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試着在山河社稷圖中搜尋有關須彌山的記載,然而,這個號稱無所不知的上古神器,在這方面竟是一片空白。
當她再次動用靈力探查須彌山時,山河社稷圖竟然連點反應都沒有了,那些在她識海中漂浮的金色光點,統統變得黯淡無光。
靠,它還罷工了!
要是嘲風在這裡就好了,至少還能問問他,須彌山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那裡,究竟有什麼,是薛遇特別感興趣的?
薛遇這會兒大概是在和八尾妖狐談條件,所以把她一個人關在這裡。
夏九歌從門縫瞟了一眼,發現遠處依稀可見幾個黑衣少年在晃悠。
這裡是整個地下賭場的核心位置,想要離開,就必須經過上面那幾層,每層都有那麼多黑衣少年看管着,悄悄溜走不可能,硬闖出去……需要實力。
鑑於自己最近的修爲忽高忽低,發揮不穩,夏九歌果斷否決了闖出去的念頭。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要束手待斃嘛。
薛遇既然阻止了妖狐對她下手,那就說明,她對薛遇還是有利用價值的,既然如此……夏九歌眯起眼睛,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不一會兒,關押她的那間房裡就冒出了濃煙。
那幾個黑衣少年互看了一眼,迅速分頭行動,派出一人向薛遇通報,留下一人看守現場,另外幾人則迅速去打水救火。
透過門縫,夏九歌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看來薛遇把手下教的不錯嘛,臨危不懼,訓練有素,智商還都很在線的樣子。
留下來看守現場的那人並沒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不遠處觀望。
掀開了捂在臉上的溼布,夏九歌捏着嗓子喊了一聲“救命”。
爲了加強這聲救命的效果,她配合着一箭射出,房樑應聲而斷,聽上去就像是被火燒斷了一樣,而事實上,火勢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果然,聽到動靜,那黑衣少年沉不住氣了,飛奔過來打開了門鎖。
夏九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黑衣少年才衝進來,早早就等在門邊的她就藉着濃煙的掩飾溜了出去。
迎面撞上那幾個打水回來的黑衣少年,她想也不想就是幾箭射出,沿着樓梯一路狂奔。
當薛遇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濃煙,和幾個不知所措的手下。
看着仍然在冒黑煙的牀,薛遇語聲平靜:“故技重施。”
“先生,我這就去通知上面封鎖出口,她跑不出去的。”一個黑衣少年恭敬道。
薛遇微微側眸,雖然臉容完全被面具所遮擋,但那少年還是被他看得心虛,本能地低下了頭。
“立刻把她找回來,”停頓了一瞬後,他加重語氣補充了四個字,“毫髮無傷。”
“是。”那少年恭敬應道,立刻帶着手下去找了。
他倒沒認爲這任務有什麼難度,因爲地下賭場就只有一個出入口,只要封住那裡,他們在慢慢查找,一定能把那姑娘抓回來。
然而,他們纔剛走上樓梯,就聽到上面幾層傳來了躁動。
他們趕到上面一看,立刻就傻了眼。
剛纔那是隻冒煙不
起火,有驚無險,但現在……上面是動真格的着火了!
而且火頭還是遍地開花,大廳被攪合得烏煙瘴氣,原本都擠在賭桌旁的客人們,現在正爭先恐後地往外跑。
黑衣少年們都傻了眼,憑他們的本事,對付一般賭客綽綽有餘,可是沒辦法同時攔住這麼多人啊!尤其是在生死關頭,那些賭客一個個就像是發了瘋的牛似的,悶着頭往出口處猛衝。
別說他們現在來不及叫人關門,就算是關上了,那扇普通的木門也根本經不住這麼多人的衝撞。
人們蜂擁而上,原本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已經不知被推到哪裡去了。
“追!”黑衣少年咬咬牙,帶領同伴們也衝了出去。
然而,被他們認爲混在人羣中跑了的夏九歌,此刻卻貓在一張賭桌下面,冷眼旁觀這一切。
能跑出賭場有什麼用?來這裡賭錢的都是老爺們,就她一個姑娘夾在中間簡直太扎眼了,在賭場裡有煙霧看不清楚,外面可就不一樣了,而且周圍的小巷她又不熟,很容易被抓回來的。
更何況,她要是跑了,嘲風怎麼辦?
