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楚雲歌心中已經有了那個可以做領頭羊的人選了。
那個提出債權問題的人,想必就是對她的提議很感興趣。那她就要順手推周,讓這位掌櫃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這位大老闆問得很好。”楚雲歌臉上的笑容中泛起細微的狡猾,狡黠的雙眸看向那個穿着一身青衣,還算是俊秀的掌櫃,溫柔地說道:“債券定價,一般是當地官府和商家一同商議後纔可以定價。但本座是大楚國的公主,可以直接代表大楚國官府跟諸位商議。以一兩銀子爲例,發行一張價值爲一兩銀子的債券,規定十年後還錢,十年後,百姓可以分到一白兩銀子,這是翻了百倍。
而諸位商家可以用百姓買債券的錢,去發展自己的店鋪,進貨也好,出貨也好,或者是發展別的產業都可以。等於說,幾乎不用花自己的錢,就無本萬利了。債券有還錢期限,期限不到,百姓就不能問你們索要錢物。你們可以利用這些錢,錢滾錢,利滾利,到十年以後,以諸位商家的頭腦,你們還怕賺不出還債券的錢嗎?”
聽到這裡,有些嘈雜的大廳立刻又安靜下來,坐在酒桌旁的商人們互相對視,心中各有所思。
楚雲歌知道還差一把火候,現在,利益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只是他們還不是百分之百相信,這個也能理解,商人思想,當作做事要要心謹慎爲妙。
現在,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振臂一呼,剩下的那些商人就會跟着同意這個提議。
楚雲歌嘴角勾動了一下,繼續補充道:“各位不妨仔細想想,認真的考慮一下。試想一下,按照明月國目前的稅收制度來看,每年就算只給一個城區漲十萬兩銀子,這十萬兩銀子分攤到你們每個商戶的頭上,又會是多少錢呢?就算沒有一萬兩,也要每年多交近千兩的銀子吧?可是你們的收入卻不一定會有增加。到那個時候,賬房吃緊,除了削減開支,裁剪人手,你們還有別的法子可以維持生計?就算這種方式可以頂上幾年。幾年之後呢?到那個時候,各位大東家恐怕也實在沒有能力賺錢了。難道就要眼看着傳承了百年的金字招牌,祖宗留下的產業,折在自己的手裡?真到那個時候,你們有何顏面面對逝去的先人?你們想做那個千古罪人嗎?”
“這……”衆人一陣遲疑,然後紛紛回答:“那自然是不想,祖宗的基業,歷經數代人的心血,我們只能做到發揚光大,哪能折在我們手裡?要真實關門大吉了,怕是要以死謝罪了。”
“既然如此,你們爲何不放下這裡的客戶,大膽的來到大楚國去試試呢?大楚國目前的稅收並不吃緊,百姓手裡都有餘糧,也有能力消費,你們到了那裡,加上你們這些百年老店的名聲依然在,大家衝着你們的名聲,也會去買你們的東西。
況且,到了大楚國,我會直接在繁華的都城直接劃分出一個區域,讓你們各行
各業的商家全部入住進去,免去你們十年的賦稅。已經爲你們鋪好了道路了。現在,只要你們肯走,保證你們利潤翻倍,日後可不光是在大楚國內有你們的店鋪,說不準,整個三國之內,都能開設你們的分店了。如此光宗耀祖的事情,你們難道不想做?”
楚雲歌說話的聲音清透如玉,響亮卻不刺耳:“各位一定要抓緊時間,考慮清楚,這次召開宴會,就是想列出一個名單,月底搬走,就能夠享受到我說的以上優惠。時不待我,請大家速速考慮清楚,過了今晚,沒有登記在冊的商家,就算自動放棄這次好機會。只有今晚登記了的商家才能一路無憂地前往大楚國。各位同僚們,機不可失啊。”
楚雲歌話音落下了,站在一旁的鳳翊也擡手作揖,對各位還在沉思的商人繼續洗腦:“下官雖然是在明月國爲官,可說到底也是一屆草民,更將在座的諸位視作人生知己。作爲知心好友,下官不得不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明月國的稅收,的確是越來越重了。新帝登基後,野心勃勃,志不在此,而是放眼了整個三國。
可大家都知道,太平盛世才能賺錢,要是亂世,就會有一幫草寇山賊在次數作威作福,到時候,各位的商店也恐怕不保。況且,這些年的賦稅如此之重,百姓已經有了怨言。不知道哪天就要出亂子。大家都是商人,都要養家餬口,一定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做生意。大梁城眼下,是越來越留不得。下官在大梁城任職多年,也是關心各位的生活,所以才說了這幾句肺腑之言。”
“知府大人您都說出此言了,看來日後明月國的賦稅真的會越來越重啊。”一聽到身爲知府大人的鳳翊都這樣說了,其他人立馬露出驚慌的表情。
大廳之內,又是一陣議論之聲。
“看來,我們真該爲自己的家門像一條後路啊。”
“兄臺所言極是,我雖然只是一介綢緞莊主,可也是要養活百十口人的,這要是生意越來越難做了,以後別說養那些奴才夥計,恐怕連自己的妻兒老小都養不活了。”
“那這麼說來,還真的要離開這裡,去明月國試試運氣了?”
