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輕聽了秦落衣的話,越發覺得是宋錦雅在背後搗鬼,她大大的眼睛怨恨的盯着宋錦雅,想起她以前離間自己和華妃的關係,才使自己用巫蠱娃娃詛咒華妃,現在詛咒成真,華妃流產,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見不到皇上,而現在皇上能夠見到自己,自己就成了宋錦雅心頭大患。
喬輕輕出了冷汗,風一吹,背後涼嗖嗖的感覺更加真切,那寒冷彷彿透過皮膚傳達到心裡,涼到了徹底,使得喬輕輕就白皙的臉上更加蒼白。
喬輕輕打量了宋錦雅一番,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似的,眼睛裡面滿是不可置信,這個女人先是挑撥自己與華妃的感情,使自己犯錯,然後在華妃與自己斗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在坐收漁翁之利,這便是所謂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只是她卻沒有發現,自己傻傻的挖了一個坑,然後自己跳下去。這個女人真可怕!
只是……喬輕輕輕輕咬着脣瓣,她不甘心,宋錦雅既然懷疑她並且能找到小宮女證明說巫蠱娃娃在她的牀頭櫃之中,肯定是毋定此事了,她肯定找人跟蹤了自己,然後看見了那巫蠱娃娃,所以命人把巫蠱娃娃放進了自己的牀頭櫃之中,螳螂補蟬,從來都是黃雀在後。她喬輕輕可不甘心做被漁夫坐收漁翁之利的鷸和蚌,她要做就做捕螳螂的黃雀。
皇上與那三王爺容雲鶴聊的正歡,斜眼看見秦落衣接近了喬輕輕,心裡一驚,但是轉念一想秦落衣也不會做什麼謀害喬美人的事,心下里也就放心了,只是仍然密切關注着喬輕輕那裡,聽見秦落衣正在勸慰着喬輕輕,皇上微笑着用讚許的眼光看向容雲鶴,這三兒的這位侍妾雖然醜,但卻是一個明事理的人,管教有方啊。
喬輕輕原本還是打心眼裡討厭秦落衣的,但見她剛纔說話卻又隱隱約約是站在自己這一頭的,她是幫向自己的,想到這裡,雖然仍然對秦落衣不太喜歡,但是喬輕輕發現自己不怎麼討厭她了,並且她現在的敵人只有宋錦雅,若她能把宋錦雅擠下去,獲得皇上的寵愛,那後宮不就輪到她喬輕輕做主了嗎?
喬輕輕一想到衆妃嬪早上梳洗罷就來自己店內向她請安,心裡就高興的要命,只要擠走了宋錦雅,那小小的有名無實的的皇后就好對付了,到那時自己就可以身着鳳肩瑕批,坐在那後宮之主的位置上,所有下人見了她都得向她問好,都得恭恭敬敬的說一聲:“皇后娘娘萬福。”然後她喬輕輕就可以獨享皇上的寵愛了。
她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皇宮就是一個大染缸,怎麼樣進來最後都會被染成一個模樣,像是一個模子裡做出來的,自私,貪婪,陰險,狡詐……
古人云:有何饜之?
人的心就像一個個無底洞似的,就算有慾望爲其填充,但是人的心琢磨不透,無法滿足。
“美人,就像落衣所說,錦妃也只是爲了宮中的安寧
,你就不要再斤斤計較了。”皇上和容雲鶴的談話告一段落,向喬輕輕走去,邊走邊說道。秦落衣見皇上過來,立刻起了身,走到容雲鶴旁邊停下,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興味的笑容,眼裡也露出一絲譏諷,好像在等着看好戲似的。
容雲鶴感覺自己不太瞭解自己的這個侍妾,她剛纔對喬輕輕說的安慰之言雖然聽下來沒有問題,但是容雲鶴總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並不是自己多心,仔細想想,秦落衣的話語好像…好像簡直是要把矛頭指向自己的母妃宋錦雅一樣。
喬輕輕看見皇上走來,她低下頭,卻不再哭泣,直是那臉上好像受到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偶一擡頭,那看向皇上的目光露出一絲幽怨,皇上見美人這般,也心疼她,拉着喬輕輕的手,緩緩的說道:“美人怎麼又不高興了?”
