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澤可以說得上的老奸巨猾,不管心裡如何的震驚,他的面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是,沈清墨和他朝夕相處這麼久,他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她的感覺,更何況是這樣的大的情緒變動。
知道引起秦正澤變化的是他手中的那張畫像,沈清墨裝作無意的走到他的身邊,凝眸看去,口中邊問道,“阿澤,你要應下這事嗎?”
因爲她也提到了這事,木穎並沒有阻止她的行爲。
沈清墨如願看到了畫像,頓時,整個人也怔住了。
紀禮淵?
爲什麼這畫像上的男子有七八分和禮淵相似?
難道靈犀族的族人莫名失蹤,真的和紀禮淵有關係,還是這張畫像是另外一個相似的人?
沈清墨皺眉問道,“木族長,你拿出一張畫像便說這個就是兇手,這張畫像的來源靠譜嗎?那個提供畫像的族人可說了這個人就是真兇?不然如果鬧出烏龍,百忙一場也有些鬧心。”
沈清墨的口氣有些不虞,甚至還有一些倨傲和不耐。
這是她故意裝出來的。
她反正因爲阻擋木霜在秦正澤面前獻媚,早就變成了一個妒婦,自然不介意再敗壞一下自己的形象。
木穎壓住心頭的怒火,“宗主夫人,你覺得我會用靈犀族的族人性命開玩笑嗎?短短三月之中,靈犀族的族人就已經失蹤了整整五人!五人看似不多,但是對於我們靈犀族來說,這已經是近百年來最大的一次傷亡了!”
相比於正正當當的對戰,這樣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的感覺並不好。
然而靈犀族並不具備搜尋兇手的能力,她們的人手不足,大部分還都是孱弱的婦女,並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而靈犀族的皇族,不可能爲了這點事就放下手中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們只能求助一個興盛的宗門。
無界山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沈清墨不屑的笑道,“我當然知道木族長不會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我只是擔心這個情報不準確罷了。”
她一雙清澈的杏眸看着木穎,淡淡的,卻充斥着極爲赤裸的鄙視。
這樣的眼神無疑激怒了木穎。
“怎麼可能是錯誤的情報?”木穎怒視着沈清墨,極力剋制之下眼神也像是淬了毒一般,“那個兇手很有可能是要搶奪靈犀族的族人用來煉製身外化身,因此這個族人重傷垂死陷入假死狀態之中,便被他放棄了,我們也因此得到這個寶貴的情報。這是我們的族人用性命換回來的,請你尊重!”
不管如何忌憚沈清墨的身份,木穎似乎也無法忍下這口氣。
沈清墨默然片刻,開口說道,“抱歉了。”
木穎,“……”
她本以爲沈清墨會繼續反脣相譏,甚至做好了她說出更難聽的話的準備,卻沒料到她就這麼道歉了。似乎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沈清墨倒是沒有覺得如何。
她本來就是爲了激怒木穎套話,這才激怒她,現在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當然也要爲
自己行爲的不妥道歉。她並不是一個習慣刺痛別人的人,除非別人傷害她,她一般不會具有那麼強烈的攻擊性。
秦正澤笑着接口,“既然木族長提出了這個要求,我便應下了。只是,我們也有一個要求……”
“宗主如果想要帶走秦九和木綠,還請以後能好好照顧他們。”木穎直接說道。
這一次,沈清墨的臉上終於流露出十分的不屑。她神情複雜的看了木穎一眼,問道,“木綠也是你的女兒,爲什麼要將她救命的靈液搶奪過來給木霜?難道你就一點不愧疚嗎?”
“沒有什麼愧疚的,木綠作爲靈犀族的皇族,便要學會爲整個族羣犧牲自己。她因爲頑劣而私自離開已經是犯了大錯,再加上她自身失去了戰鬥力……她唯一的價值便只剩下將靈液叫出來,增加木霜的戰鬥力了……”木穎臉色難看,嚴肅,可是沈清墨卻還是從她的神情中發現一絲心痛和複雜。
這樣也就夠了。
沈清墨感覺木穎是一個將小我放在大我之後的女人,她身爲一族之長,也許有苦衷……其實這個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
她看向秦正澤,秦正澤頓時會意。
“今日叨擾了……”
聞絃歌知雅意,木穎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招過伺候的婢女,“帶兩位貴客去歇息,好生伺候着。”
到了休息的小院子裡,沈清墨和秦正澤進了屋子,兩人臉上的表情俱都變得玩味了起來。
秦正澤將屋子用焚世給封閉結界,臉色凝重,“清墨,我覺得這件事不是偶然,也不存在是容貌相似的問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紀禮淵。”
“爲什麼?”
