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會耐得住孤獨,並愛上孤獨,而我,就是這少數當中的一個,是大多數當中的異類。
我喜歡孤獨,可以說得上是愛,一個人的時光,無論做些什麼,都是那麼的有趣,那麼的生動,那麼的具有意義,聽歌、看電影、看書、寫字、思考,每一件事都是享受,都是趣味,都是幸福。
我不排斥兩個人一起,但是再不能多了,有第三個人的時候,我就會覺得無聊,當有第四個,第五個,甚至更多的時候,那簡直就是難以忍受,當然,家人除外,我特別不理解,幾個陌生的,沒見過面,毫無交集的人聚在一起是爲了什麼?真的就會很快樂麼?還是……用熱鬧來掩飾寂寞呢?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很精神,但與不太熟悉的人一起,就覺得很疲倦,哈欠連天。
也許……我是就適合一個人生活的那種人吧。
“所以……他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你也不要怪我,誰要他非要同你們安家扯上關係呢!”
聽着陸川的話,安錦也漸漸的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她看着陸川俊邪的模樣,看着他左耳上的那枚藍寶石耳釘,看着他一副唯我獨尊,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安錦在尋找着他的弱點,他看似無懈可擊,但只是僞裝的好罷了,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人,就總會有弱點的。
就在前幾天,他又把陸川的個人信息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雖然大部分都非常的簡單,非常的粗糙,但還是有一些信息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那就是……他是個孤兒,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的生日,也就是他父母的死日,這一點不可謂不巧!
“也對,報應這個說法是不太準確,就你而言吧,你一出生父母就雙雙離世了,當時的你還只是個裹在襁褓中的小嬰兒,能做出什麼樣的壞事以至於遭到如此惡毒的報應呢!”
安錦眼神冷酷的看着陸川。
看看……這個到底是不是他的弱點!
陸川傲慢自得,完美無缺,看不到破綻的神情中出現了那麼那麼一絲裂痕,有那麼一瞬的僵硬和痛苦將掩飾得很好的他偷偷的出賣了
。
“安小姐的嘴巴……還真是厲害呢?可是有時候,嘴皮子上的功夫並不能解決一切,交易的甲方乙方不會調換了位置,雙方地位上的強弱也不會有所改變。你要是想換回這麼半死不活的一個人,就必須交出你手中的東西。我這個人呢,還是公平的,你看,雖然我讓你獨身而來,但並沒有仗着自己人手衆多而強迫你將手中的東西交出來吧,如果我要是這樣野蠻,強橫的人的話,安小姐還可以站在我對面跟我耍嘴皮子,展示你的口才麼?由此看來,我還是一個很講究公平,公正的人,咱們談條件就談條件,談不妥在說談不妥的,你說對麼?安小姐?”
陸川的將眸子深處的血腥和殘忍掩藏起來,目光溫柔,面容和善的看着安錦說道。
如果不是太過了解他了,瞭解他是一個怎樣冷血,怎樣殘忍,怎樣滅絕人性的人,安錦還真是會被他的外表所欺騙,相信他就是這麼一個如表面般溫柔和善的人。
“陸先生……說的可真好聽呢,比唱的都好聽,如果……換作別人,我還真的會相信,但是你……呵呵,聽完你這樣的一番話,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麼?”
安錦冷笑着看着陸川說道。
“哦?安小姐怎麼想的呢?”
陸川垂下眼簾,用純白色的手絹仔細的擦了擦自己剛剛拿過茶杯的手指,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只覺得你很可笑,明明是一隻餓狼,卻偏偏要裝成小綿羊,而且是在早就知道了他真面目的人面前,不是可笑是什麼,人們可能都認爲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待宰的羔羊,一種是兇惡的狼,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可是呢……這是不絕對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三種人,那就是獵殺狼的獵人,陸先生……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安錦眸光閃動的盯着陸川氣定神閒的面容。
“呵呵……安小姐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我是餓狼,而你是那個殺狼的獵人了?你知道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麼?是要有自知之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分量是幾斤幾兩,就算我是狼,你是獵人,可是你覺得你這個獵人……真的可以殺了我這隻狼麼?你有什麼武器,不妨拿出來看看
。”
陸川挑了挑眉,伸出手來,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現在還不是時候!別那麼多廢話了,一手交物,一手交人!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跟你浪費!”
