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應該要有在某方面特別突出的才華,這種才華不僅能提升你整個人的境界,給你自信和與衆不同的氣質,最好還能給你帶來更優質的生活,讓你能從容的面對生活中出現的各種選擇和困境,我始終覺得,經濟上的自由,才能給予思想上的最大解放。
當我們擁有更優質的生活後,才能獲得擁有更多自由選擇的機會,不會被物質所束縛,才能更從容面對生活。
那將是一種多麼美好的生活狀態啊也是我一直以來所追求的。
我現在所有的努力,都只爲能獲得在苦難的生活中獲得從容的體面。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原以爲,你會有很多的成長,很多的進步,但沒想到,你依然是以前那無知的小女孩,那個可笑又可憐的小女孩!”
安如海看着安錦的面容,譏諷的說道。
“你怎麼一點不像是我安如海的女兒。”
安如海蒼老的面容,漸漸呈現出嚴肅的鐵青色來,他盯着安錦,眼神犀利,語氣低沉,壓抑着馬上就要噴涌而出的憤怒。
“呵呵,呵呵呵……”
安錦看着安如海的眼神,看着他的臉色,聽着他的語氣,她只覺得,只覺得他是不是因爲打擊太大而神經錯亂了,分不清現在的狀況了。
她怒極反笑,看着安如海冷笑不止,他還真是可笑,可笑的讓人簡直無語。
“安如海,你是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我,我現在有點不清楚,你到底分不分得清楚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你以爲你現在還是這整個c城的市長麼?你以爲你還有權利,說的話還會被人奉爲聖旨麼?真是可笑,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不是因爲打擊太大而壞了腦袋,不清楚現在自己所處的狀況,如果你不清楚的話,那讓我來告訴你,你現在到底是一副什麼模樣。”
安如海的話,撕開安錦爲了形象上的體面而封鎖起來的憤怒,那一瞬間,怒火像是火山口噴發出來的岩漿一般,勢不可擋。
她冷笑着,彎下腰,猛地將手機擡到了他的眼前。
“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了,我怎麼可能會像你的女兒,我就怕的就是其他人覺得我像你,所以我恨不得將身上每一個像你的地方都去除,都抹掉,做你的女兒,除了被你利用,被你迫害,被你遺棄,還有什麼是好的麼?你告訴我,還有什麼?”
安錦幾乎要將手機戳買安如海的臉上,她真是恨透了這樣得安如海,恨透了他說這樣的話。
很像他這件事,他以爲會讓她自豪麼?正相反,這是她一生都想擺脫的夢魘
。
“你知道麼?同你有血緣關係這件事,是我今生最大的痛苦,最大的屈辱,我有多少次,有多少次因爲這件事深陷噩夢,我夢見,因爲被人知道了是你的女兒,所以將我推進了深淵裡,那深淵裡滿是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個個看着我發出得意的咆哮,類似的這種噩夢,我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你知道我多恨你麼?我恨不得,恨不得將你喝血吃肉,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安錦抓起安如海的衣領,看着他除了多了幾分蒼老,一如既往讓人厭惡的嘴臉,恨得咬牙切齒,她永遠忘不了,他對她所做的那些事,那些讓她刻骨銘心,讓她屈辱難堪,讓她置身於危險當中,幾乎喪命的事情,她都記得,都記在心裡。
“你恨我,你也恨陸家,那爲什麼不利用我來打擊陸家呢?不要被你的私人情感所矇蔽了雙眼,所控制了心智,你要將這些外在的都撥開,理智清醒的去看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然後將最有利於你達成目標的幾件事組合在一起,幫助你達成所願,這纔是一個成熟,理智的人應該去做的,而不是像你這樣,像個孩子一般感情用事!”
安如海看着安錦滿臉憤怒的模樣,眼神清冷,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你就是這個樣子對不對?可是變成你這個樣子又能怎麼樣呢?你現在又得到了什麼樣的後果呢?顯而易見啊,落魄潦倒,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過的太好了,太順了,所以想要叫我落得同你一樣的下場,你纔會滿意呢?安如海,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般,自私,冷酷,理智,像個機器人一般沒有人性!”
安錦狠狠的將安如海往墓碑上一摔冷冷的說道。
“我早就說過我不想跟你一樣,你什麼樣都無所謂,而我只想做我自己!”
“呵呵,做自己?如果做自己,你身邊的人,你所在乎的人就會一個接着一個的消失,那你還會侃侃而談的說什麼做自己這樣天真的話麼?醒醒吧,非要全都失去了,你纔會甘心麼?”
