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一路上恍恍惚惚,喬輕輕真的就這麼死了?甚至容雲鶴在自己的耳畔說什麼了,她都迷迷糊糊的聽不清楚。
花微瀾看到容雲鶴一臉焦急的抱着懷中的秦落衣,她妒火中燒,恨不得剛纔死去的不是喬輕輕,而是這個醜陋的秦落衣。
容雲鶴帶着秦落衣回到了雲王府,將她安頓在了她自己以前的房中,這才轉身喊道:“快去喊太醫,快點!”
一定是皇宮中的這種生死爭鬥,嚇着了她,容雲鶴的手背蹭到了秦落衣的額頭,這才發現她的額頭滾燙,容雲鶴急忙將帕子沾溼了水,放在了秦落衣的額頭上,他好擔心,擔心這個原本挺堅強的女子,就這樣病倒了,他曾經失去過那個落衣,絕對不可以失去這個落衣了。
花微瀾在一旁看見容雲鶴忙忙碌碌,心中甚是堵得慌張,卻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麼,容雲鶴看見太醫進來診脈,這纔回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花微瀾,他輕輕的揮揮手,說道:“你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今兒大家都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那王爺您……”花微瀾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你且去休息吧。”容雲鶴靠近了牀邊,仔細的打量着牀上躺着的蒼白着小臉的人兒。
雲王府的秦落衣因爲喬輕輕的死,大病一場,傳遍了整個朝堂,這也讓皇上大動肝火。
衆目睽睽之下,錦妃居然妒心難擋,將喬輕輕推下了水池,如今,喬輕輕的父親已經摘掉了官帽,跪在了朝堂之下,要皇上秉公處理。
皇上一言不發的坐在龍椅上,這本是後宮之事,可是如今朝堂下的喬輕輕的父親,哭成了淚人的要他爲他伸冤,這冤屈如何伸得了?
太子容玉韜看見了皇上滿面的怒容,只能咳嗽了一聲,站了出來,說道:“喬大人,喬美人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這是御醫已經說過的,本來要這個皇子,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偏偏不小心落水了,這個……也不是皇上所能預料的啊!”
皇上一臉威嚴的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
太子容玉韜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喬大人,父皇一定會好好厚葬喬美人的,至於喬美人的弟弟喬默,自然也會有安排,請喬大人放心。”
跪在朝堂下的喬輕輕的父親喬進這才擦了擦眼淚,知曉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只能深深的叩首:“多謝皇上,多謝太子殿下。”
皇上看了一眼太子,繼而起身離開了朝堂回到了勤政殿。
宋錦雅一夜未眠,她始終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自己是討厭喬輕輕,可是也不至於在衆人之中,將她親自推下水池中啊。
一直到皇上推門進來,宋錦雅仍然在發呆中。
皇上看見她跪坐在地毯上,昨夜的華服一直都沒有換下來,雙眼呆滯,他怒氣衝衝的拂袖吼道:“錦妃啊!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宋錦雅這才恍然,原來是皇上來了,她苦笑了兩聲,仍然沒有動彈,只是淡然的說道:“皇上,臣妾是這
樣的人嗎?就算我再怎麼恨一個人,怎麼可能在衆人面前下毒手呢?”
皇上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
“錦妃,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皇上問道。
宋錦雅仔細想了想,宮中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敵人,到底是誰,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繼而苦笑一聲說道:“皇上,我若是真的知道,便會說出來了。可是人明明是我推下去的,也是因我而死的,我就算想要怎麼脫了干係,恐怕也不能了。”
皇上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走到門口,思索了一下,說道:“也罷,這些日子,你還是在這宮中吧,我會派內務府查清楚。”
宋錦雅聽到這話,擡起了頭,終於哭了出來,她平平穩穩的跪在地上,深深的叩首,說道:“多謝皇上!”
皇上剛剛回到勤政殿,皇后便過來了,她太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事情?她認識的宋錦雅雖然飛揚跋扈,但是至少知道殺了人該怎麼埋。
皇上看見站在門口怯生生的不敢進來的皇后,咳嗽了幾聲,便揮手讓王公公傳喚皇后進來。
皇后進來,做了一個萬福,問道:“皇上……這可怎麼辦呢?”
皇上皺起了眉頭,將手中的書卷放了下來,說道:“皇后,你是六宮之首,你居然問我怎麼辦?”
