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瞪大了一雙妙目,目光緊緊追隨着赤影,一抹暗金之色從眼底閃過,想要看清那道赤影到底是什麼。
然而赤影的速度太快,快得她只能看到一團火焰,別的什麼也看不清。
等赤影升到半空之中,速度減緩,漸漸顯露出身形,沈清墨才用破妄之瞳清楚看到赤影是一個身披火焰的男子,等看到男子的臉龐,她頓時驚喜的喊出來,對着紀禮淵開心的說道,“紀先生,那是阿澤,是他!他沒死!”
“那就好。”紀禮淵不動聲色的放開了沈清墨的腰。
半空中,秦正澤眸中閃過一道赤芒,隨即,他雙手平伸而出,對着虛空緩緩朝下一壓。
透明波紋以他的手掌爲中心,朝四周擴散,一個呼吸之間便將奔涌而出的岩漿包裹在內,這時候他迅速變掌爲拳,四散的岩漿頓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勒住,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溫順的停止了活動,在秦正澤的壓制之下慢慢凝固成沒有溫度的固體。
做完這一切,秦正澤的眸光看向沈清墨的方向。
脣角露出一絲暢快的笑意。
一道殘影閃過,轉瞬之間,他就來到了沈清墨的面前。
“阿澤,真的是你!”沈清墨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一雙盈盈的水眸中更是染上了點點溼意,“你真的沒事,還獲得了極大的好處!太好了!”
她還以爲他凶多吉少,以爲他會……
“是我。”狹長深邃的鳳眸中透出深深笑意,秦正澤對着沈清墨攤開雙手。
沈清墨壓根忘記了紀禮淵還在身邊,在失而復得的狂喜之下,她撲入秦正澤的懷中,緊緊摟着他精悍的腰際,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見到這一幕,紀禮淵呼吸一滯,持劍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沈清墨對此毫無所知,然而五識強大的秦正澤,卻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紀禮淵的異樣。
霸道的托起沈清墨的下巴,秦正澤目含警告的看了一旁的紀禮淵一眼。
半空之中,遙遙的,他就看到這男人攬着自己的女人!現在又這樣的反應,看來的確有些居心不良。
沈清墨激動得粉面微紅,吹彈可破的肌膚染上了淡淡紅潮,像是碧水清波中一株半開的荷花,白色的花瓣尖尖上透着一抹誘人而清麗的水紅。
她仰頭看着秦正澤,想問問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收穫很大,“阿澤,你現在……唔……”
可話還未說完,沈清墨的脣就被堵住。
秦正澤低頭攝取沈清墨嬌嫩的雙脣,品嚐着她的美好,男人炙熱的氣息,彷彿還帶着岩漿的溫度,灼熱得很,一下就將沈清墨緊緊包圍,讓她羞窘不已。
不行,紀禮淵還在旁邊呢!
這男人,真是的,會不會分點場合呀!
沈清墨推拒着秦正澤的靠近,一雙手捶打着他的肩膀,想將他推開。可秦正澤單手鎖在她的脖頸後面,一手霸道的攬着她的纖腰,鉗制得她無法退開分毫。
怎麼也掙脫不開,沈清墨只能鴕鳥一般的閉着眼睛,羞赧的承受着秦正澤暴風驟雨一般的吻,無
奈的聽之任之。
她知道的,秦正澤再怎麼狂肆霸道,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他還是尊重她的。
感覺到沈清墨的柔順和婉,秦正澤的情緒也漸漸被熨燙平整。狂暴肆掠的吻慢慢變得溫柔繾綣,他細細的描繪着她嬌柔美好的脣線,眼中卻興起一股挑釁的光,看向一旁臉色發青的紀禮淵。
他要用行動來昭告天下,沈清墨是他的女人,旁人休想在他面前對她染指分毫!
若是依着性子,他真想剁掉方纔放在沈清墨腰上的那隻手,只可惜,現在要是動紀禮淵的話,懷中的小女人肯定不幹。
狠狠的盯了紀禮淵的左手一眼,秦正澤這才緩緩放開已經喘不過氣來的沈清墨。
“呼呼……呼……”
沈清墨無力的趴在秦正澤懷中,小口小口的喘着氣。
感覺到新鮮的空氣重新充盈了肺部,她才擡起頭埋怨的看着秦正澤,低聲抱怨道,“你……怎麼不注意點?還有人看着呢……”
沒料,秦正澤朗聲一笑,斜瞥着紀禮淵用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有何妨?紀先生也不是外人。再說,以後這種時候只怕會更多,若總是要回避來回避去,徒增麻煩。”
哼,就是要讓他看看,她在他懷中的時候有多嬌媚可愛!
“你真是夠了!”沈清墨一雙眼睛亮若星辰,卻羞怒不已,她一把推開秦正澤,跺着腳說道,“這種混賬話趁早給我收回去,這是對紀先生的不敬!”
