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眼睛亮了亮,走了出去,照常把鎖鎖上,然後按照冷疏狂離開的步子,離開了這裡。
離開密室,九歌才鬆了一口氣,夕陽西沉,已經是傍晚時分。
九歌摸了摸肚子,往廚房方向摸去。
在廚房外面時,九歌就感覺不大對勁,廚房太熱鬧了。
九歌跳到一顆大樹之上,透過廚房的窗子往廚房中看,正巧看到南宮寒。
他在下廚?
九歌愣了愣,隨後就看到她身邊的君悅。
原來是他們在一起下廚,那一瞬間九歌眼神有些晦澀。
她想起,在王府的小廚房,他們也曾一起下過廚。
想起,他做過的那一坨黑,隨後九歌就把那些東西全部壓在心底。
她摸了摸扁扁的小肚子,餓的要死,總不能回去啃那個冷饅頭。
九歌一擡腿跳到廚房房頂,然後慢慢的把一塊瓦片給搬開。
南宮寒耳朵動了動,視線往上瞥了一眼,就看到瓦片在慢慢移動。
他嗅到空氣中獨屬於她的雪蓮香氣,眼神悄然間柔了幾分。
她來了。
真是貪吃的小傢伙。
南宮寒不由得想起,他靠在門框上,看到如行雲流水般,做着他愛吃的東西。
那是他記憶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九歌好不容易將瓦片完全搬走,低頭瞥了一眼,就看到南宮寒眼神溫柔,脣角帶笑的模樣。
她撇了撇嘴,知道和你的小青梅一起做飯你開心,但是。
至!於!這!麼!蕩!漾!嗎?
九歌怒,卻化怒意爲胃口,手一翻,一隻大蝦被她吸了上來。
南宮寒瞥了那一隻自己飛上天的龍蝦,下意識動了動身體,擋住君悅的視線。
冷疏狂看着坐在房頂,剝蝦的女人,滿臉黑線,主子就在下面,這麼明目張膽的偷吃的,真的好嗎?
九歌剝了半天,也沒有剝好,到現在她還是不擅長剝蝦。
九歌瞅了一圈,很快就把躲在暗處的冷疏狂給找了出來。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冷疏狂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看到九歌點頭,他抿抿脣,還是來到九歌身邊。
九歌順手就把她剝到一半的蝦塞到冷疏狂手裡,“你幫我剝!”
冷疏狂頓時無比後悔,他甚至能感覺到,隔着厚厚的瓦片,主子瞪他的眼神。
冷疏狂不動,九歌眼睛一瞪,“雖然我不再是王妃,但是好歹以前也是你主子,現在讓你剝個蝦都不行,是吧?”
冷疏狂嘴脣動動,老老實實開始剝蝦。
九歌手一翻,又吸上來一隻蝦,把冷疏狂剝好的蝦塞到嘴裡,然後又把吸上來的塞給他。
冷疏狂已經認命,老老實實剝蝦。
九歌問道:“怎麼又開始穿黑色衣服,我記得何萌給你做了很多漂亮衣服,怎麼不穿了?”
冷疏狂沒有說話。
九歌倒是自嘲的笑笑,“大概是你家主子不願看到任何和我有關的事情。”
冷疏狂嘴脣動了動。
相反,任何和您有關的事情,主子都當寶貝一樣收了起來。
包括她給他設計的那件衣服,也被主子要走了。
只是他不願再穿一身紅色衣衫,因爲每當
主子看到他時,眼中的悲傷,讓他很難過。
“冷疏狂,說真的,你和我混吧?好歹我現在也是鳳星,未來天下有一半是我的,跟我混,總比跟南宮寒混有前途吧?”
冷疏狂終於開口,“你想要這天下?”
“想要啊!”九歌感嘆一聲,“這天下誰不想要?”
那見鬼的鳳星,也讓她不得不要,不要就是死。
她還沒有活夠。
“你會得償所願的。”
九歌笑了,“這麼看好我?想要和我混了?”
“沒有。”
他看好的是他家主子,這天下一定是他家主子的,而王妃作爲主子心愛的女人,自然能佔一半。
“那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九歌搶了他手中的蝦,又重新塞給他一個。
冷疏狂剝蝦的本事挺好,一會一盤蝦就讓九歌吃個精光。
忽然君悅的聲音響起,“咦,這裡的蝦呢?跑哪去了?”
“大概讓老鼠給偷吃了。”
九歌臉色瞬間就黑了,她就沒想過,能逃過南宮寒的聽力。
她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偷蝦吃。
但是,他把她當做老鼠?
君悅嘻嘻一笑,“你少騙我,這裡哪有什麼老鼠?”