上次把它丟下一會,結果這廝足足碎碎唸了大半個月,她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這傢伙不積口德,之前得罪了八尾妖狐,萬一落到她手裡就慘了。
眼看着黑衣少年們都追了出去,賭場裡一時間空無一人,夏九歌正想去找嘲風,結果手肘卻突兀地被人抓住了。
瞥見對方的一身黑衣,夏九歌心裡一咯噔。
靠,難道有人識破了她的伎倆,專門留在賭場裡等着抓她個現形?
她毫不猶豫地一掌轟過去,對方懷裡卻突然鑽出了個毛茸茸的腦袋,咳咳……看着有點眼熟啊!
“別打……”黑衣男人後知後覺地發聲。
看着那張陌生的臉,夏九歌皺眉:“蕭陌?你什麼時候長這個樣子了?”
“噓,”蕭陌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刻意壓低了聲音:“跟我走。”
趁着四下無人,夏九歌跟他走到了大廳的角落,只見他彎下腰,竟把地板撬開了一塊,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來。
“地道?”夏九歌很是驚訝,“你怎麼知道這裡會有地道?”
蕭陌賊兮兮地一笑:“剛挖通的,來,我給你把風,你先下去。”
夏九歌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卻發現地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不禁大爲後悔,這下屁股八成是要摔開花了。
她閉緊了雙眼,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猝不及防地,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地道里漆黑一片,讓她恍惚間以爲自己又失明瞭,然而,男人身上散發出的熟悉氣息,卻讓她瞬間安心許多。
安心的感覺只維持了一瞬間,下一刻,夏九歌已經毫不客氣地一拳搗在了傅子恪的胸口。
傅子恪吃痛,雙手卻仍牢牢扣住她的腰身,扶着她一起後退了幾步,把地道入口的位置讓了出來:“我好心好意來救你,你就這樣回報我?”
“見色起意的混蛋!”她恨恨道,對之前發生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黑暗中,傅子恪的聲音帶了點笑
意:“我幾時見色起意了?”
做了還不認賬,夏九歌氣得咬牙切齒:“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看見美女就挪不動腿,還上手就摸,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吧!”
她只顧着聲討傅子恪,完全忘了那個被摸的人也是自己。
傅子恪的訝異聽起來很像真的:“哦?你看到了?”
“廢話!”夏九歌又在他胸口擂了幾拳,憤憤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原來他不是隻調戲她一個人,看到一個陌生的美女,也是要調戲幾把的,而且,還是在她下落未明的時候,他還真有閒情逸致!
這個事實,讓夏九歌心裡酸意滿滿。
傅子恪無奈搖頭:“真是沒見過,這世上竟有人連自己的醋都吃。”
“誰吃醋了!”夏九歌本能地否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咳咳,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她是在吃自己的醋。
等等……她皺眉發問:“你知道……那是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傅子恪簡短回答。
“什麼?”夏九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就是說,他在和薛遇對賭之前,就已經認出她來了?
她還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已經再度被抱緊了。
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語聲:“傻瓜,若不是認出是你,我怎麼會對一個陌生女人那麼有興趣?”
被他那聲寵溺感十足的“傻瓜”甜到了,夏九歌的怒氣立刻不翼而飛。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麼?就算改變了身份和容貌,他也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甜蜜的感覺涌上心頭,瞬間逐走了之前濃濃的酸意。
藉着黑暗的掩飾,她大膽地把臉貼上了他的衣襟,感受着他熟悉的氣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是不是很感動啊?”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夏九歌兀自沉浸在滿心的幸福感中,甜蜜地點了點頭,還“嗯”了一聲。
應過之後,她才發覺了不對勁,剛纔那個聲音好像不是傅子恪的,而是蕭陌的。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跳下來的?她竟然沒注意到!
她臉頰一熱,無比慶幸現在大家都身處黑暗中,互相看不到,所以沒那麼尷尬。
“那你可得好好感謝一下本神醫了。”蕭陌十分得意。
“爲什麼?”夏九歌好奇發問。
傅子恪還沒來得及阻止,蕭陌已然自豪道:“他在你身上種了本神醫的獨門秘香,根本都不用眼睛看,聞一聞就知道是你了,你說,本神醫的這個發明是不是很偉大?哈哈哈哈哈!”
夏九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覺得自己剛纔果斷是想多了。
竟然會想到什麼心有靈犀上去,她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尼瑪,本來很浪漫的一件事,被蕭陌這麼一說,頓時旖旎全消,讓人覺得很不是滋味。
傅子恪顯然也有同感:“蕭陌,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啊……”意識到自己的大實話又惹到了這位仁兄,蕭陌果斷轉移了話題:“那個,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須彌山是個什麼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