安如海看着安錦怒氣衝衝,理直氣壯的面容,言語犀利,一針見血的說道。
全都失去了……
聽到了安如海的話語,安錦不由得怔住了。
是啊,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已經失去了一個對她來說極爲重要的人了,她不想再失去第二個,第三個,那樣,她真的會崩潰,會瘋掉的。
“你要好好考慮清楚做自己的代價,你們雙方現在的局面,陸家拖的起,而你們卻拖不起,因爲拖得時間越長,你們就越危險,如果不想再承受那失去了最在乎的人的撕心裂肺的痛楚,那麼就想辦法快刀斬亂麻,儘快解決他們,而儘快解決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與我合作,如果你在拖拖拉拉的,那下一個遇到危險的就可能是你身邊的另一個了,是左家的那個小子,還是米家的那個野丫頭呢,亦或是,是你的丈夫連宇凡呢,據我瞭解,他已經遇到過一次危險了,差一點就喪了命,那時的你應該很痛苦,很難熬吧,怎麼,你還想體會一次那樣的感覺麼?”
安如海臉上帶着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眯着眼睛看着安錦說道
。
安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將目光移向蒙在霧氣中的蒼翠的遠山上。
安如海說的話雖然很難聽,難聽的讓她想抽他,但她心裡卻也很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她心中所想,都是她最大的擔憂。
她當然想盡快解決陸家,但卻也只能等待時機,緩慢的將計劃進行下去。
她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像沒什麼事情一般,與連宇凡蜜意柔情,與孩子溫馨輕語,與朋友打鬧說笑,好像,完全忘記了戚詩婉的事情,忘記了與陸家的血海深仇,也忘記了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可是她心裡其實比誰都要清楚,她忘不了,那深深刻在心口的傷,幾乎碾碎了她整顆心的傷痛,她怎麼能夠忘得了呢。
她只是將傷口包裹起來,讓它在漫長的歲月中,隱在黑暗處,隱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慢慢等待着治癒,等待着癒合。
從一開始遇見到現今,他們的生活中總是充滿了誤會,爭吵,傷害和疼痛,時光中難得平靜,所以,她想在這短暫的平靜中守住幸福,因爲她知道,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將是無比嚴峻,無比殘酷的家族爭鬥,一定很兇險,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現在她分外珍惜他們幾個人在一起的平靜時光。
但剛剛安如海的那一番話,正戳中了她的心房中藏起來的那最脆弱的部分。
是的,他害怕,非常害怕,那種失去了身邊最親近,最在乎人的滋味,她再也不想承受了,她也承受不了了。
安錦收回視線,低下了頭,盯着安如海蒼老的,帶着狡黠的面容。
其實,他說的,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一方面因爲對他的厭惡,不想再同他有所接觸,一方面,也顧慮連宇凡那邊的情緒,所以,她纔將心中的那個念頭壓了下去的,而今,被他這麼一說,她心中的這個念頭就又活了起來了。
也可以啊,他利用她,她也可以利用他,互相利用來達成一個共同的目的,這也沒什麼不好,只要在過程當中盯緊他一些,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怎麼樣?想清楚沒,合作還是不合作?”
安如海見安錦被他說動了,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起來。
看來,他說的這番話真是說對了,已經說到她的心裡去了,否則的話,她也不會用這麼長的時間來考慮。
“你說的這個建議,我曾經還真考慮過,但一是因爲我實在是太討厭你了,一看見你我就覺得連盛夏的陽光都黯淡了,二是我不想讓連宇凡不高興,他現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讓他有一點的不開心,可,就像你所說的,這件事拖的時間越長,我們就越危險。”
安錦神情冷酷,眼神冷靜的看着安如海,剛剛那怒火中燒的模樣,像是沙灘上的沙雕,被海浪一衝,就沒有了存在的痕跡
。
“所以呢?所以你這是同意我的那個建議了?”
安如海神情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他眼眸中那難以掩飾的光芒,還是出賣了他。
“你不用得意高興的太早,話我還沒說完呢,你提的這個建議,雖然我是同意了,但是,鑑於對你的性格和人品的瞭解,我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你的,所以你的一切行動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說,今後你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我會找人24小時的監視着你,如果你稍有一點我覺得異樣的舉動,那就別怪我不顧及你這個曾經的市長大人的面子,對你動粗了。”
安錦輕撫着小手指上的戒指,眼神冰冷的看着安如海說道。
“動粗?我還真不知道,我善良的像小羔羊一般的乖女兒會對我這個蒼老可憐的老人動什麼粗?”
安如海看着安錦冰冷的面容,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在他的眼裡,安錦一直都是那個性格倔強,又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就算是有了些變化,但本質上的一些東西也是變不了的。
“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就收拾收拾跟我走,我給你安排新的住的地方。”
安錦沒有反駁,只是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來,她眼神悲傷的看了一眼母親的墓碑,然後就邁着大步向墓園外走去。
她永遠不會忘記,永遠不會忘記母親臨終前對她所說的話。
她那雙枯瘦冰冷的手緊緊的握着她的纖細的手掌,生命已經接近大限的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她的手都握的有些疼了。
她要她答應她,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幸福,要做一個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