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狂,你這縮頭烏龜!給你三日時間,若是再不來送死,那我就把你弟弟的腦袋掛在城門口上!”
沈輕月的威脅傳遍鄴城,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事,但是沒有人覺得沈輕狂會出來。爲了一個弟弟?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坐在房內閉目打坐的沈輕月突然用力咬住下嘴脣,內息差點沒有紊亂。
冷靜……貿貿然站出去只不過給沈輕月一個殺死她的機會罷了。
“要我說啊,沈輕狂她雖然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修煉了。但是沈輕月畢竟是沈家才女,就算她出來也無濟於事。”
“若沈輕狂真的念着親情,有些良心,就應該主動站出來,何必連累無辜的人!我真替她弟弟感到悲哀。”
茶館裡熱熱鬧鬧,人們議論紛紛,口吻無比輕蔑。
“沈輕狂一定長相十分醜陋,否則紀少爺當初爲什麼要休了她呢?”
諸如此類的貶低傳遍鄴城,沈輕銘更是趁機發出聲音:“沈輕狂,約戰你儘管放心來。若是輸了,同族一場沈家不會要了你的命,回家吧。”
這聲音何其慈愛悲憫,彷彿在對一個迷失人生,走錯了路的孩子說回家吧。
不明真相的圍觀衆感動得淚流滿面,更是覺得沈輕狂就是一個長相極醜不說,又是個廢柴,即使能修煉了估計一生的成就也就是開塵境,並且不仁不義不孝!膽小如鼠的小人。
沈輕月每日都站在鄴城最大的演武場內靜靜等候着,雖然已經嫁給他人,但是眼神卻依舊高潔,一身白衣如雪,微風吹拂,仿若九天玄女下凡來。
不少人炙熱的眼神都黏在了沈輕月身上,又隱晦地看了看站在旁邊得紀綱。那比較的眼神讓紀綱深深皺起了眉頭,看着沈輕月的模樣,越是漂亮他心裡就越是惱火。
一個女人,已經出嫁的女人,不好好在家裡相夫教子,出來拋頭露面什麼!
“今天,估計也不會來了。”沈輕月恰到好處的嘆息說道。
旁邊的人們嗤笑一聲,大聲說道:“那個沈輕狂壓根就不敢來,她來幹什麼?找死嗎?聽說拿了內門第一,就這膽子?莫不是作弊了吧。”
人們看向沈輕銘,沈輕銘表情未免,黑漆漆的眼瞳中波瀾不驚,沒有否定這些人的問話。
默認。
他們笑得更加大聲了。
“再等等吧。”沈輕月皺眉,說道。
沈輕狂來了嗎?她當然來了,她怎麼會不來呢?她自己的名聲她是不怎麼關心的,但是一旦涉及到了沈如玉,她怎麼能坐得住。
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須得做好可以全身而退的準備,她不會盲目的去送死,捨身就義?誰知道她捨身之後這些人會怎麼議論她?
“姜太傅。”她直接進入了第三層,帶着斗笠坐在了姜無虛的對面。
姜無虛抱着個酒罈子,呼呼大睡。
她靜靜坐了一會兒,看着姜無虛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
用力將手中的殘劍砸在了姜無虛的腦袋上!
“哎喲!”姜太虛突然起身,極快地避開。
“醒了?”她似笑非笑。
“嗯。”姜無虛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她。
“姜太
傅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我來的目的了。”
“不知道。”姜無虛苦笑着,盯着酒罈子,看那表情,好像是在想把自己的腦袋塞進去能不能逃避一下現實。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想要一柄弓。”姜太虛的好東西很多,而且她此刻也不能去其他的商鋪買,浪費時間不說,搞不好還會露餡。
姜太虛摸了摸鬍子:“有,當然有,你要什麼我有什麼。但是沈輕狂,我憑什麼賣給你?你有錢嗎?有多少錢?”
姜太虛鄙視的表情太過於明顯,明顯想用錢來讓她知難而退。姜太虛根本就不想招待她,和她有半點關係。
“嘩啦啦”地一聲,她的旁邊出現一個靈石小山堆,而且好在不停的取出。
她的表情十分淡定:“待我了結沈輕月,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沈家和紀家不再強大,朱胖子的店就能發展了。
“本店利小,概不賒賬!”姜太虛鬍子一吹,看到不看。
還是少了……
姜太虛哼了一聲,揮了揮手:“你再在這裡耽誤事情,我就要把你趕出去了。”
她看着姜太虛一會兒,黑黝黝地眼睛死死盯着姜太虛。姜太虛被她看着發毛,一時間氣勢有些弱了下來,問道:“你看着我幹嘛?”
“沒什麼,我就是想近距離欣賞一下比城牆還厚的臉皮到底長什麼樣。”
“不賣不賣!說啥我都不賣!你走!”姜太虛一下子跳腳了,很想給她也來上一腳,直接踹下去。“你這是想害死我,害我的平淡日子一去不復返!”