“只是一種感覺罷了。”秦正澤有一種說自己情敵壞話的心虛感。
他以爲沈清墨會生氣,會爲紀禮淵辯駁,可是他想錯了。
沈清墨沉沉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悶,“也許吧……”
她沒有否決,因爲……她也是這樣的感覺。
在秦正澤帶着她離開之前,她就已經敏銳的感覺到紀禮淵的不對勁。他似乎對她的離開沒有之前那樣的心痛和不捨。雖然有淡淡的失落,可是之前對她那麼執着的紀禮淵突然笑着放手,真的讓她有點不適應。
不過那樣詭異的感覺,很快就被她壓抑住了。
她不想自己變成一個無法守在他身邊,還要霸佔他的心的女人,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很可恥。紀禮淵能放開,她依然愧疚,可也爲了他開心。
現在……
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紀禮淵追捕靈犀族的族人的行爲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種關係。
“你是不是覺得可能和自己有關?”秦正澤突然問道。
沈清墨擡眸看他,轉而又垂下眸子,“嗯。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想有些自作多情了?”
“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秦正澤說道,“靈犀族可以用來煉製身外化身……清墨,有沒有可能紀禮淵想煉製出另外一個你?”
另外一個她?
沈清墨悚然心驚,一雙杏眸中寫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隱約覺得和自己有關,但是從沒有想得這麼深過。
現在想想,也許秦正澤的猜測正是紀禮淵的目的。
“可是,就算靈犀族能用來煉製身外化身,又要怎麼樣才能將……將我給複製出來呢?”沈清墨問道。
“這就要詳細瞭解一下身外化身的煉製過程了。”
“就是不太好問。”沈清墨覺得棘手,“我們總不能冒然去問木穎或者木霜,她們搞不好會以爲我們心存歹意呢。”
今天她給這兩人留下來的印象應該十分的深刻和難忘,很久一段時間應該都無法改變了。
“不問她們也有其他辦法。”秦正澤說道。
“木綠!”沈清墨眼睛一亮。
秦正澤點點頭。
對啊,還有木綠。
木綠是靈犀族的公主,只要將她救好了,她應該對煉製身外化身的關鍵瞭如指掌,到時候將利害關係和她說說,她應該會幫忙的。木綠相信他們,也不會覺得他們問這個是別有居心。
不過這件事就要耽擱下來了。
“我們還是先調查一下,也許我們的猜測並不準呢。”沈清墨說道,雖然她自己也清楚,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行,先調查。”
秦正澤漫不經心的回了沈清墨一句,開始寬衣。
沈清墨看着秦正澤的動作,想要制止他,又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這裡可是靈犀族的地盤,他不會今天晚上都不放過她吧?
雖然最近沈清墨對秦正澤比較寬容,讓他很是放縱。但是今天鬧了這麼一場,又還在“情敵”的地盤上,若是秦正澤想要她的話,總覺得有些奇怪。
“想什麼呢?”秦正澤強有力的手臂環住了沈清墨的腰,將她往牀邊帶。
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灼熱的呼吸烘烤得她的耳垂泛起可疑的暗紅。
沈清墨垂眸,聲音低低的,“今天還是算了吧?”
“算了?”秦正澤明知故問,“什麼算了?”
他的手不安分的開始從腰部向上遊走,很快就讓沈清墨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潮。
她黑亮的眸光中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開口說道,“今晚,我們就睡覺吧?”
“睡覺。現在不是睡覺嗎?”秦正澤低笑出聲,將沈清墨攔腰抱起丟在穿上,精悍的身形猶如獵豹欺身而上,在沈清墨想要轉身反抗的時候,先一步壓住了她的手和腿,低聲說道,“睡覺。如果不想運動的話,就閉上眼睛。”
他知道她害羞,今天又動了真火,不太有心情。
沈清墨輕輕“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可是,眼睛雖然閉上了,心裡卻依舊不平靜。
禮淵想要煉製身外化身,真的和她有關係嗎?爲什麼不僅她有這樣的感覺,就連秦正澤也這麼覺得?難道,他真的想要通過煉製身外化身,再造出一個她,然後……
這個猜想一下讓沈清墨覺得五味雜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