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意見她笑容詭異,再轉身看了這酒吧的格調和裝修,壓低聲音問:“你中彩票了?怎麼突然來這種地方辦卡?”
柚子眼神轉了一下,敷衍道:“沒什麼,很喜歡這裡而已!”隨即便不再講話,紀如意也懶得再多問。
點的酒送上來,紀如意看了一眼又叫開了:“丫你請我喝酒就喝啤酒?也太不像那麼回事了吧!”
“啤酒怎麼滴?不知道這裡的消費貴得要死嘛!”柚子沒好氣地回答。
紀如意賭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抓了一瓶喝了幾口,嘴裡嘀咕着:“啤酒喝到什麼時候才能醉啊!”
“醉你個球啊!好端端地幹嘛要喝醉?”柚子一邊罵着一邊掏出手機接了過來,紀如意也懶得管,徑自翹着腿喝着。
“如意我得先閃了,有點事。”
“行行行,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記得先幫我把酒錢付了就好,你知道我窮得很。”
柚子剮了她一眼,拿着包走了出去,紀如意看着桌上被她喝光的啤酒瓶,然後再低頭看着身上豔俗不堪的黑色裙子,在這樣雅緻的酒吧裡顯得格格不入。
取出手機,盯着“小希”兩個字看了良久,最後還是沒有撥過去。
走出酒吧已經是夜裡11點,紀如意站在路邊打車,一輛奔馳越野車便停在自己面前。
齊天平的臉從車窗裡探了出來。
“去哪裡?我捎你一程?”
“去開房,一起?”
“行啊,拼牀,我不介意!”
紀如意氣結,不再理會他,雙手交疊地往前走了一段,齊天平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開着車悠悠地跟在她後面,紀如意終於受不了回頭敲開他的車窗:“丫你很閒是不是?開着車陪我壓馬路?”
“等你拼牀呢,上車!”
“今天沒興致!”
“那留個電話唄,改天有興致了聯繫我?”
“有沒有人說過你無賴?”
“沒,你是第一個,其他人不敢!”
齊天平就那樣好死不死地笑着,語氣裡聽不出情緒,活脫一個夜場狩獵老手的範兒。
紀如意吐着氣,不再理會,徑直往前走,卻見天橋橫欄上霍希拍的礦泉水廣告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掛着,紀如意暗罵一聲,開了齊天平的車便閃了進去。
齊天平完全沒有料到紀如意會突然開車門進來,握着方向盤就吼:“車在行駛中你開門進來想死啊!”
“你不是找我拼牀嗎?死了誰給你拼?”
一句話就將他躥騰出來的火澆滅,眼光一斂,低頭瞥了瞥她胸前的大好風光,不禁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無敵痞相,表露無遺。
正笑得超級賤的時候,一擡頭就剛好看到霍希的廣告,恍然大悟,剛滅下去的火又燃了起來。
“行,去哪裡?有常去的地兒嗎?”齊天平憤憤地問。
“隨便,到哪兒算哪兒吧。”
齊天平蔑笑一聲,踩着油門將車轉了一個彎。
紀如意卻始終想着霍希的臉,那張俊美的,略帶憂鬱氣質的臉,佔據了她所有的青春年華,而此時他又是以怎樣的姿勢抱着趙梓欣入眠呢?
一路上齊天平都開得很快,但紀如意卻似乎完全不介意他不要命的車速,一隻手撐着下巴看着窗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齊天平忍不住不時用餘光偷看她一眼,她卻始終面色清冷,毫無表情。
路上忽明忽暗的路燈一盞盞在她靜止的臉上流逝而過,而她卻像一個安靜不動的藝術品,微亮的橘色燈光灑落在她的側臉,暈起一層金色的光。
她的鼻樑很挺,從鼻尖到下巴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紅潤的嘴脣微翹,引起讓人吻下去的衝動。
SHIT,齊天平腹誹,不就一個被男人甩了的棄婦,美是美了點,但也不至於讓自己如此心心念唸吧。
齊天平知道她在想什麼,剛纔還一副強悍得不行的模樣,見了霍希的廣告牌之後就成現在這副蔫樣兒了!
當他齊天平是什麼?備胎?消遣?
齊天平越想越氣,手拍在方向盤上,猛的踩住了剎車。
“你有病啊!”紀如意上身重重地被撞到儀表臺上,疼得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
齊天平卻一副得逞的樣子,順眼瞟了一眼她的胸口,然後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她面前的儀表臺。
“你幹嘛?有潔癖?”紀如意簡直無語,她只是撞了一下儀表臺而已,他至於這樣趕緊用紙巾擦嗎?
“不是。”齊天平將手中的紙巾揉成團扔進旁邊的小盒子,握着方向盤目不斜視的認真回答:“我只是看看有沒有硅膠沾在上面,不過還好,居然沒破!”
以紀如意貧瘠的大腦內核,等她反應過來他話中意思的時候,齊天平已經憋着笑開出去老遠。
“你祖宗的,神經病啊!找抽是不是?你才隆胸呢,你全家都隆胸!”
紀如意像突然抓狂的小獅子,對着他就是一頓狂噴唾沫,齊天平的笑聲卻更加猖獗。
這樣就對了嘛!明明就是一隻小野貓,幹嘛扮病西施?
他討厭見她皺眉,討厭見她不開心,更討厭她爲了霍希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