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然是一個人,身邊的人,剛開始還會替她焦急,催她,可見她我行我素,不緊不慢,悠哉悠哉的樣子,也就都懶得再去多費口舌了,知道了她的性子,看到了她的成績,誰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一個女人,沒什麼都可以,但絕對不能沒錢,你只要有錢,什麼事就都會顯得理直氣壯起來,身邊的人也就更寬容一些。
再議論你的時候,最後總會加上一句,那有什麼關係,人家有錢啊。
金錢並不是萬能的,但有錢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是一定的。
米素將手輕輕的放在玻璃上,纖長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勾勒出一個人的樣子。
刀削般的五官,桀驁的神態,不是連宇凡是誰。
喜歡落地窗的人,大多是因爲,這種窗子讓她覺得她的世界與這個現實世界的距離還是很近的,似乎只有一快玻璃的距離,似乎,她還是沒那麼孤獨的。
女人的一生當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呢?是愛情?婚姻?男人?孩子?還是快樂,也許絕大多數女人都會選擇前四個中的某一個,但快樂這兩個字,卻很少有女人敢選,因爲,這就代表着,你爲了這最後一個可能要放棄這前四個當中的任何一個,這在中國這個對女人還不甚寬容的國度裡,都是倍受爭議和必須要被道德綁架的
。
安錦看着着湖泊中自由自在遊着的魚兒,嘴角勾起了寧靜自然的笑容。
纖細的手指,捏了一點魚食,灑了下去。
魚兒們頓時歡快起來了,紛紛擺動着尾巴,搶起食吃來,色彩繽紛,分外的好看。
“真漂亮呢。”
安茜看着這樣好看的一幕,開心的勾起了嘴角,露出潔白的貝齒,在燦爛的陽光下分外閃耀。
“是啊,尤其是那幾條,更是漂亮。”
安錦指着顏色最爲漂亮的幾條,高興的說道。
“你看你看,它們幾個最能搶食,真活潑,真招人喜歡啊。”
“嗯,好看好看,我要給他拍下來。”
安茜拿出手機,喜滋滋的拍了幾張漂亮的照片。
安錦看着水裡的魚兒,看着安茜的笑臉,看着碧藍的天空和那幾朵慵懶的白雲,輕風撫發,日光暖顏,這樣寧靜又美好的時光,還能享受多久,還能享受幾次。
“其實,做一條魚兒,也是很幸福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不愁吃不愁穿,還有人細心呵護,小心照顧,多好,簡直好的不得了。”
安茜滿意的看着照片,點了點頭說道。
“就是,做人太累了,需要煩惱的事太多了。其實,有時候我會想,忘掉過去也沒什麼不好,就當一次新的開始,一次另一種意義上的重生,這樣想來,我就很開心了。”
安錦望着安茜陽光中純淨的笑容,目光復雜,她緩緩的伸出纖細瑩潤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安茜好看的容顏,脣邊勾出一絲慰藉和溫暖的笑容
。
她想要的就是她的這個樣子。
沒有仇恨,沒有算計,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純淨的像是一杯水,溫暖的像是一束光,美麗的像是一幅畫,這就是她想看到的樣子。
“你知道麼,我最喜歡你這樣的笑容了,答應我,永遠不要變,這樣好看的笑容,永遠不要變,就算是爲了我,好麼?”
安茜覆上安錦溫柔的手掌,眸光溫柔如水,比波光粼粼的湖面更爲耀眼。
“好。”
安茜臉頰貼着安錦的手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幸福。
她當然會,她喜歡的,她都會去做,她不喜歡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碰,只要她能開心,她做什麼事都毫無怨言。
兩人幸福溫暖着,卻不知有一雙惡毒的眼睛正盯着她們。
柔柔現在樓上的房間內,看着站在湖邊的安錦和安茜的幸福模樣,眼神如毒蛇一般,閃動着怨毒可怖的光芒。
她們,憑什麼這麼幸福?她還這麼的痛苦,這麼的悲傷,她們憑什麼幸福?
這是不對的,不應該的,不可以的!
在她沒幸福之前,任何人都不許幸福!
柔柔漂亮純淨的面容變得猙獰,分外駭人。
她十指緊緊握成拳,鋒利的指甲幾乎要刺破稚嫩的掌心。
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安錦,都幫助安錦,爲什麼沒有人喜歡她呢?她哪裡比不上她?
這羣人都瞎了麼?看不到她的好麼?都是壞人,都是混蛋,都幫着那個賤女人欺負她!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所有人好看的,你們等着!
晚餐時分,連宇凡,安錦幾人坐在餐桌上用餐。
安錦面前擺着每天固定的孕期營養餐,與他們不同食
。
雖然安嫂已經儘量換着樣做了,但究竟是逃不開那幾種菜色,安錦已經吃膩了,但爲了孩子考慮,她還是強忍着吃着食之無味的飯菜。
“宇凡哥哥,我想吃豆腐湯。”
柔柔仰着頭,滿眼期望的看着連宇凡說道。
餐桌上除了安錦包括連宇凡在內的其餘的人都微微一怔。
整張桌子上,只有安錦的面前有一碗豆腐湯,柔柔這意思是要吃安錦的孕期餐麼?
“柔柔,吃點別的好不好,這有你最愛吃的乾煸四季豆。”
連宇凡看了安錦一眼,她像根本沒聽到這句話一樣,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吃着飯菜。
“可我就喜歡吃豆腐湯啊。”
柔柔癟着嘴,一臉委屈和難過的看着安錦面前那色相極爲吸引人的豆腐湯。
她有的,她也要有,她就是想搶過她擁有的一切。
“既然柔柔這麼喜歡,那我再去做一份吧。”
安嫂看着如此僵持的幾人,不由得隱隱嘆了一口氣。
真是孽緣啊,何苦。
“不用了,安嫂,反正我也吃好了,如果柔柔不嫌棄的話,這剩下的就給她吧,柔柔,應該不會嫌棄的,她最喜歡吃別人吃剩下的,是不是柔柔?”
