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安不想見伯父伯母,只想偷偷找到妹妹席樂嫺,將人帶走。當然,如果席樂嫺對伯父伯母一家有感情不願意跟他離開,他也不會強求,給這個便宜妹妹留下點兒銀錢做爲嫁妝,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席樂安讓曲景福和苟清櫟在城中的客棧等待自己,他按照原身的記憶前往原身所住的小村子。許多年過去,曾經遭災的小村子已經恢復了元氣。村民們的生活不算好但也不算壞。席樂安看到伯父家的屋子,竟然在原來的大小上又加蓋了兩間土屋,看來伯父一家靠着自己的mài shēn錢過的日子還不錯。
席樂安出門前給自己做了化妝,使得現在的面容跟真面容有了不同,再加上原身離開村子好多年了,即便認識原身的人與席樂安面對面,也認不出他來。
席樂安走進村子只惹得幾個三姑六婆好奇地看了幾眼,見其身上沒有任何長物,看打扮也不像有來歷的人,只以爲是誰家的親戚找上門了,便不再多管。席樂安很順利地來到大伯家的院子外面。
從籬笆往院子裡看去,只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在院子裡面忙碌地做着活兒。小姑娘身體頗爲瘦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與屋檐下坐着吃瓜子的另一個外表光鮮的少女相比,簡直不能相比。
“四丫,我瓜子吃完了,幫我再拿一些過來。”光鮮少女很不客氣地下命令給正在幹活的少女,一副小姐對待丫鬟的模樣。
另一個少女應該很習以爲常這種事情了,默默地將裝瓜子的筐子放到光鮮少女的面前。
光鮮少女又命令道:“今天晚飯我想吃魚,你洗衣服的時候,順便從河中摸一條回來。”
另一個少女道:“只怕時間來不及。”
光鮮少女哼道:“我不管,我晚飯就要吃魚,你要是摸不到魚回來,你晚飯就別想吃。”
另一個少女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怒意,但隨意掩蓋下來,小聲道:“好,我去摸魚。”
少女轉身往院子的一角,那裡放着很大一盆髒衣服,少女略有些吃力地端起盆子,往院子外面走去。
席樂安望着少女的背影,邁步跟了上去,他認出了少女就是他的便宜妹妹席樂嫺。看來,席樂嫺在大伯家的生活十分不好,大伯家的女兒將其當成丫鬟使喚,只怕其他人也一樣,讓席樂嫺小小年紀就做那麼多事情而且還常常不給她吃飯,否則她不會這麼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席樂嫺端着木盆走到河邊,她沒有跟其他洗衣服的女人們待在一起,而是端着盆子往上游人少的地方走。
看到她的行動,有疑惑地女人出聲叫道:“四丫,你往上游走什麼啊?不想跟嬸嬸們一起洗衣服嗎?”
席樂嫺轉頭露出一抹苦笑,搖頭道:“不是啊,我很想很嬸嬸們一起,但三姐晚飯想吃魚,命令我必須抓到魚,我得到上游抓魚去。”
“原來如此,那你去吧。”女人恍然,朝着席樂嫺揮了揮手手。
看着席樂嫺的背影遠去,女人露出同情的神色,對身邊的人道:“夭壽哦,席大一家簡直喪了良心,拿着人家四丫哥哥mài shēn的錢吃好穿好還蓋了房子,卻還讓人家妹妹再他們家做牛做馬。也不知道他死後有什麼臉面地面對四丫的父母。”
其他女人們紛紛點頭,同樣露出同情的神色。
“四丫這個孩子的命可真不好……”
女人們說起席家大伯一家人對席樂嫺的nuè dài剝削,紛紛唏噓不已。席樂安將他們的話全部聽入耳中,對便宜妹妹升起憐惜。這孩子過得如此不好,肯定願意跟他離開吧。
邁步往上游走去,走了不一會兒,席樂安就找到了席樂嫺。
席樂嫺背對着他蹲在河邊上,沒有洗衣服,從懷中摸出了幾個銅板數着。
席樂安修煉了武功,腳步非常輕,席樂嫺聽不到他的到來,又因爲這裡頗爲便宜,很少有人到來,席樂嫺以爲周圍沒有其他人,便自言自語地說出了讓席樂安驚訝無比的話語。
“七個銅板了,再努力一段時間,就能夠湊夠十個銅板,可以買老鼠藥了。”席樂嫺道,“哼,等買了老鼠藥就放進飯鍋裡,讓大伯一家人陪着我一起去死,這樣就可以爲哥哥報仇了。”
席樂安嚇了一大跳,這孩子竟然有發社會的殺人傾向啊,都是這些年被壓迫而產生的吧?夭壽哦!席家大伯一家到底做了什麼,竟然將好好的一個小姑娘逼成了殺人犯預備役。
幸好,幸好他及時回來了,可以阻止小姑娘做下錯事情。小姑娘年紀還小,危險思想還可以糾正。
席樂安輕聲出聲,叫喚道:“小妹。”
小姑娘猛地轉身,害怕而帶着戒備地看向席樂安。
“你是誰?”小姑娘質問道。
席樂安柔聲道:“小妹,我是哥哥啊!”
小姑娘看着其陌生的臉孔,生氣地道:“騙人,你纔不是我哥哥。”
席樂安走上前,小姑娘戒備地向後退,生怕這個陌生人對自己做些什麼。
席樂安趕緊道:“不要退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想洗一個臉。”
再退就退到河裡去了。
小姑娘不相信席樂安的話,但也沒有再往河裡退,而是朝另一邊退過去。
席樂安趕緊來到河邊,舀起河水,快速地洗乾淨自己臉上的化妝,然後擡頭面對小姑娘:“小妹,現在能夠認出我了嗎?”
十一歲的少年的十六歲的少年的面貌雖然有所差距,但相差並不是特別大,小姑娘一眼認出了這熟悉中帶着幾分陌生的樣貌,眼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撲向席樂安的懷抱:“哥哥……”
席樂安敞開懷抱抱住小姑娘,任小姑娘在自己懷中暢快地哭泣。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