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正在陣法中人,還是整個西北大營之中的將士、普通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那些正在戰鬥,殺得昏天暗地的兩邊士兵,不少都震驚的看向城牆上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嗯?”此時,正叫過來一些將軍佈置防禦、抵抗敵人的任天橫都不由得停頓了一下看向任傑這邊,不過他也沒太在意。
他本身怒的時候也喜歡罵,叫陣這種事情也不算什麼的,只不過後來隨着情況變化,由一般世俗戰鬥逐漸升級爲這種近乎修煉者大戰之後,叫陣就顯得沒太大意義了。因爲許多人都是修煉了幾百年的老傢伙,能達到一定程度之人,哪一個不是心性沉穩,經歷過各種磨練,一般輕易不會爲幾句話所動容的。
所以普通的叫陣逐漸就不用了,如今見到任傑上來就直接指着天海帝國皇帝說事,任天橫第一個感覺就是家主畢竟還是年輕啊。
看來學的東西,還是有些教條、書本了,還是沒真正上過戰場,不過他也並沒在意,轉頭繼續佈置起來,因爲現在情況緊急,每一刻的耽誤都會讓成百、上千精銳將士、無數一般士兵喪命。
這聲音如雷入耳,轟鳴響動,但不論敵方還是天海帝國那邊的人,反應多數都跟任天橫差不多。
天海帝國也有一些開始盲目崇拜海量崇拜皇權的,反倒因爲這個激發出怒火,更加兇狠了。
“轟”就在任傑說完這話,其他人沒什麼大感覺的情況下,那水蛟龍突然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懼怕,轟然之間那水蛟龍所拉的行宮上方,一股澎湃氣息傳來,一道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了行宮上方,身穿九五之尊龍袍,雙手揹負身後憤怒的飛到天空上方,而同一時間,墨竹、九頭龍王、黑寡婦等一羣人紛紛跟着出來。
“就知道,一定是他這個傢伙,他的聲音化成灰我都知道……”一看到任傑,九頭龍王立刻咬牙切齒的說着,它跟任傑也不是一次半次的事情了。
“小龍龍彆着急,你乖乖聽姐姐話,一會姐姐幫你抓住他。”黑寡婦最近對九頭龍王興趣大增,因爲九頭龍王因爲得到海王宗門幫助突破,意外獲得一些好處,才發現他具有一絲上古九頭龍的血脈。
一聽黑寡婦靠近的話,九頭龍王忙側身閃了一下,他是真怕了黑寡婦了。
“任…傑……”剛剛還在行宮之中,自信掌控一切的海量,此刻臉色陰沉似水,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壓抑了這麼久,當任傑再度出現,曾經的一切都浮現腦海,尤其任傑上來就提這個,他此刻身體力量澎湃運轉,怒火不斷暴漲。
沒人能體會到他此刻的憤怒,其他人或許不當這是一回事,但對他來說,那是永遠難以磨滅、忘記的恥辱。
叫陣、話語上的刺激,沒有一定定式,能讓某些人要死要活的話語,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有可能都是廢話,讓某些人流淚感動的詩詞,對多數人來說都是無病呻吟。任傑的話語很直接、很簡單,按理說稍微清醒一些,甚至連一般士兵都知道,這就是故意叫陣激怒對方的行爲,如果因爲這個就憤怒、發火,那等於是幫助了對方。
可這話對別人沒用,偏偏對海量有無比殺傷力,直指他的內心,要害。
此刻當了這麼久的皇帝,經歷天海帝國內部動亂、變動之後他也算是好了許多,至少還沒直接爆發出來,壓抑、他在拼命的意義。
“任傑,虧你也是一家之主,如此兩國交鋒戰場上你以爲說幾句這樣侮辱我皇的話就能避免你們的滅頂之災了嘛,癡心妄想。”身在海量身旁,能感受到他此刻怒火在暴漲,墨笙原本想勸解海量,但看到海量的臉色又忍住了。畢竟海量如今非同一般,有些話還是要注意,不過看海量看到任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墨笙立刻在一旁說着。
既反擊任傑,也是告訴所有天海帝國的將士,這是任傑故意出言侮辱陛下的下三濫手段。
“哈哈……”任傑突然笑了,身形瞬間向高空中飛去,在城牆陣法內的上空遙看海量道:“本家主從來不吹牛,也沒時間侮辱你,只不過是看到你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海量,你敢說本家主說的不是事實。還滅頂之災,真以爲就憑你們這羣廢物就想破我西北、西南大營啊,做夢去吧。”
“任傑,朕乃天海帝國九五之尊,受命於天,你不過是被明玉皇朝皇帝從玉京城趕出來的一條喪家之犬,你也配跟朕在這裡叫囂,如果任天行在也許能支撐一些世家,如今任家在你手中,這西北、西南兩個大營,朕必滅之。”因爲有了墨笙剛剛的話,海量也感覺有些臺階,也稍稍緩過一些,無比憤恨的看着任傑說着。
“我呸”任傑直接呸了一聲道:“還受命於天,殺兄弒父誰不知道,還好意思說受命於天。這也就罷了,反正你們早就習慣這些了,不過當年你如狗一般的祈求本家主饒過你,如今卻又在這裡跟本家主叫囂,你忘記本家主當初踩着你頭跟你說的什麼話了。”
“轟……”聽任傑一再提起這個,海量力量再次爆棚,怒視任傑:“任傑,這裡不是玉京城,沒人會在乎你老子是誰,你任家在朕眼中更是狗屁不是。你不要以爲編造一些謊言,就能有什麼作用,朕大軍所向,你說什麼都只有一死。”
海量雖然儘量壓制,但那股憤怒,卻是誰都能感受得到的。
事實上,此刻跟在任傑身後的文詩語已經很無語的看着海量了,實話說,在她看來,海量身爲天海帝國皇帝,他出來跟任傑如此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對話,本身就已經……很奇怪了?
