到一半,司寇念兮忽然停住不說了,只擡起頭來怔愣地看着冷少淵:“你你你……你方纔叫我什麼?司寇……司寇公
子?”
冷少淵聳了聳肩,不以爲意道:“怎麼,不對麼?方纔我聽見秦朗就是這樣稱呼你的。”
先前見到秦朗的時候司寇念兮也沒想很多,只知道一心向別人打探冷少淵的消息,所以秦朗問她名字的時候。她便按照小時候出去闖禍頂着司寇仲宇名頭的習慣脫口而出就是她哥哥的名字。
對着秦朗用司寇仲宇的名字原本也沒什麼。
可對冷少淵用司寇仲宇的名字就有什麼了。
因爲司寇這個姓氏很是少見,冷少淵已經同自己定了婚約了,勢必已經知道他自己要娶的是司寇丞相的侄女司寇念兮。
所以同爲一個姓氏,冷少淵又看過自己的畫像,司寇念兮實在是有些擔心冷少淵會不會從這裡識破自己的身份,要真是這樣,那她可就是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裡,司寇念兮連忙對着冷少淵改口道:“不不不,我不姓司寇,王爺你搞錯了,搞錯了……”
冷少淵顯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她:“哦?搞錯了,是你搞錯了還是我搞錯了,你同秦朗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他確然喚你司寇公子,這又豈會搞錯?”
司寇念兮聞言抽了抽嘴角,於是只能說道:“不是王爺你搞錯了,也不是我搞錯了,而是秦王爺他搞錯了。”
“哦?”冷少淵脣邊的笑意越發地濃了:“怎麼說?”
司寇念兮微微咳嗽了兩聲嗓子,將情緒仔細地醞釀了一番之後,便開始扯謊了:“是這樣的,我與秦王爺是在芙蓉閣遇見的,秦王爺那時問我的姓名,我因對生人有幾分忌憚,所以有些不太肯說出自己的姓名,被秦王爺纏得久了,我也只說了一句我是當朝丞相的遠方親戚,大約是秦王爺在某些事情上的性子比較單純,想事情也想的簡單了些,我說我是司寇丞相的遠親,他居然就以爲我便復興司寇,實在是天真的緊啊!”
冷少淵扯了扯嘴角,看着司寇念兮說道:“那這樣說來,公子原來不姓司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