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人看着進來的將軍,很多都認不出來,心道這人是誰?卻見上官唯安衝着那將軍拱手,稱呼道:“見過馬侯爺。”
馬侯爺?衆人想起了一個人。馬家的馬溫裁,可他不是個殘廢嗎?怎麼竟然能夠大步行走,一點殘廢的跡象都看不出來?衆人之前肯定是裝的,不,不,當初其雙腿斷了,找了許多太醫名醫去醫治,衆大夫都斷定其雙腿廢了,他應該不是假裝的。也就是說他之後找到神醫幫他治療好了雙腿?
太醫們想到這裡雙眼都在發光了,他們能不能讓馬侯爺幫他們介紹那神醫認識呢?他們要跟神醫交流,不是跟神醫學習啊!
馬溫裁擺了擺手,一羣兵士進來將太醫們全部帶了下去。
皇帝悠然醒轉,看到挺直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馬溫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你們馬家果然一直賊心不死。”
馬溫裁開口道:“這江山原本就該是馬家的,是你先祖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從我馬家手中奪去江山,如今我不過是多回來罷了。”
皇帝冷哼一聲:“兩家先祖一同打江山,是你家先祖運氣不濟,沒有先一步拿到傳國玉璽,就該認賭服輸,卻沒想到你馬家表面上臣服,暗中一直蟄伏、伺機而動。我的幾個蠢兒子今天這一出是你的手筆吧?你倒是你比的父親更有能耐也更心狠,對自己和兄弟都心狠,用斷腿來麻痹朕。”
馬溫裁道:“若非你家先祖暗中使用手段,我家先祖怎麼可能會輸?賭約本就不合理,又何必遵守?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如今是我贏了。”
“你贏了又如何?始終逃不過一個謀朝篡位的名聲,百官和民衆是不會服你的。”皇帝恨聲道。
馬溫裁從背後拿出一卷顏色有些陳舊的錦帛,打開來,在皇帝面前晃了晃,道:“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皇帝的眼珠子幾乎鼓了出來。他認出來了,這是當初太祖登基錢爲了安撫馬家先祖而寫的一道詔書,詔書上所寫着若皇家子孫不濟,五人能夠擔負起天下大任,便立馬家子孫爲皇帝。
這本來是先祖安撫馬家的緩兵之計,後來馬家先祖死後,太祖讓人將詔書從馬家偷出來。但或許還念着與馬家先祖的情意,太祖並沒有銷燬這道詔書,而是將詔書藏在了宮中的某個地方。他們這些子孫都不知道詔書藏在哪裡——否則早就拿出來銷燬了——沒想到馬溫裁這麼有本事,竟然能夠找到詔書所在。
馬溫裁沒有居功,將真正的功臣推了出來:“詔書並非我找到的,而是上官大人找到的。”
“他?”皇帝看向上官唯安,只見上官唯安在在桌子旁邊,衝着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們是一夥兒的。”皇帝道,“朕自認對你不薄,你爲什麼要背叛朕?”
皇帝質問上官唯安。
上官唯安回答:“因爲馬侯爺給了我一個承諾,答應我即便我是女子之身,也能夠上朝爲官,展露我的才華。”
“你是女子?”皇帝大爲驚訝,名滿天下的六元魁首竟然是女子,這不是讓天下讀書人都慚愧死嗎?
上官唯安衝着皇帝福了福身,做了一個貴女應做的禮儀。
皇帝被她cì jī得又吐出了一口血,整個人癱在牀上進氣少出氣多,眼看着就要去見他的太祖爺了。就在太監甲走上前,從皇帝的枕頭邊拿起裝玉璽的盒子,奉到桌子邊。
上官唯安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玉璽,在她剛剛寫好的詔書上蓋上玉璽。詔書的內容自然不是立五皇子爲皇帝,而是皇帝將皇位讓與馬家的家主馬溫裁。有此詔書與太祖留下的詔書,馬溫裁上位就名正言順,不會被人當成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了。
皇帝看到這一幕,如何猜不出上官唯安所寫的內容,一口鮮血噴出就沒有了氣息,死不瞑目。
馬溫裁嘆了口氣,道:“厚葬了吧。”
“是。”太監甲應道。
馬溫裁走到上官唯安的身邊,道:“這次多謝你了。”
上官唯安笑着將詔書遞給馬溫裁:“謝就不用了,你我不過是交易,各取所需。”
馬溫裁沉默片刻,對上官唯安道:“你真的不願意恢復女兒身嗎?”
上官唯安笑道:“我覺得男人的身份挺好,能做許多事情。”
馬溫裁道:“我會封上官氏爲元后。”
上官唯安笑道:“上官家一定很開心,家中除了個皇后,雖然是死的。”
馬溫裁問道:“你就一點兒不心動?”
上官唯安微笑:“侯府少夫人和皇后的名頭,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馬溫裁悵然:“也是,你若真的在乎,當初也不會直接離開了。但你跟我說說,我是不是對你一點兒吸引力也沒有啊?”
上官唯安:“說實話,你比其他男人更有魅力,但我這個人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因此從一開始,你就對我失去了吸引力。”
“原來如此。”馬溫裁嘆了口氣。他當時已經有了靳惜玉,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有了可能。
“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天色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上官唯安說完打了個哈欠,一個人回了之前睡覺的房間,脫了鞋躺在榻上。
整個皇宮都在上官唯安的監控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沒有不清楚的。她知道五皇子沒有死,雖然受了重傷,但被人救活了;六皇子也沒有失蹤,而是被馬溫裁的人帶走了。馬溫裁沒有斬盡殺絕,看在皇家太祖與馬家先祖曾經關係很好的份上
給皇家留了血脈,將五皇子和六皇子送出了京城。不過兩個孩子被下了藥,都失去了記憶,對馬溫裁再沒有威脅。
四個年紀大的皇子都死了,他們死於自相殘殺以及皇帝的手段,馬溫裁用棺木裝了四人,與他們的父親一起,共同舉辦了後事,並隨着他們父親一起被葬入皇陵。爭來爭去一場空,不過是爲了別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