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點,沈清墨便迫不及待的去找木綠和秦九。
昨天下山的時候已經太晚,若是找人的話怕只會挪到晚上,總不能一個個客棧一間間房間去找,打擾了別人的清淨也是不太合適的。
留仙鎮雖然比不得別的繁華城鎮,可佔地面積卻比較大,街上來往的人流也不少。許是因爲背靠大山的關係,在這裡買賣皮子的店鋪特別多。
沈清墨和秦正澤兩人都速度很快,在街上逛了幾圈沒有看到兩人的影子,便有些急了。沈清墨所幸開了破妄之瞳四處搜索着木綠的影子,卻也沒有看到哪怕一個衣着身材相似的身影。
留仙鎮再怎麼大,以他們兩人的能力卻找了半日都沒有找人,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時間到了正午,沈清墨和秦正澤隨意找了一家酒館吃飯,便吃着便聽到鄰桌有人在聊天,平日裡沈清墨許是就會忽視不管,自己吃自己的,可今日她隱約聽到“綠衣姑娘”四個字之後,便放緩了吃飯的速度,認真聽着鄰桌的對話。
“嘿,你知道什麼,那個綠衣姑娘不僅獵了一頭吊睛白虎回來,第二天還獵了一隻黑瞎子,估計賣了有這個數……”一個獨眼大漢砸了砸嘴巴,伸出一個巴掌。
旁邊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驚訝問道,“五百兩?”
“每隻五百兩,總有可有一千兩了!”獨眼大漢感慨的說道,“不得不說,那綠衣姑娘打獵的技術可就是比我們這些糙漢子要好,人家獵回來的獵物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竟然連皮毛都沒有傷到,可不是得賣一個好價錢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有機會請教請教就好。”
“請教什麼,娶回家做娘子不就好了?哈哈哈……”
“那綠衣姑娘應該許了人家,身邊帶着一個男人呢。”
“那男人看樣子像是癡傻的。”
“可不是,真糟蹋了一個好姑娘,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見到。”獨眼大漢一臉的惋惜,不過看樣子,純粹是再可惜不能請教獵術。
“沒機會咯!”這時候,另外一桌有一個獵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高聲說道,“那姑娘有半月沒在留仙鎮現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深山。”
“你怎麼知道是去了深山?”
“我那天從山上回來,剛好碰到了她,她朝我問有沒有看到她帶在身邊的那個男人,說留仙鎮找不到,想去山裡找找……”
聽到這裡,沈清墨蹭得起身,惹得一酒館的人都看向她。
她走到那後說話的獵戶面前,帶着些緊張問道,“這位大哥,那綠衣姑娘是不是才十三四歲的樣子,她身邊的男人大約二十左右,喜歡穿着黑衣,是嗎?”
“是……”獵戶看着她,“你認識那綠衣姑娘?”
沈清墨點點頭,“那是我妹妹,能不能請您告知,她之後真的進了山嗎?是何時進的山?”
“進山了進山了,大約五日前進的山。”獵戶大着膽子看了沈清墨一眼,見到她容貌清麗絕美,眼睛一亮就想多看兩眼。
然而看了一眼,他眼角的餘光卻看到她身後走來一個穿着靛青色長袍的男人,一雙幽深的黑眸似乎有些不虞,他身爲獵人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感覺到秦正澤迫人的氣勢,頓時垂下來頭不敢再看。
“謝謝了。”沈清墨對獵戶笑了笑,道了謝。
轉回身看向秦正澤,沈清墨有些無奈,“
看來我們又得進一趟山去找他們。”
他們在蓬萊宮耽誤了太久的時間,木綠在外面呆得久了,也會無聊,按照她的性子自然會找些什麼來玩玩。她不能怪木綠,何況木綠是因爲秦九失蹤了而尋到山裡去的。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燕水媚追到了這裡,欲要對他們不利。
“應該不會是燕水媚。”秦正澤彷彿知道沈清墨的擔憂,緩緩說道。
“爲什麼?”
“如果是燕水媚的話,她最想對付的人應該是我們。我們曾經傷過她,還拿着修羅界的青銅令牌,如果是燕水媚俘虜了木綠和秦九,那麼我們出現在留仙鎮的當晚,她就應該會通知我們了。”
“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接到音訊……”
秦正澤肯定的說道,“所以,我猜測這一次應該不是燕水媚在作亂。”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先去山裡找一找吧。”沈清墨轉身又問了那獵戶幾句,問清楚木綠進山的方向之後,便笑着感謝,替他付了飯菜和酒錢。
出了酒館,兩人只奔南邊而去。
留仙鎮的四面環山,但是隻有無名山是最靠近鎮上的,如果木綠從南邊進山的話,和無名山則是背對的方向,他們就算在山上也碰不到。
南邊的山又高又連綿不絕,沈清墨出城之後看着一片起伏的山脈,頓時臉都黑了。
兩個人若是在山中遇到危險,這找人的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我們不如請一些人進山一起找。”沈清墨說道,“若是貼上告示的話,那些本來就要進山打獵的獵戶應該會幫我們四處留意,這樣找人也要快上許多。”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找人這樣的活。
秦正澤頷首,“那就張貼幾張告示吧。”
走到筆墨鋪子裡託掌櫃的寫了幾張告示,兩人將告示給貼在街上,頓時引來了衆多人的圍觀,大部分獵戶都對告示上懸賞的五百兩銀子非常有興趣,紛紛摩拳擦掌的將打獵的地點定在了南邊山脈。
沈清墨和秦正澤也沒有耽誤,貼完告示之後就朝南邊山脈飛掠而去。
山外的日頭炎熱無比,可進了山溫度就降了下來。
沈清墨擡手擦了擦汗,顧不得節省靈氣,直接將破妄之瞳給開啓,仔細的搜尋着山裡的每一個角落。
一開始山上還算有路,可是越往山裡走,路便漸漸的沒有了,好在這也難不倒兩人,不過是稍微耽誤了點時間。秦正澤怕荊棘和樹枝會傷到沈清墨,連找人都沒了心思,倒像是沈清墨的護衛一般,看到有樹枝朝她打過去就趕緊的撥開。
沈清墨回頭看他一眼,“你別老顧着我,找秦九他們要緊。”
不說木綠,沈清墨最擔心的還是秦九。
木綠進山就是爲了找他,那麼他很有可能也走到了這片山脈之中,可秦九現在心智不全,有時候甚至吃飯還要人照看着,他若是迷失在這片山脈之中,他懂不懂照顧自己呢?