沒錯,的確是不正常,否則已經是兩國開戰了,哪需要什麼廢話啊,她雖然不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麼,但不用想都知道絕對有事。
別說是他了,連任天橫跟下方許多將領也都奇怪不已,這是怎麼了,如此殘酷的兩國大軍廝殺,超越一般世俗的戰鬥,一方是任家家主,另外一方是天海帝國皇帝,怎麼在上邊爭吵起來了。
“哦,這麼說你就是不承認之前你被本家主羞辱,踩着頭向本家主求饒的事情了唄?”任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不承認也無所謂……”
“子虛烏有的事情,任傑,你不要以爲編造這些東西就能救得了你,我天海帝國士氣如虹,滅你這一個小小西北大營如探囊取物一般,你就等着西這裡被滅,你連最後根基都失去,跪在朕面前求饒吧。”別人難以理解,但對於海量來說,任傑出現跟到來就是讓他記憶起曾經的一幕幕,任傑的話語更是戳中他心中的痛處。
所以任傑出現的瞬間,他就已經註定難以再保持正常心態。
而此刻看着任傑,聽到任傑說的這些話,其他人其實並沒太在意,包括下方廝殺的將士,西北大營的人跟天海帝國的人,沒人太注意這些,可他卻感覺全世界都在聽任傑的話。
拼命控制下,不知不覺中跟着任傑的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而且受到任傑每一句話都特意讓所有人聽到,他這句話也特意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嗯,不對勁,此時文詩語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些不對勁。
“嘿嘿……”而此時,來回在幾個人身上跳着玩的虎虎突然嘿嘿笑着。
“怎麼了?”古小寶奇怪的看向壞壞笑着的虎虎。
“上當嘍、上當嘍……”虎虎非常壞的,開心的笑着。
“哦”就在海量說完這話,任傑突然笑着一擡手,瞬間一塊靈玉飛向空中,轟然之間法力催動之下,當着所有將士面前,堂堂天海帝國皇帝,確切的說當時還是天海帝國太子被任傑踩在腳下的場景瞬間出現在天空之中。
“師尊師尊”海量痛苦、恐懼的面容被放大,這一瞬間讓周圍幾百裡的人都能清晰看得到。
“你看這是什麼?”任傑笑指天空。
這一瞬間,海量身體微微一顫,胸口快速起伏,就感覺一股血氣衝向腦海,整個人都要暈死過去。他怎麼都沒想到,任傑當初會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他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徹底呆住了,一瞬間感覺要被怒火燃燒掉。
此時,文詩語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文詩語很是聰慧,一下子就想明白其中道理。其實,這種東西要看怎麼用,如果任傑一上來就用出來,在這種戰場上,就算記錄下一些什麼來,也很難起到什麼作用。
畢竟誰沒有年少輕狂,誰沒有一些事情,如果一上來就釋放出來,如果對方會運用的話,反倒用這個能激起將士的怒火、爲陛下雪恥一類的來激勵將士。可偏偏任傑幾句話見挑撥得海量自己說出那番話來,這一下子性質就不同了,身爲一國之尊,當中剛剛說完的話就被證實在撒謊,這纔是真正打臉,徹徹底底、毫不留情的打臉。
“哈哈痛快,他孃的,就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他孃的撒謊,被戳穿了吧……”此時,愣了下神隨後反應過來的西北大將軍任天橫可不管那麼多,指着天空指着海量大笑起來。
“兄弟們快看啊,那就是天海帝國的皇帝,看那熊樣吧,還九五之尊呢。
“我靠,咱兄弟死都不皺眉頭,也不會求饒啊。”
“沒錯,真他孃的丟人,爲這樣的皇帝賣命,要是老子早就自殺了,丟不起那人。”
明玉皇朝這邊的將士頓時都笑瘋了,因爲剛剛任杰特意控制下,他們對話都能聽到,幾句話挑撥得海量說出那番話,隨後任傑直接打臉。他們可不會客氣,一羣在戰場中廝殺的將士,遇到這種事情自然笑得不行,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整個戰場彷彿都快要笑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