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本來以爲,傅子恪和自己一起回京城去,誰知纔剛啓程,他就被一紙詔令給叫走了,還走得毫不猶豫。
她認得那詔令上的火焰狀徽記,那是來自於宮中的詔令。
這點發現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因爲想到皇宮,就勢必要想到一個名字沈素櫻。
她在黑水城的這個把月,活兒是能偷懶就偷懶,八卦可是沒少聽。
近來最有名的八卦,無非是瑞王和攝政王接連娶親的事兒。
當然,她夏九歌的大名,也算是傳遍了大燕國土了。
感謝城主府熱愛八卦的廚娘們,讓她順帶着聽了不少關於傅子恪的事。
當年弱冠之齡的傅子恪,據說和沈素櫻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不過太子和老皇帝接連掛掉的那年,他還在邊關帶兵,等回京城奔喪的時候,沈素櫻已成了先帝欽點的孫媳,下一任的大燕皇后。
然後,沈素櫻就毫不避嫌地力排衆議,讓傅子恪當了攝政王。
這些年來,關於攝政王和皇后的緋聞,沒人敢明着提,暗地裡早就傳的如火如荼了。
所以,現在大傢伙都特別好奇,攝政王到底爲啥要突然成親。
絕大部分人認爲,這是攝政王釋放的煙霧彈,目的是遮掩緋聞和姦情。
夏九歌當時聽的很是內傷,感覺自己就是個活體擋箭牌。
但是一想到在皇宮時傅子恪和沈素櫻的針鋒相對,她就有點懷疑流言的真實性。
或許,只是沈素櫻單方面的不肯放手呢。
如今見傅子恪急匆匆地丟下她跑了,夏九歌突然覺得,自己八成要被綠了。
這廝之前還嬉皮笑臉地佔她便宜,後來一接到詔令就跑得比兔子還快,就好像大婚那天一樣,把她一個人給丟了下來。
丟就丟唄,他偏偏還吩咐許成帶了一幫子人護送她,上廁所也有倆女侍衛跟着,搞得她好像囚犯一樣,只能等着被押解進京了。
這口鳥氣,真是怎麼想都咽不下去!
“停車!”夏九歌氣運丹田大吼一聲。
許成立刻出現在了車窗外
:“王妃,有何吩咐?”
“我要上廁所,”跳下車走了兩步後,她又補充了一句,“誰跟過來老孃砍死誰,女的也不行!”
大概是看她真生氣了,這次果然沒有人跟過來。
她找了個僻靜地兒剛蹲下,一支羽箭突然從她頭頂飛過,奪的一聲釘在了她身後的樹上。
一擊未中,大批黑衣人從埋伏着的草叢裡跳了出來,朝她圍過來。
看他們統一的蒙面打扮,裝逼的跑步姿態,很明顯是殺手。
夏九歌無語了,這一路太平的無聊透頂,這時候倒有意外出現了。
可是,爲毛要選在她想蹲坑的時候啊!
馬車那邊的侍衛也發現了異動,飛身往這邊趕來。
夏九歌滿臉黑線,這是要兩方人馬都圍觀她如何蹲坑的節奏嗎?
在下一波箭雨攻來之前,她果斷仰倒在草叢中,在長裙的掩飾下胡亂提上褲子,然後就地打滾,迅速滾出了箭支最密集的地方。
許成帶着侍衛和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夏九歌隨便找了個方向逃跑,卻意外地發現外圍還有更多的殺手圍上來,打扮的和前面一批不太一樣。
她空手奪白刃,眉間金色光芒一閃,靈力貫入普通的刀刃上,瞬間連砍兩人。
很明顯,後來出現的這羣殺手是專修武技的,並沒有靈力護盾,屬於殺手中的低端組織。
但是……低端是低端了點,他們勝在人多啊!
就像是蝗蟲一樣,砍死一個飛上來一羣……
才戰鬥了五分鐘,夏九歌果斷覺得,這羣人想動手殺她很難,但她想累死……很容易。
許成那批侍衛雖然都是高手,靈師和武者都有,但一開始被人衝亂了隊形,這裡又是空曠的原野,陷入人海戰術後,很難迅速找到夏九歌的位置,只能各自爲戰。
指望他們迅速來援手是不可能了,媽蛋,打不過,只能跑了。
已然砍到缺口的刀刃脫手飛出,正正釘入一個殺手的胸口,夏九歌身形一閃,從他倒下的缺口處擠了出去,跑得腳下生風。
媽蛋,嘲
風這廝自打上回撞過門檻後就沒露過面,導致她這些天進入修煉進階的瓶頸期,連個能問的人都沒有,所以修爲一直停滯不前。
眼下她已經把靈力透支到了極限,這口氣一旦鬆懈,就只有等着挨砍的份了。
身後的追兵中有人大喊了一句:“誰能拿到那女人的人頭,賞金一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羣殺手追得更起勁了。
夏九歌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裡涌上了絕望。
混蛋傅子恪,把她丟在這裡被人追殺,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腳下的地面不知何時多了塊石頭,夏九歌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就一頭向前栽去。
完了完了,後面那羣人都是舉着鋼刀猛砍的主兒,有那一萬兩賞金的誘惑,她被剁成餃子餡都有可能啊!
然而,她腰上一緊,耳邊已有呼呼風聲吹過。
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道:“截胡!”
她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人夾在腋下一路狂奔。
這真的是狂奔,迎面吹來的風堪比十級狂風,吹得她眼珠生疼,迎風流淚。
此人不光速度快,持久性還強,當夏九歌的雙腳終於再站上地面時,已是大半個時辰後了。
她癱在地上狂嘔了一陣後,纔看清了這位中途截胡的仁兄。
這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一頭亂糟糟的棕發頗有獅鬃的風範,被陽光曬成小麥色的臉膛上生着濃眉大眼,頗爲英俊。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夏九歌:“喂,你是什麼人,怎麼值那麼多錢?”
想到那一萬兩的賞金,夏九歌頓覺脖子一涼,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
“他們認錯人了,我不值錢,值錢的是我家夫人,我不過是吸引那些人注意力的替身而已。”她睜着眼睛說瞎話,暗自祈禱這人不要太機智,最好相信她的話。
“媽的,原來是詐和!”男人憤憤地吐了口唾沫:“我是有牌品的人,詐和的事兒從來不幹,你走吧。” шωш▲тTk án▲c○
夏九歌心中一喜,正想轉身開溜,身後冷不防卻又傳來個聲音:“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