她也還不知道秦九爲什麼會離開木綠的身邊,要知道他雖然現在只是三歲孩子的心智,可是他卻極爲的安靜又乖順,有時候她看着那樣的秦九,都覺得他是一個再溫和不過的人。
這樣的他,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纔會一個人跑進山裡呢?
又或者是這山裡有什麼在吸引他嗎?
想也想不通,沈清墨嘆了口氣,看着面前滿山的
青翠,語氣有些低落,“也不知道秦九這幾日是不是受了苦。”
“你倒是關心他,怎麼不擔心木綠?”秦正澤聲音有些怪。
“你說他們兩個誰更需要擔心?”沈清墨沒好氣的瞪了秦正澤一眼,“木綠好歹知道照顧自己,遇到什麼危險也會知道躲,可秦九不一樣,他現在本就需要人照顧,若是……”
“若是什麼?木綠會自保,難道他就不會?你可別忘記了,他當初是如何追殺我們的,就算他進了山,只怕也是將這裡攪得亂七八糟。”
“秦正澤,他是你的親人!”
秦正澤語氣一滯,錯開了眼。
他不過是看沈清墨那麼關心秦九有點吃味了,就算那是他的親人,可是他也看不得沈清墨爲他掛心,何況秦九那小子從出事前就惦記着她,出事之後也只記得她。
這說明什麼?
說明沈清墨在秦九心中的分量極重,重到他忘記了一切,也捨不得忘記她。
心裡悶悶的,可是卻不能因爲這個再說什麼。
沈清墨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察覺,他這麼吃醋似乎也是有些不妥當。
“繼續找吧。”沉默了半晌,秦正澤說道。
可他一擡頭,發現沈清墨已經走出了老遠,頓時心急的追上去,“沈清墨,你慢點!你等等我,那裡樹枝多,你看到了沒……”
好吧,他就是一個妻奴!
不知不覺中,日光已經落下了山頭。
獵戶一般不敢走太遠的,也很少在山中過夜,除非是一隊獵手進山彼此有個照應,不然晚上野獸出沒是極爲可怕的。
沈清墨和秦正澤兩人自然沒有這樣的顧慮,找了一個稍微平整開闊的地方,沈清墨用靈佈下了一個屏障,秦正澤更是在屏障之外又佈下了一道火圈,兩人打算晚上就在這裡歇一晚上。
秦正澤獵了兩隻兔子,剝皮洗乾淨之後,串在火上烤着,不時刷一些油上去,又撒上一些鹽巴調味。
很快,兔肉的香味就逸散開了。
“吃點。”烤好一隻,秦正澤撕下兔腿遞給沈清墨。
這兔腿烤得外焦裡嫩,外面金黃色酥皮看上去分外的誘人,滋滋冒着熱氣,香氣撲鼻。
沈清墨接過兔腿,放在嘴邊吹了吹,等到涼了一些之後咬上一口,鮮嫩的兔肉吃入口中,簡直是無上的美味,極好的撫慰了一下午的奔波和勞累。
“怎麼樣?”秦正澤期待的看着沈清墨,細碎的火光倒影在他一雙狹長的鳳眸中,在黑夜之中看起來熠熠生輝,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俊朗和誘惑。
的確很好吃,可是……她還在生氣呢!
沈清墨繃着臉,剛準備點頭敷衍一下,突地凝眸看向了秦正澤的身後。
“怎麼了?”秦正澤也回頭看去。
沈清墨已經站立起來,她將剛纔烤兔子的火腿給踢滅,眼中劃過一絲暗金之色,朝遠處看去。
秦正澤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對面山上隱隱透出火光,一兩點火光就像是河邊草叢裡的螢火蟲,星星點點,忽而就要熄滅的模樣,秦正澤疑惑問道,“難道哪裡也有人在山裡過夜?”
“不是。”沈清墨看得更爲清晰,她臉上帶上一絲笑意,“那裡是一個小村落。”
有村落就意味着有人,有人就意味着秦九也許會被那村落裡的人發現,而帶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