“有。”南宮寒很肯定,“還是一隻膽子很大的老鼠。”
九歌摸了摸肚子,雖然還有些扁,但是並不餓了,她也不想聽,低下兩個狗男女調情。
她擡腿直接走人了。
冷疏狂看着九歌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他深深的覺得,他家主子真是花樣作死。
花樣作死的南宮寒也聽到九歌離去的聲音,不再理君悅,看了一眼裝蝦的盤子,有些擔心。
她只吃了一盤蝦,能吃飽嗎?
九歌離開廚房,沒有回密室,反而去了南宮寒的書房。
現在,他正在和君悅濃情蜜意,大約是沒有時間來書房的。
九歌想要趁這個機會,來他書房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有關他身份的蛛絲馬跡。
九歌潛進南宮寒的書房,這裡和王府書房的佈置沒有什麼兩樣。
書桌上有很多奏摺,九歌翻看了兩本看了看,全是雲淺國臣子呈上來的奏摺。
不是說哪邊水淹了,就是哪邊旱災了,沒有多大意思。
九歌把奏摺扔到一邊,想要找密冊來看。
那些大概應該和他暗中的勢力有關,當時在王府時,九歌常常見他批閱那些密冊,只可惜,她一眼都沒看過。
現在想想,好後悔,早知道瞥上一眼好了。
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九歌翻了一通,在書桌最後一個抽屜中,看到一個小匣子。
她眼睛亮了亮,當初她在王府似乎見到過這個匣子,就是用來盛密冊的。
“運氣不錯。”
九歌小心翼翼的把小匣子取了出來,然後打開,她看到一沓信封,最上面還印着八百里加急。
九歌眼睛更亮了,看來她找到了好東西。
信封已經被撕開,想來南宮寒已經看過了,九歌取出最上面的信封,將裡面的密冊取出。
第一眼看上去,九歌只覺得字跡似乎有些熟悉。
“
她今日卯時三刻起牀,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長衫,繞着御花園跑了一圈。”
九歌皺了皺眉,這是什麼鬼東西?
她繼續往下看,她看到一個女子的一天的活動,記得非常詳細,包括她幾點吃飯,吃了什麼,都記了上去。
這是誰幾下來的,可真是夠無聊的,竟然還是八百里加急。
玩她的吧?
南宮寒把這東西像寶貝一樣,藏起來,是什麼意思?
他還有這愛好?
九歌胡思亂想着,皺着眉接着往下看。
“子時,她又一次易容成靜貴妃模樣,去皇后牀邊扮鬼。”
九歌完全愣住,易容扮鬼嚇皇后,這是她做的事。
九歌飛快的往下看,越看越熟悉,果然這是她一天日常活動。
九歌飛快的翻到最後,落款是如茶。
九歌又一次愣住,她一直以爲如茶是雲親王的人,原來,她是南宮寒的人嗎?
九歌把密冊塞了回去,所有的信封她都看了一遍,從她離開王府那一刻起,她沒一日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記錄下來,送到了這裡。
九歌慢慢把所有密冊塞回信封,放到匣子中。
心裡的怒火一拱一拱的。
她自以爲逃了出去,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逃出他的控制!
如果不是看到這個東西,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在她身邊,安插了多少人。
也是,她關係着他未來能不能統一天下,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她離開?
即便君悅不喜歡她,她不能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呆着,他也會完全控制着她。
只要他想要她死,一聲令下,也許,她還不清楚怎麼回事。
她已經被暗殺了。
九歌想着,覺得遍體生涼,被一個人這樣嚴密的監控着,實在太可怕了。
忽然九歌聽到一陣腳步聲,很淺,但是九歌很熟悉,是南宮寒來了。
九歌眼神一轉,想要逃走,可是已經來不及,她往上一翻,輕輕的躺在了橫樑之上。
南宮寒推門進來,在進入的那一剎那間,腳步頓了頓。
有人來過!
他眼神還沒來的及冷下來,便聞到一陣熟悉的雪蓮香氣。
是她來了。
南宮寒照常走了進去,利眸往桌子上一掃,就知道他的書桌被她動過了。
她想要找什麼?
南宮寒的視線瞥向最後一個抽屜,沒有什麼異樣,有沒有被動過,他必須打開看看才知道。
南宮寒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南宮寒坐在位子上,開始處理奏摺,只是腦子裡,還在想着九歌在找什麼。
隨後,他脣邊溢出一抹苦笑來,她想找什麼,大概他也能猜到。
應該是和他身份有關。
她一直秉持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今,她把他當做敵人。
更想知道他的身份。
九歌一直注視着南宮寒,見他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她偷吃東西,他發現,她無所謂。
但是,現在她潛到他書房中,這意義又不相同,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
九歌不知道的是,她躺在橫樑上,有一個小小的凸起陰影,剛剛好落在南宮寒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