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觸手可及,又遙遙無期。
今日身邊人,明日可能無期再會,我們不知道離別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這一別是不是永遠,對於莫測未知的命運來說,我們是如此的渺小,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當命運的車輪狠狠的碾過時,我們除了承受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人,纔會少一點點遺憾。
像是在夢境中一般,左西城漸漸的加快了步伐,他害怕,害怕如果他在慢一點,眼前的這兩個人就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西城,你剛剛乾嘛去了,那麼慢,說,是不是泡妞去了?”
米素坐在馬上,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左西城,眯着眼睛,審問一般的說道。
“米素,我能握一下你的手麼?”
左西城仰着頭,神情迷茫中帶着莫名的悲傷。
“你,怎麼了?沒什麼事,握我手幹嘛,想佔我便宜啊,真是的,神經兮兮,莫名其妙。”
雖然嘴裡一頓抱怨,但米素還是乖乖彎下腰,將手遞給了左西城。
她有些擔心,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左西城握着米素溫熱的手掌,剔透的眼眸裡閃動着晶瑩的淚光來。
他低下頭,將米素的手掌溫柔的放在臉頰上。
“喂,我說,你,到底怎麼了?”
米素看着左西城如此的模樣,心中的擔憂又多了一分。
“哈哈,你怎麼這麼好騙,給我下來吧你。”
一直低着頭的左西城,突然擡起頭來,一邊大笑,一邊用力將米素從馬上拉了下來。
“啊!混蛋,左西城,你這個大混蛋!”
米素驚駭的大叫着,可是想收回手,已經來不及了。
她被左西城拉進了懷裡,然後扔在了草地上。
“你才知道我混蛋啊,傻瓜,還是那麼的好騙,走嘍,騎馬玩去嘍,啦啦啦,米素是個大傻瓜。”
左西城翻身上馬,笑容得意又燦爛的俯視着倒在草叢中的米素。
有些事情,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也許更好。
“左西城,你給我等着的。”
米素眯了眯眼睛,揉了揉摔痛了的屁股,眼神冷厲的瞪着左西城說道。
“哈哈,等你追上來再說吧,哦耶,奔跑吧,馬兒。”
左西城轉過頭,騎着馬,疾馳而去。
“哦哈哈,哦哈哈……真是太爽了啊。”
左西城張開了雙臂,任那混合着海水味道和青草芬芳的勁風,吹過他的臉頰、吹亂他的頭髮、吹開他的胸襟。
真舒服啊、真暢快啊、真自由啊,就讓那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傷,都隨風而逝去吧,奔馳吧,跑吧,迎風而上吧,再快一點,再努力一點!
杜默生騎着馬,悠哉悠哉的閒逛在草地上,忽然身後傳來一連串可以稱之爲驚悚的笑聲來,那笑聲之響亮,之震撼,是以前他聞所未聞的。
就連草地上的鳥兒們,都被這恐怖的笑聲嚇得一連片的飛了起來。
這是誰啊,這麼沒有公德心,在這麼優美寧靜的草場上大肆喧譁。
“哈哈哈,哈哈哈……”
杜默生的頭還沒來得及回,就覺得一陣勁風呼嘯而來,“嗖”的一聲從他的身邊吹過,與此同時,他的後背也“啪”的一聲捱了一掌。
這一掌之重,讓杜默生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火辣辣的疼,差一點將他從打翻,直接從馬上掉下來。
“我……”
杜默生看着左西城疾馳而去的背影,好修養,好脾氣的他也差一點禁不住罵出髒話來。
深吸了口氣,把衝上頭的怒火壓到了心底。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爲這種二貨生氣太不值得了。
左西城,你給我等着。
杜默生看着左西城的背影,也加快了速度,向他追去。
最好別讓我追上你,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與此同時,向左西城追去的還有米素,她眯着眼睛,眼神堅毅的盯着左西城的背影,一副不追上誓不罷休嗯模樣。
“哦哈哈,你們都來追我了啊,不過,真可惜,追不上呢。”
左西城望着身後向他追來的兩人,調轉過馬頭,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鬼臉後,又騎着馬哼着歌繼續奔馳在碧草中。
“這個賤人!”
米素咬牙切齒的看着前面左西城那極爲欠揍的模樣,恨不得一下子飛過去,勒着他的脖子,一頓胖揍。
“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麼的賤。”
杜默生也恨的牙根癢癢,恨不得飛起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明媚的陽光,清澈的天空,碧綠的草地,湛藍的大海,這個世界上,這樣動人的美景,也不多了吧。
三個人騎着馬,颯爽英姿的奔跑在風中,好像是這一刻,他們又恢復到了年輕氣盛的時候,回到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不管不顧,爲所欲爲的時候。
這種感覺真好,好像是飛在風中,飛在這廣袤無垠的大地上。
這個世界上,有歡笑,就有痛苦;有幸福,就有苦難;有成功,就有失敗;有天堂,就有地獄。
有人在天堂之上歡笑,也有人在地獄之中受苦。
幽暗的房間裡,陸川斜靠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撫摸着懷裡有着高貴血統雙眼湛藍的波斯貓。
他的身後站着兩個人,兩個身穿黑衣,精壯健碩的大漢。
房間裡很空闊,可能是因爲除了一張沙發,再沒有其他的物件了的緣故吧。
由於長時間擋着窗簾,不見陽光,整個房間裡到處瀰漫着一股子陰冷潮溼的味道。
這種味道,讓人極爲的不舒服,難受的連一秒都不想多呆下去。
然而,陸川和站在他身後的這兩人卻好像什麼也沒有感受到一般,仍舊像平常一般,面無表情,神情寡淡。
原本應該寂靜無聲的房間裡,此時此刻卻響動着女子恐懼的抽泣聲。
在這個房間的一個角落裡,蹲着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 ωwш▪ tt kan▪ ¢○
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應該是穿了好長時間了。
她的身子異常的消瘦,消瘦的甚至有幾分可怕,好像是好長時間都沒有好好吃東西的樣子了。
她雖然將頭埋在雙膝間,但依舊可以看得出,她那異常蒼白的臉色是多麼的駭人。
她好像是很怕陸川這幾人,躲在離他們最遠的一個角落裡,瘦弱的身體瑟瑟發抖着,像是被猛虎抓着的羔羊一般,被嚇破了膽。
“好煩啊,真的好煩啊!”
