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向那個戴眼鏡的人道:“貝老闆,連您也來了,您放心,這件案子既然牽涉到您手下的員工,我就一定給您一個公道。”
看那宋隊一副搖頭擺尾的模樣,洛雨撇了撇嘴,望了眼身邊的劉海,劉海也是一臉的鄙夷。
看樣子來的這兩個人就是當地公安局的局長和那個臺灣房地產商貝老闆了。
汪局長眯着眼睛掃視了一下屋子裡的衆人,其餘人看到他的視線都趕緊低下頭去,只有洛雨劉海和那個大漢依舊無動於衷的模樣,特別是洛雨更是和汪局長對視着,眼中的厲芒驚得汪局長心頭一跳,趕緊把視線移了開去。
汪局長的威嚴是常年身處高位培養出來的,普通人見到他都有種仰視的感覺,今天卻一下子見到三個敢和自己對視的,而且其中一個眼神比自己還兇,他一時間倒是有些興趣起來。
汪局長不知道的是洛雨的氣質和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一路,他是上位者養成的王霸之氣,給人威嚴和高高在上的感覺,而洛雨那廝根本就是從血和火中爬出來的殺神,汪局長俯瞰天下,洛雨則是蔑視終生。
汪局長只能將山水踩在腳下,而洛雨是將踩山水的人踩在腳下,所以從眼神的逼人程度上講,洛雨的確比汪局長要犀利上許多。
用句通俗的話也可以這麼說: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洛雨就是屬於第三種。
貝老闆也靜靜掃視了在場的衆人,眼中卻沒有多少波瀾,嘴角帶笑滿身書生氣質的他讓人乍一看以爲是一位博覽羣書學富五車的大學教授,根本不會想到他是一個吸食骨髓只認錢的大奸商。
吳三官見到局長和貝老闆親自到來,也忙不迭地迎上前點頭哈腰:“報告局長,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我們正要把他們押解到局裡審訊。”
汪局長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件惡性傷人案在社會上造成了很不好的輿論影響,我們一定要嚴懲兇——”
“我要報案!”汪局長話還麼講完,洛雨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頭。
“貝老闆,你放心,這件案子我們會全力偵破的。”汪局長直接無視了洛雨,和身邊一直沒做聲的臺灣地產開發商說。
“我要報案!”洛雨的聲音比之前還要大。
“你要報什麼案?”吳三官沒好氣地看向洛雨,但是視線很快移到了一邊,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太恐怖了,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直接劃開了自己的心臟。
“我要舉報,這裡有人玩忽職守亂用職權還有冤枉好人私自開槍恐嚇羣衆屈打成招。”洛雨一口氣沒停把話說完。
“他們明明是武警支隊,哪有權力來插手這種刑事案件,而且這個人身爲派出所的所長,不爲羣衆求福利,收了一個壞到頭頂流油較低化膿的臺灣商人的好處,助紂爲虐騙這裡的人籤賣房協議,然後從中收受大量好處。”
“還有他事先不經過調查,玩忽職守讓真正的犯人逃脫,然後找我們無辜的羣衆上去頂包,我們不肯屈服他的贏威,他就開槍恐嚇我們。”
洛雨指了指自己腳邊的一個彈坑。
洛雨一邊說,手背到背後朝幾個人做了個手勢,衆人會意,頓時一個個臉上露出悲憤的神色。
劉海和洛雨合作過,對他的意思瞭解得最爲透徹,滿臉悲慼狀道:“那個臺灣商人真是沒心沒肺,我詛咒他”
洛雨點點頭:“像他這種惡貫滿盈罄竹難書的奸商,活該一輩子買方便麪沒有調料包。”
花花第一次聽到這麼滑稽的詛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完後立刻發現和現場氣氛不和,又趕緊做出悲憤的樣子。
“老葛你放心吧,這位局長大人菊花威武,一定會爲你做主的,你有什麼冤情都向他說吧。”洛雨大咧咧道,“我們絕對不能放那個奸商活着回臺灣。”
老葛這時候都要哭出來了,小哥我剛纔給你說的話你沒聽清嗎?那個貝老闆和這裡所有的官員都是一條船上的,這些當官的能幫我們說話早就說了,再說,你剛纔詛咒的那個貝老闆就在你身前,你是真沒看到還是假沒看到?
聽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罵了自己,貝驍勇眼角抽動兩下,怨毒地看了眼洛雨,然後朝汪局打了個眼色。
自己的財神爺公然受到侮辱,而且就在自己面前,汪局長的臉色也極爲不好看,重重咳嗽了一聲:“宋隊,把這些人都帶回去,他們污衊臺商,故意傷人至死,妄圖破壞我們海南省開發的進程,我希望你能秉公執法,絕不手軟!”
聽到局長親自發話要嚴懲,老葛一臉的不甘,花花眼中滿是委屈的淚水。
“這麼說您是要故意顛倒黑白了?”洛雨嘴角上揚,玩味似的看向汪局長,羊癲瘋似的抖着大腿。
看洛雨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吳三官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局長就在旁邊看着,嫌疑犯這麼囂張的話局長會怎麼想?
自己要是再不做出點什麼的話估計就要被永遠帶上無能的帽子了吧。
吳三官這時候心想要是出來之前喝點酒就好了,可以用來壯膽。
“房地產商黑手騙房,然後公安局局長幫忙罩着,汪局長你好大的官威呀。”洛雨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起來。
“好說好說。”汪局長也是一臉笑意。
他不怕洛雨玩出什麼花樣,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雖說自己只是個公安局的局長,不能隻手遮天,但是要知道,現在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已經和貝老闆吃過飯,受過他的好處了,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牽一髮則動全身。
就算是現在中央裡派人下來檢查,他都有信心集合衆人的力量把事情給壓下去。
脣亡齒寒的道理這些官場上的人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汪局長在這個位子上坐多久了?”洛雨掏出指甲剪開始漫不經心地開始剪指甲。
聽他這麼說,在場的人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心情剪指甲和對方討論話題的要麼是極有權勢,要麼就是在裝。
汪局長眯着眼打量着洛雨,在心裡他相信這個年輕人是前者。
是某個高官的兒子?
是兒子又怎麼樣?汪局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和貝驍勇對視一眼,兩個人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上次有省紀委的人來檢查,不還是被乖乖打發走了?專業的人都沒事,就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不多,才八年。”汪局長看着洛雨說,“你要說的話也應該說完了吧,下面是不是可以跟我們走了?今天的案子影響很壞,我作爲局長會親自督辦的,如果你們真的是無辜的,做個筆錄就可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