皇后一聽這話,頗有怨言,連忙跪了下來,誠惶誠恐的說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皇上看着眼前渾身在瑟瑟發抖的皇后,又咳嗽了幾聲,長長的嘆息道:“我讓你做皇后,是因爲你溫柔爾雅,希望你能讓後宮如你品行一般,可你呢?竟然懦弱到了什麼都不管。這……我看你這皇后不做也罷!”
皇后聽到這話,嚇得花容失色,不停的叩首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越來越看來氣,擺擺手說道:“你下去吧,這事情交給內務府去處理,你就安心的養好你的身子吧,聽璞玉說你最近身子很不好。”
皇后被身邊的宮女扶了起來,又做了一個萬福,說道:“我沒事,皇上,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臣妾告退。”
出了門,皇后扶住了門柱,她要緩緩自己的心神,剛纔皇上居然說她這個皇后不做也罷,真正兒的嚇着了她。
太子府中。
容玉韜將所有的茶具全都掃在了地上,還是不過癮,將自己身邊的太監都踹了幾腳,這才漸漸穩住自己的心氣、
那個苗族女子,怎麼就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這讓容玉韜真的非常懊惱。整個皇宮就差挖個底朝天了,這個女子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麼好的寶貝,怎麼就可以這樣丟掉呢?他想要這朝堂上所有大臣的秘密,只能依靠這個女子。
容玉韜喚進來了侍衛,咬牙切齒的說道:“前幾天在府中的那個苗族巫女,一定務必要給我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雲王府中。
秦落衣不停的夢見吃了自己遞過去的藥的喬輕輕,她真的那麼信任她,她和自己一樣,也是那麼的恨那個女人。可是自己卻讓她成了替死鬼。
秦落衣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她忽然有點暈,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連忙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容雲鶴的俊臉竟然距離自己只有幾釐米。
秦落衣呀的一聲,一巴掌扇在了容雲鶴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讓容雲鶴愣住了,秦落衣也愣住了。
秦落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搖頭有些不可思議:“這是怎麼了……”
容雲鶴毫不介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你好了?我看你是好起來了,這巴掌,還真重!”
秦落衣頓時臉上火辣辣的,她囁嚅的說道:“我……被你……嚇着了!”
容雲鶴微眯這狹長的眼睛,一臉玩味的笑容:“看來,你真的能保護自己了。”
屋子裡又突然安安靜靜的。
秦落衣覺得有些口渴,正要下牀,容雲鶴卻端起了茶杯遞給了他,淺淺一笑:“發燒了,一定口渴了,這茶已經晾好了,你可以喝了。”
秦落衣被容雲鶴這樣照顧着,有些不太適應,但是真的口渴,也顧不得羞澀了,端起了茶杯一口喝光了茶。
她繼而覺得自己好多了,問道:“我這是在雲王府?”
容雲鶴點點頭,秦落衣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說話還是平穩多了,不似前面在宮中。
“我能現在回落雲山莊嗎?”秦落衣試探的問道。
“你若是想回去,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回去。你確定嗎?”容雲鶴將茶杯放回了原位,看着準備下牀的秦落衣。
“嗯,我現在就是一點頭痛,別的沒什麼了,我想回去,這裡好熱。”秦落衣似乎怕容雲鶴不相信自己,拿起袖子在自己的面頰出扇着風。
容雲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是半夜,就這樣回去?
容雲鶴搖頭說道:“我看你今晚還是住在這裡吧,夜深了,風涼,等你回去,又病了。”
秦落衣一直都記得那個圓圓眼睛的小姑娘在落雲山莊。她堅持着自己的想法說道:“不,王爺,我真的好了,我想要回去。”
兩個人對視着,秦落衣的杏眼中寫滿了堅持。
容雲鶴哈哈大笑:“好了,我輸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這樣可以了吧?”
秦落衣這才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點點頭:“多謝王爺。”
容雲鶴讓管家套了馬車,裡面鋪好了褥子,堅持讓秦落衣躺在馬車中,他給她蓋好了杯子,這才趕車離開王府去落雲山莊。
花微瀾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動靜,她今天在容雲鶴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擔憂,但是全都跟她無關,他滿心滿眼的關心,全都是因爲那個醜陋的女人,她的眼角閃過一抹殺機。
秦落衣忽而覺得背後一涼,看來自己的病有點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