安錦知道再說下去,可能就會讓他起了疑心了,她必須表現出很焦急的樣子纔可以。
“呵……安小姐的時間還真是很寶貴呢,好,就聽安小姐的,咱們一手交物,一手交人。”
陸川向身邊的人睇了一個眼色,那人就心領神會的大步向昏睡着的“連宇凡”走去。
“安小姐……我的誠意已經展現出來了,你的呢?”
陸川歪着頭,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看着安錦說道。
“哼,你急什麼,你把人交給我,我自然會把東西交給你,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我會跑了不成?”
安錦冷哼了一聲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誰能保證安小姐就真的是一個人來的呢?中國有一句老話,想必安小姐應該聽過吧!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安小姐請見諒,你看這樣可不可以,咱們雙方各自往前走一段距離,然後進行交換。”
陸川俊美的卻讓人看着不是很舒服的臉龐依舊掛着那僞善的溫柔笑容,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動着身下所坐着的藤椅,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自得神情。
“呵……你剛剛還說自己是一個講究公平,公正的人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陸川……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沒先看看你身後的那站着的近百來人和我空無一物的身後麼?”
安錦嘴角勾起了冷冷的弧度,斜睨陸川,目光裡充滿了蔑視和嘲諷。
“既然你不同意,好吧,那就由你決定交換的方式,說吧,我照辦就是了,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總該覺得公平了吧?安小姐!”
“這還差不多!”
安錦看了看對面那幾十個拿着冰冷漆黑的手槍的黑衣大漢
。
眯了眯眼睛,眼眸裡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來。
“你讓他們……把槍裡的子彈都卸下來,扔到地上。”
陸川臉龐上的笑容,漸漸的冷卻了幾分,但嘴角依舊上揚着。
“安小姐……果真是聰明謹慎呢,好!就照你說的辦!”
“少爺……這……”
站在他身旁的大漢,稍微的有些猶豫不決。
“不聽我的命令了麼?都卸了!”
陸川沒等他再說下去,揚起了手,聲音冷酷,斬釘截鐵的說道。
身後的幾人縱使極爲的不願意,但仍舊聽從命令的將槍裡的子彈都卸在了地上。
“你看,這遍地的子彈,我們都卸了完了,安小姐,你……還有什麼吩咐麼?”
陸川左右看看了這滿地的冰冷的子彈,攤了攤手,蹙着眉頭,勾着嘴角對安錦說道。
“你!把槍扔給我看看!”
安錦掃視了一眼站在陸川身後第一排的幾個人,然後指着其中的一個,用命令一般的口吻對那人說道。
“這不可能!你別做夢了!”
那個男子,果斷的拒絕了安錦,就在他以爲這件事就這樣的結束了的時候,陸川突然發話了。
“扔給她!”
男人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少爺……竟然讓他將槍扔給那個冷冰冰的,極爲傲慢的討厭女人。
可良好的聽覺又提醒着他,這個時候他到底該怎麼做。
迫於無奈,男人將槍憤憤的仍到了安錦的腳下
。
安錦垂下眼簾,彎下腰,拿起那把手槍,翻過來,翻過去的打量了幾眼,然後嘴角勾起了惡魔般的笑容,緩緩的舉起那把槍,對着對面那個剛剛將槍扔過來的男人,挑着眉說道。
“既然……這裡已經沒有子彈了,那麼,如果我扣動扳機的話,你就應該安然無恙,對不對?”
安錦揚着下巴,拿着槍指着那個男人,上前了幾步。
“你!你!放下槍,你這個瘋女人。”
男人連連後退了幾步,目光恐懼的看着那個指着他的冰冷幽深的槍口。
他看了陸川一眼,見陸川依舊是像看戲一般的無動於衷,只得硬着頭皮面對,暗自在心中叫苦。
“你怕什麼?這裡不是沒有子彈麼?呵呵……知道什麼叫自討苦吃了吧,這就是……”
安錦眯着眼睛,緩緩的扣動了槍的扳機。
“啪!”的一聲。
漆黑冰冷的槍支放出了一聲空響。
但這空響卻依舊將那個男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算知道這槍裡是沒有子彈的,但看着那黑漆漆的槍口,也是分外的慎人的。
“呵……算你走運。”
安錦聳了聳肩,撇着嘴,將那把槍隨手的扔出了門外。
“你過來……”
安錦像那個嚇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的男人招了招手,趾高氣昂的說道。
“咱們這樣,陸先生,讓你的人抱着連宇凡走到門口,咱們就在門口交換,我覺得這樣纔算得上是公平,公正,你說呢?”
安錦向陸川遠遠的伸出手,那個陸川一直想要的盒子就放在她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