喬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在皇上不解的目光中下了地,喬輕輕站在地上,看了皇上一眼,然後跪了下來,行了一個跪拜的大禮,其實后妃們見到皇上並不需要行,如此大禮,只要福身請安便足夠了,只是喬輕輕心裡面有事請求皇上,自然要鄭重一點。
“美人,你這是做什麼?”皇上站起身,上前想要將喬輕輕拉起,然而喬輕輕卻拒絕了皇上的好意。
“皇上,輕輕有一事相求,請皇上答應。”喬輕輕的聲音因爲剛纔哭過,帶着沙啞,透出別樣的誘惑,她字字清晰,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說說看。”皇上擔心喬輕輕的身子,但是又不知道她的請求是什麼,皇上臉色一沉,輕輕是在拿自己的身體來威脅自己嗎?笑話,朕怎麼會受人威脅,但是……皇上的眼前浮現出喬輕輕幽怨的神情,心又軟了下來,輕輕並不是這樣的人,皇上思考了一會,這才慢慢的說道。
“皇上,輕輕今日蒙受不白之冤,並不需要什麼金銀首飾,輕輕只想要一個公平。”喬輕輕態度放的很低,但是語氣卻很堅定。
“你想要什麼樣的公平?”宋錦雅看着喬輕輕做戲,嘴角溝出一個不屑的冷笑,看皇上心軟了,她冷冷的問道。
看皇上並未出聲斥責宋錦雅,喬輕輕也只當是同意了宋錦雅的看法,她繼續說道:“既然這次是錦妃娘娘懷疑華妃娘娘流產一事並不簡單,又懷疑到輕輕身上,來搜輕輕的房間,那麼輕輕也可以懷疑這件事情是錦妃娘娘做的,輕輕也要搜她的房間。”
宋錦雅臉色猛然沉了下來,她喬輕輕算什麼東西,妄想和她爭鬥,簡直是癡人說夢!但是看皇上對喬輕輕如此心軟,宋錦雅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皇上聽了喬輕輕的話,皺了皺眉頭,然後向宋錦雅看了過來。
不想讓皇上爲難,也想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宋錦雅臉色掛起一抹柔和的笑容,裝作大度的樣子說道:“這有什麼難的,錦雅行的正做的端,再說輕輕作爲華妃的姐妹
,替姐妹討一個公道也並無不可。”
皇上還是猶豫,錦妃是他比較信賴的妃子,這樣做會不會破壞錦妃和他的感情?
看皇上還是猶豫不決,秦落衣眼中精光一閃,然後上前行禮,緩緩的說道:“以落衣之見,華妃娘娘流產一事其實後宮中的所有妃子都有嫌疑,美人懷疑錦妃娘娘也是情有可原,再說錦妃娘娘賢良淑德,這麼一做既可以爲皇上您解憂,又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落衣認爲這種做法是可行的。”
秦落衣說的皇上不是不明白,而且當他看向喬輕輕懇求的眼神時,終也是狠不下心,還是點了點頭:“就按美人說的辦吧。”
皇上、宋錦雅、容雲鶴、秦落衣,喬輕輕以及身後的一干侍衛又向着宋錦雅的宮殿走去。
走到了宮殿的外門,這裡還是沒有多少人在外面走動,都各司其職,行走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突然,一個眼尖的小太監看見了這麼一衆人,宮殿內就窸窸窣窣的動起來了,過了一會兒,宮殿中的所有下人都依次走了出來,跪在地上,迎接皇上他們的到來。
皇上走到內門,對他們說了一句“平身”,他們才站起身,一一向其餘幾人行禮。
然後皇上與宋錦雅帶着衆人向宮殿裡面走去,宋錦雅站在皇上身後稍微落後一點的位置,始終如此。這就是宋錦雅的聰明之處了,皇上是至尊,只有皇后纔可以和皇上平起平坐。行,當然也是一樣的。
她宋錦雅雖有皇后之實,但是她畢竟不是皇后,如果和皇上同步,就會顯得名不正言不順,難免會遭人閒話,而落後一步,既可以表現對皇上的尊敬,還可以彰顯自己的地位:她只落後於皇后的位置半步。這也是對後宮其他嬪妃的警告。
這個宋錦雅倒當真有心,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周全。只是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秦落衣的出現,而她因爲長時間呆在高位,心裡產生了鬆懈。就像跐蜉撼大樹,大樹怎會在意跐蜉的挑釁?
在宋錦雅的心裡,那秦落衣就像蹦噠的跐蜉,發出的攻擊不痛不癢,但是若那跐蜉猛然一躍,成爲了一把斧頭又該如何呢?只是這個問題宋錦雅從來就沒有想過,正是因爲宋錦雅的這種對秦落衣的不夠重視,造成了日後的失敗,而這也是她將要失敗的第一步。
宮殿裡面富麗堂皇,喬輕輕看着這些名貴的擺設,用品,眼裡滿是嫉妒。終有一日,她一定要擠垮宋錦雅,而這些……喬輕輕環顧了一下四周,冷哼了一聲,這些遲早都是她的。
宋錦雅站在宮殿中央,一派庸容華貴、落落大方。她看着喬輕輕,一字一句的問道:“喬美人,你需要自己來檢查嗎?”
被宋錦雅散發出來的氣勢震撼到,喬輕輕無意識的顫抖了幾下。站在一邊的秦落衣瞧見這一幕,幾不可查的搖搖頭,這喬輕輕,終究是成不了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