“那送呢?”她抓住關鍵,問道。
“滾!”姜太虛被她的臉皮震驚了,怒道,“你還敢說我臉皮厚,你這臉皮整整有兩座城牆一般厚了!”
“那明搶呢?”她被姜太虛一腳踹了出去,轉身拽住了姜太虛的衣角,執拗地問。
姜太虛翻了個白眼,簡直不想和她說話。
拎着她的衣領,怒氣衝衝一把拉到了店外。寶器商行的人從未見過姜太虛這麼生氣的樣子,一臉震驚的看着她將沈輕狂踹成了天邊一顆最明亮的星。
還好不是臉先着地,落在地上的沈輕狂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張開手掌,一個精緻小弓癱在掌心。
“真是的,要免費送我就直說,搞得這麼誇張。”
滴上鮮血,將弓認主。輸入靈力,此弓煥發出強大的光芒,驀然變大,藍色的劍身和箭矢十分相配。
她試着拉開了弓,臉色有些發白。
“咻!”地一聲,沒有裝上箭矢的弓箭飛了出去,一股力道將空氣都打響,無形之力直接打入了千里外的一顆樹上,那顆樹整顆炸開,威力令人咂舌。
將弓背上,朝着演武場走去。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所有人都等着有些焦躁了,更加確信沈輕狂就是個膽小鬼,她根本就不會來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沈輕月就是要等,比這些圍觀的人,沈輕月更清楚沈輕狂到底是個什麼性格。
她絕對會來。
沈輕月眼裡盡是寒光,只要敢來,就別想回去。
張嵩善坐在高位上,百般無聊,懷裡抱着月娘。月
娘時不時發出一聲調笑聲音,張嵩善臉上的表情有些紅,心想來了一趟這小國,倒收了一個尤物。雖然最大的尤物沒有收到,但是也不算白來一趟。
張嵩善隱晦地看了一眼沈輕月,心中一片躁動。
“沈輕狂,你枉爲人姐。”
沈輕月最後也失去了耐心,看向了一邊。
那邊,一個失去了雙腿的男人被壓着跪在了地上。雜亂的長髮蓋住了臉,看不出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身材修長,估計長得也不算難看。
“那你就別怪我了,斬首。”沈輕月下令說道,那個男人身子顫了顫,飽受折磨的他提不起力氣,僅能發出一聲抗拒的嗚咽。
沈輕月擡起大刀,眸光寒冷。
就在刀要落下的時候,“轟”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無形之力一下子擊中了刀身,將刀擊成碎片。
沈輕月猛地擡頭,揚脣大笑:“沈輕狂,你總算還是來了!”
“沈輕狂?哪兒?”
“她居然敢來,誰給她的比天還大的膽子?”
“來了有什麼用,不過送死罷了!”
議論聲嘰嘰喳喳,口中輕蔑,卻阻擋不了天之盡頭,那一抹幾乎要灼熱人眼睛的紅。
紅衣飄揚,沈輕狂極快地靠近着。
沈輕月猙獰一笑,迎了上去。
而那個張嵩善也擡起頭,看向了沈輕狂。
看到了沈輕狂的面容時,張嵩善眼睛亮了起來。
不用沈輕月催促,他伸出了手,師出同門,暗中幫助沈輕月,而不讓人察覺。
沈輕月手中的長劍化作百十柄,呼嘯着朝着沈輕狂刺去。
沈輕狂不躲不必,就好像根本避不開,認命了一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所有人臉上都輕蔑地笑了,大聲說道:“看,她就是來送死的,何必!”
然而沈輕月呆在原地,表情突然大變,猛地轉身。
一團無形之力,比箭矢更加鋒銳,朝着沈輕月激射了過來。
而原本那個被綁着的男人,也已經被她救了起來。
沈輕月卸掉了箭矢,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詭異。
“沈如玉,你怎麼樣?”她放下沈如玉,擔憂的問道。
沈如玉的呼吸極其微弱,根本聽不到。
她心中揪痛,眼中凌厲。
“沈輕月,你找死!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你爲什麼要牽扯別人?”
沈輕月只是詭異地笑,沒有迴音。
而這時候她隱約覺得有些詭異,沈如玉……的身體有這麼輕嗎?
她曾經抱過沈如玉,沒有這麼輕的。
難道是這些日受了虐待,才輕了下來?
“嘀……”
尖銳而微小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眼睛瞪大,根本來不及避開。
“轟”的一聲爆炸,那個男人身上安了暗器,此時此刻才被引爆。血肉被炸成肉末,居然把人當做炸彈使用,簡直泯沒人性。
“各位,這也是沒有辦法,那人已經死了。”
紀綱幫沈輕月解釋道,還有些人臉色難看,這也叫解釋?
屍體也是人類的屍體,要心懷敬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