“豈止是運氣?沒聽剛纔護國公主怎麼說的嗎?說是隻要去了,就可以免除十年的賦稅,這是給咱們省了多少錢,而且店鋪位置都不用咱們操心,公主會爲咱們安排好的。何況還有公主剛纔說的什麼債券銀票,有了那個,做生意不就可以節省下不少本錢嗎?”
“是啊,是啊。”
大廳內迴盪着數十號人的議論聲,楚雲歌又適合時宜地開口,信誓旦旦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各位掌櫃東家心中肯定還有疑慮,就是擔心本座的話是否可以作數。現在,本座就能夠明確地告訴大家一句,今天本座說的每一句話,到了大楚國,都可以一一應驗。本座現在不光是大楚國的公主,更是康城城主宮鉞推薦選拔出來的新任武林盟主。若是不能一言九鼎
,失信於人,如何掌管江湖那麼多的門派,又怎麼能夠號令羣雄,擔任武林盟主之位?”
“所以,今天本座說的每一句話,都句句應驗,決不食言。如果坑騙了在坐的各位,本座就甘願辭去武林盟主之位,在大梁城內負荊請罪,任由各位打罵責罰!”
“好!”
楚雲歌這句話的話音剛剛落下,坐在旁邊桌子上,那個身穿青衣頭戴綸巾的中年男子就主動站起身,對着楚雲歌作揖說道:“武林盟主果然快人快語,有您這句話,我等就放心了!公主您已經立下重誓,又給出如此誘人的條件,我呂某人願意帶頭前往!”
“多謝這位呂掌櫃的信任。”楚雲歌立即轉頭,目不斜視地看向這個青衣男子,柔和地說道,“不知這位掌櫃是做什麼生意,店家的名號是?”
“承蒙公主擡舉,呂某人只是一介小小生意人,做的是釀酒生意,店名的招牌是——忘憂酒坊。”
“竟然是忘憂酒坊啊!”楚雲歌欣然一笑,頗爲敬重地說,“沒想到掌櫃看着年輕,竟然已經是忘憂酒坊的大東家了!失敬失敬!”
“公主大人聽過小店名號?”中年男子很是驚喜地睜大了雙眼。
“那是自然。忘憂酒坊雖然酒窖設在了大梁城內,可是您家釀出的美酒,整個三國都十分有名。誰不知道,您家的特產金不換,是專門給明月國皇宮進貢的御酒?而且您家釀造的忘憂酒也是價格公道,但卻酒香撲鼻的酒中極品,其他兩國的人也是十分喜歡,只是無奈產量極少,又被那些黑心商販亂擡價錢,所以很多百姓無緣享受。”
“真是不敢相信,我家小店的名聲已經如此響亮。還是要多謝老百姓的喜歡和厚愛。正如您說的那樣,我家酒窖釀出的忘憂酒酒香撲鼻,工藝精湛,但卻價格不貴,賣價幾乎跟我們實用的成本相等,本身就是利潤微薄,要不是靠着進貢御酒,早已不能支撐到現在。”
青衣男子面有愁色地繼續說道,“而現在,賦稅持續加重,小店本就利潤微薄,哪裡有那麼多的銀子交稅,早就有心搬離此地,只是不知去哪裡謀生爲好。現在公主給出瞭如此豐厚的優待,呂某人當然願意全力一試,也不枉費公主對我們這些草民的一番心意!”
“呂掌櫃願意離開大梁城,來到我大楚國,是我要先謝謝您的信任!”楚雲歌十分有禮地微微作揖,然後才繼續說道,“等呂掌櫃到了大楚國的都城後,沒有了賦稅,相信您可以釀造出更多可口醇香的酒。這樣一來,這普天之下的百姓,也就都有福氣享用這酒中至尊了。”
語畢,馬上轉過頭,看向站在大廳角落的關山,輕聲道:“關山,在名冊上第一個記下這位呂掌櫃的名字,等到了大楚國,可以優先挑選店鋪倉庫。”
“是。”站在角落的關山沉聲應道,隨即拿出一個賬本跟毛筆,在案桌前很快地寫下了呂掌櫃的全名:呂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