兩人情投意合,那也只能是私下的舉動。沈清墨雖然被崔婆婆影響頗深,想法不同於大慶朝女子的保守,可是也難以接受在別人面前親近。
更何況,這個“別人”是紀禮淵,她昨日才“輕薄”過他。
真正是欲哭無淚!
“紀先生能理解的。”秦正澤悠閒說道。
他手指撫上沈清墨的脣,將她脣畔的髮絲撥開,態度親暱而隨意。
這一舉動,莫名的刺激到了冷眼旁觀的紀禮淵。
他脣角扯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涼涼說道,“自然能理解,沈小姐的滋味的確令人流連忘返。”邊說着,他的視線還落在沈清墨的脣上。一雙清冷的眼睛,打量着沈清墨因爲被肆意吻過,而鮮豔欲滴的雙脣。
這話一出口,秦正澤和沈清墨俱都啞然。
一道驚雷,也不過如此!
沈清墨愣怔的看着紀禮淵,根本沒想到一向清冷淡定的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紀禮淵的話中含着不容錯辨的鄙夷,還有戲謔,他這樣說,不如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說她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難道,這是報復她的強吻之仇?
“你說什麼?”秦正澤眸中一道赤芒驚現,暴掠的殺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朝着紀禮淵席捲而去。
紀禮淵也毫不示弱,長劍出鞘,發出一聲清鳴。
眼看,一觸即發。
“夠了!”關鍵時刻,沈清墨一聲怒吼。
冷冷看了紀禮淵一眼,沈清墨拉着秦正澤的手,拖着他頭也不回的朝遠處走去。走到看不見
紀禮淵的身影了,她才鬆開秦正澤的手,低垂着頭,不知道話要從哪裡說起。
“怎麼回事?”看着沈清墨一副心虛的樣子,秦正澤眸光變得危險。
“昨日,我的確是輕薄了紀先生,也不怪他生氣。”沈清墨結結巴巴的解釋,“但是,我也是因爲陷入了幻陣之中,爲了自保逼不得已才那樣做的。當時我們順着路走到一處庭院之中,我一眼就看到庭院正中一個池子,池水很淺,中間的石臺上有一株靈草疑似七魂草,當時我心中激動,便一腳踏入池子之中,想要將七魂草取到手,可沒料到那池子被設了幻陣……我陷入了幻陣,一下就身墜無邊大海,驚慌失措之下,我就……”就想奪紀禮淵的氣息,來活命。
將事情的經過跟秦正澤說了一遍,沈清墨悄悄擡眸瞟了一眼秦正澤,發現他臉色鐵青,頓時警覺的垂眸斂目,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
他也許會覺得她不貞不潔了吧,沈清墨心裡有着說不出的苦澀。
和秦正澤相處這麼久,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對他形成了一種依賴。這種依賴是與日俱增的,慢慢的,不着痕跡的,日漸侵蝕着她倔強的性格,讓她逐漸變得習慣性的依賴他,只要有他在身邊就會放鬆安心。
現在遇到這種事,沈清墨心裡升起一股秦正澤有可能會抽身而去的危機感。
雖然他若是離開也不會致命,不至於沒了他活不下去,可是,心裡的失落卻一陣接一陣的,叫她想忽視都難。
秦正澤半晌沒說話。
沈清墨所幸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不是不能原諒我,覺得我不乾淨了?”
“不是。”這一次,秦正澤開了口。
“那你怎麼不理我?”沈清墨擡頭,委委屈屈的看着秦正澤。
“……我在想,怎麼弄死那小子!”
沈清墨,“……”
她很沒良心的保持沉默,雖然是她霸王硬上弓的,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紀先生,您多保重!
遠遠的,筆直站立眺望遠山的紀禮淵,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寒。
蓬萊宮佔地極廣,比起皇城只大不小,建得富麗堂皇,處處美輪美奐。
沈清墨到處搜刮寶貝,卻不知道相比地上的這些宮殿羣落和藥園,地下才藏着最大的財富。
蓬萊宮深處,一道黑影猛地竄進一處地壇之中。
張嘴一吐,熾熱的氣息從黑影口中噴出,在空中分成四道火焰,精準的將地壇四個角落的火把給點上。
等到亮光充斥了原本陰暗的地壇,朱朱的身影漸漸從黑暗之中顯露出來。
偌大的圓形地壇,肅穆端嚴,卻顯得空蕩無比。
地壇正中間修建着一個祭臺,高度比地面高出幾米,平整的臺階從地面延伸到祭臺上,供人上下。祭臺的材質非金非玉,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澤。兩根灰白色的碩大石柱頂天立地矗立在祭臺兩側,石柱上盤龍棲鳳,還雕着極爲繁複的花紋。
地壇四周的牆壁上,雕刻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浮雕,似乎在記錄某一段塵封的歷史,有什麼東西昭然若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