陸川漸漸蹙起了眉頭,面無表情的邪魅臉龐上漸漸涌現出暴戾和惱怒來。
“讓她給我閉嘴,哼哼唧唧的簡直要煩死了!”
陸川的面目有幾分猙獰可怖的大喊道。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來到這個房間,他的脾氣就變得異常的暴躁,異常的惡劣,好像是發狂的野獸一般,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將周圍的人撕碎。
“是!”
身邊的一個大漢恭敬的答應道,然後快步走向那個躲在角落裡的女人。
女人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嚇得身體抖得更是厲害了,哭聲更是重了幾分。
大漢一把拽過女子瘦的像竹竿一般的手臂,將她縮成一團的身體拉了過來,不顧,她掙扎哭喊,揚起手臂,在她的左右臉頰上,用足了力氣“啪啪”的打了幾下,然後撕扯下一塊她的衣服,團成一團粗魯的塞進了她的嘴裡。
女子嘴角的血跡染紅了那快骯髒的白布,她顫抖着身體,抱着雙臂,挪到了角落裡,雖然她很想哭,雖然她疼得想喊叫,但她仍舊緊咬着白布,將所有哭聲,將所有的吶喊都憋進胸腔裡,因爲她知道,她若是再出一點聲響的話,很可能就不是巴掌,而是刀子了。
耳朵裡嗡嗡作響,感覺很疼,準確的說,應該是哪都疼,她頭也疼,臉頰也疼,牙齒也疼,幾乎渾身都痛了!
“你怎麼不哭了?繼續啊!”
陸川拿出一根菸,右邊的大漢幫他點上了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表情陶醉的吐出一圈圈濃郁的煙霧來。
“你那麼怕我麼?你是真的怕,還是假的怕,如果你怕我,怎麼可能還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呢。”
陸川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像是野獸一般的盯着女子蒼白的臉頰冷聲說道。
他同身邊的一個大漢使了一下眼色,那個大漢就向女子走去。
女子蒼白的面容再次變得驚恐不已了起來,她向角落裡縮着身子,可是已經退無可退了,那後面冰冷的牆壁提醒着她,對她殘酷的折磨又要開始了。
“唔唔!”
女子一邊搖着頭,一邊瞪大了雙眼盯着那個向他越走越近的大漢,那驚恐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惡魔一般。
在她的眼裡,他就是惡魔,他們都是惡魔。
大漢毫不憐惜的一把,扯過她的頭髮,將她拖着,扔到了陸川的面前。
好像她不是人,不是一個有生命的人,而是一具死屍,一個垃圾。
“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你呢,必須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要是有一個回答不符合我調查到信息,那,後果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陸川說完,將還沒有抽完的煙,按在了女子的手臂上,讓她的血肉將煙火生生的熄滅了。
女子想叫,可是她知道,她若是把他叫煩了,那等待她的將是更殘酷的暴風驟雨般的折磨。
她緊咬着白布團,似乎牙齒都要咬碎了,瞪着的雙眼中蹦落下一顆顆淚水來,那鑽心的疼痛襲遍全身,不過瞬間工夫,她身上的衣物就被冷汗浸透了。
其中一個大漢,將她口中塞着的白布拽了下來,扔到一邊。
“呵呵,你準備好了麼?那我要開問了啊。”
女子將身子縮成了一團,強忍着疼痛,點了點頭。
“你見過的母親對吧?”
陸川幽深的眼眸,看不出表情來。
女子點了點頭,用沙啞的嗓音回答道。
“見過。”
“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陸川望着那擋着厚厚窗簾的巨大的窗子,神情變得莫名的激動和奇怪。
“她,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很勤勞的女人,她長的很漂亮,不怎麼愛說話,但很愛笑。”
女子根據腦海中關於安錦母親的記憶,輕聲敘述道。
她不知道陸川爲什麼會突然對安錦的母親感起興趣來,但她現在的處境,也就只有收起好奇心,乖乖回答的份。
“不夠,繼續說,只要我不喊停,你就要一直說下去。”
陸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沙發上,冷厲俊邪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難得一見的溫柔來。
“她,自打我開始有記憶起,她就是美麗又堅強的,縱使,後來,安如海離開了她,離開了她們母女兩個,我也從來沒見她哭過,沒見她憂愁過,皺過一下眉頭……”
女子斷斷續續說着,陸川認認真真的聽着,他緩緩的閉上眼睛,蓋上那眼眸裡閃動着的晶瑩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