安錦擡起了眼眸看着柔柔,眼眸冰冷而略帶嘲諷的說道。
說完,還不等衆人有什麼反應,就站起身來,在安茜的攙扶下,向客廳走去。
連宇凡看着安錦的背影,只見她略微豐腴了的背影,在黃昏中,是那麼的優雅,高貴,美好
。
這是他的妻,不愧是他的妻!
柔柔看着連宇凡望着安錦的眼神,又看了看安錦的高貴優雅的背影。
只覺得心口的怨恨滿的要衝出來了,她必須要消失,必須消失,只要有她在,宇凡哥哥的眼睛裡就再也看不到她。
夜色來臨,安錦一人獨自睡下,連宇凡還在書房裡忙着公司的事。
躺在寬敞舒適的大牀上,安錦看了看時間,不過八點整,最近她睡得越來越早了。
緩緩的閉上眼,心頭思緒萬千,這樣下去,她早晚有一天會忍不下去,到時候,她和她的孩子就危險了,要早做防範才行啊。
是時候安排安茜去整容了。
安錦翻了個身,面對着窗子,忽然一道極不尋常的刺眼白光射進房間裡來,晃的安錦睜開了眼,睏意消散。
怎麼回事,這麼晚了,誰會拿手電晃她的房間。
難道。
安錦心中帶着不確定的猜測,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撥開窗簾,向剛剛光線射來的地方看去。
模模糊糊的只看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在人工湖旁邊晃動。
安錦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
是她!一定是她!前幾日,她將她最喜歡的杯子摔碎了,今日,一定是看她那麼喜愛金魚,想害死那些金魚的!
不行,不能允許她再這麼的放肆張狂下去了。
這裡是她的家,她纔是外人。
既然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別怪我冷酷無情了。
安錦走出門口,又回了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電擊防狼工具塞進口袋裡,這個東西原本是在戚詩婉被強暴後她買來給自己和她防身用的,不過一直都沒有用過,不過,這一次她有預感,她一定用得着
。
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人工湖周圍,尋找着那個嬌小的身影。
哪去了,剛剛還在這了的,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消失不見了呢。
安錦望着湖中的歡快遊動魚,鬆了口氣,還好,她可能還沒來得及動手,這一次一定要阻止她。
就在她尋找柔柔的身影時,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影。
“呵呵,你是在找我麼?”
陰森冷厲的聲音猛然在身後響起,嚇得安錦心口一顫,雙目圓睜,握着欄杆的十指也陡然收緊。
她出現了。
隱隱深吸一口氣,平穩下胸口起伏不定的恐懼情緒。
緩緩的轉過身來,眼神凌厲的看着柔柔冷聲說道。
“大晚上不睡覺,你在這裡幹什麼?”
“安錦姐姐,你好凶哦,好嚇人啊!”
柔柔故作可憐狀,看着安錦害怕的說道。
“哼,你別裝了,這裡除了你我在沒有別人了,何必白費力氣呢?你的這個樣子真讓人噁心!”
安錦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毫不客氣的說。
“呵呵,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不僞裝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噁心你,噁心死你!你不讓我叫你安錦姐姐,我就偏要叫,看你不開心,不知爲什麼,我就特別高興,哈哈,安錦姐姐,姐姐。”
柔柔像瘋了一般的大笑幾聲,面目在昏暗的東光下顯得猙獰可怖。
她嘴角蘊着怨恨殘忍的笑意,一邊叫着她姐姐,一邊緩緩的向安錦走來。
“姐姐啊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呢。”
柔柔在安錦面前停了下來,一聲一聲叫着她姐姐,眼眶裡不知爲何竟然泛起了點點淚光
。
安錦蹙着眉頭,疑惑不解,不知她爲什麼要一遍又一遍的叫她姐姐,只是手裡握着那微型電擊棒,做好了防範的準備。
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這個瘋女人可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
“呵呵,你在害怕麼?害怕,我會傷害你麼?怎麼可能呢,你是我的姐姐啊,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呢,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傷害我,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妹妹看待,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所有我喜歡的,你都搶走!所有!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搶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安錦!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去死吧!”
柔柔神情激動的說這番話,到最後目露兇光,猛然發力,狠狠地向安錦撲過來!
你說我不相信你,可你又曾相信過我,兩個人之間沒有了信任,還能怎麼繼續那所剩無幾的愛情。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個女人是真心想置她於死地。
不過,哼哼,就怕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因爲早有防備,安錦忙躲閃開來,讓柔柔撲了個空。
“呵呵,挺着那麼大的肚子,動作還挺靈活的嘛,真是難得啊。”
第一次沒能得手,柔柔怒極反笑,轉過身來,看着安錦面容冷酷,姿態傲然的模樣。
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容,眼神中的怨毒更爲濃厚了幾分。
就連在這個時候,你也是這麼的傲慢,你有什麼可傲慢的,你又憑什麼這麼傲慢,就因爲你現在所擁有的麼?呵呵,你不要太得意了,我早晚會從你的手中奪回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的,你的愛人,你的親人,還有你的財富!遲早都會是我的!而你,卻會在今天變成一具屍體,一具醜陋噁心的屍體,就和你那個沒有出生的可憐孩子一同下地獄去吧!孩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母親,誰讓你是她的孩子呢。
“哼!要來就來,廢話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