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歌淡淡看着慕瑤兒像一隻花孔雀一樣在自己眼前嘚瑟,對於慕瑤兒的這聲姐姐,倒是也沒有拒絕,反而很受用的模樣。
那樣子像極了兩個人狹路相逢,而慕瑤兒低人一等要主動朝她行禮一樣。
看到慕雲歌這樣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模樣,慕瑤兒的心都要氣炸了,可是旁邊都是隨侍的宮女,慕瑤兒似乎有馬上就要成爲太子妃的覺悟,對自己的要求也比以前嚴格了很多,面對慕雲歌的輕視,她反而還有一點點的得意,這樣也好,就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慕瑤兒纔是真正有大家風範的人。
慕瑤兒道:“姐姐,這麼久不見了,妹妹倒是想跟你說一件喜事。”
“哦?”慕雲歌的眼皮都不擡一下。
慕瑤兒雖然心裡不爽,可是因爲暗暗期待着慕雲歌最後的反應,道:“姐姐,咱們家裡面,一向是長姊長兄先婚配才能輪到小的,可是這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妹妹有幸入得太子殿下的法眼,將來就要成爲太子妃了,妹妹想着,最好的事情還是要跟最親的人分享,所以一早就趕過來把這件事告訴你。”
“哦,那就恭喜了。”慕雲歌一直都是不鹹不淡的態度,眼睛遠遠看着撫仙湖,瞥了一眼慕瑤兒嘚瑟不已卻偏偏要抑制的嘴臉,笑道:“這是件好事,妹妹就等着日後跟着太子殿下享清福吧。”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姐姐的福氣啊,在後頭呢。”
還沒等慕瑤兒笑完,慕雲歌冷笑道:“當然了,到時候妹妹若是能夠成爲正宮太子妃,可要記得管好下面的一衆鶯鶯燕燕,不要讓她們誤了太子的前程,再有,若是妹妹……呵,怎麼會呢,妹妹這樣有德有才,嫁過去必然是正牌的太子妃,怎麼可能是側室呢,你說對吧,妹妹?”
言盡於此,可是明眼人都鞥呢聽得出來,慕雲歌華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皇上只不過是許了太子跟慕瑤兒的婚事,還是仗着慕瑤兒丞相之女的地位上,可是這朝中比丞相厲害的人多了去了,三位攝政王有兩位都生了女兒,而且也都是適婚的年紀,選誰都比丞相好的多了。
再有,雖然說了婚事,可是看皇上那麼難看的臉色也就知道,他本就是不喜歡慕瑤兒的,太子不同於別的人,平時玩玩的話,想要跟誰都可以,可是選正妃,尤其是太子妃,這件事尤其馬虎不得,用腳想想慕瑤兒能成爲太子妃這件事還八字沒有一撇呢。
慕瑤兒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可是轉而她又可以安慰自己,好歹也是嫁給了太子,總比現在慕雲歌無依無靠還帶着一個拖油瓶要強得多了。
她笑:“姐姐此言差矣,無論如何總歸是侍奉太子的,只要太子爺開心了,我們自然也就開心了,就是委屈了姐姐,恐怕以後見到我,就要行禮了,妹妹心裡還真是過意不去。”
“那便好。”慕雲歌正過身子,也是她終於肯給慕瑤兒一個正眼,原本就是傾國傾城的容貌,那一身大紅色的衣裙,襯得她有了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端莊持重,“妹妹過意不去,你姐姐我倒是過意得去,方纔妹妹大約沉浸在即將嫁爲**的喜悅當中而沒有聽到皇上的詔令,那便由姐姐親口告訴你也無妨,以後你怕是不能叫我姐姐了。”慕雲歌回過頭,給了慕瑤兒一個穩重的笑,“以後啊,你得叫我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慕瑤兒在那一瞬間還以爲是自己的額入到出了問題,“你說什麼?你是公主殿下?笑話,皇上至今也就只有一個九公主,哪裡又冒出來你這麼一個公主?我看你是瘋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對我當初對你做的事情耿耿於懷吧?可是你現在這樣又有什麼用呢?做夢做得多了,等醒過來可是會很失望的!”
“我的確對你做過的事情耿耿於懷,沒想到你也記得,我以爲你記得是因爲你心存愧疚,可是沒想到你只不過是暗自慶幸,既然這樣的話……”慕雲歌頓了頓,看看遠處的九曲橋,皇上的指令都要由太監們去一個個宣讀,慕瑤兒一直都在外面,自然沒有聽到,眼看着穿着藏藍色長袍的小太監捧着聖旨哆哆嗦嗦走過來,慕雲歌也就停了話,等着小太監走到面前,高聲唱道:“慕瑤兒聽旨!”
只有慕瑤兒,沒有慕雲歌,慕瑤兒便是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在聖旨的威力下,也不得不跪在慕雲歌的面前:“臣女領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氏雲歌救皇子有功,擢爲庭華公主,位列一品,邑千戶。”
就這麼猛然變成了千戶侯,慕雲歌以前還以爲自己只不過光有一個公主的封號,這一次將公主的封號擡出來,也不過是爲了刺激一下慕瑤兒,倒是沒想到真的能對慕瑤兒怎麼樣,可是聖旨都已經說到了這樣的程度,慕雲歌的後背也忍不住挺得更加筆直,睨着一隻眼睛看慕瑤兒。
聖旨早就已經唸完,小太監施禮道:“話已經帶到,奴婢還要去趕往下家通知,就不久留了,奴婢告退。”
小太監也都走得看不見人影了,慕瑤兒還跪在原地,渾身哆嗦,旁邊的小宮女看見慕雲歌的眼神不善,趕緊也跟着跪在了慕瑤兒身後,跪在慕雲歌的腳邊。
慕雲歌居高臨下笑道:“跪久了膝蓋痛,起來吧。”
起來吧,輕飄飄的三個字,慕瑤兒卻並沒有動,而是擡起頭看慕雲歌,惡狠狠道:“慕雲歌,你到底用了什麼狠毒的手段!我定然要你不得好死!”
慕雲歌高高擡起頭:“隨意編排公主,是要掌嘴的。”
慕瑤兒這才無可奈何地閉了嘴,眼裡滿是悔恨,不甘,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丞相夫人看着不吃不喝的慕雲歌萬般無奈,總是跟着丞相商量:“老爺啊,不能繼續這樣,咱們瑤兒已經好些天不吃不喝了,自從從宮裡回來,她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爺,你可得想想辦法啊。”
丞相的臉色也不好看,雖然說慕瑤兒得了這個機會,可以嫁給太子,可是……可是到底不是通過正大光明的方式,而且鬧得人人皆知,說出去他丞相府都是個笑話,正是氣急敗壞的時候,大聲吼道:“不吃就不吃,餓死了也好,免得去外面給我丟人現眼!”
“老爺啊,您不能這麼說,老爺,老爺啊!”丞相夫人還想說點什麼,可是丞相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丞相夫人回頭看看自家的女兒,萬分心疼,趕緊回去勸慰:“瑤兒啊,你何苦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