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可打碎了牙只能和着血自己嚥下去，她狗腿子般地點了點頭，“可我也得穿衣服啊。”
“就穿這吧。”龍傲天一邊穿起襯衣，一邊將自己的外套丟了過來。
“那下面呢。”唐可可欲哭無淚。
龍傲天渾身上下打量了唐可可一番，“你還需要穿下面嗎？”
“額。”唐可可一下別噎着了。再看龍傲天談笑間，已經坐到了駕駛位置上，直踩油門。
唐可可忙問道，“你要去你哪。”
龍傲天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不是不喜歡這衣服麼。”
唐可可看了看身上，這寬寬鬆鬆的衣服的確是喜歡不起來。
隨便到了一家店，龍傲天便停了下來。不到五分鐘，就看着龍傲天提着大包小包走了進來，“看看，喜歡哪一件。”
“你買這麼多幹什麼。”唐可可有些傻眼。
龍傲天一臉無所謂，“你不是挺挑剔的麼，我可不想再跑一趟。”
本來還想謝謝龍傲天，聽他這語氣，唐可可氣不打一處來，反正自己的衣服也是他給扔了，他能買，她也就敢穿。
唐可可隨便拿出一件長袖衣裙，淡藍色扎眼，看起來比較亮。
穿好後，唐可可便將剩下的衣服扔在了後備箱，“我算是想明白了，買這麼多衣服，我穿不了這家裡不還有一位麼。”
龍傲天本來晴朗的臉一下子就陰鬱起來，他轉過身看了唐可可一眼，雖沒說話，但那眼神已經告訴別人，他很不滿。
唐可可也知道自己快嘴快舌了，但一想自己說的事實，也就不怕了，索性迎上龍傲天的目光。現在她已經穿了衣服，要是龍傲天再禽獸，她可以直接開門遁走。
龍傲天卻沒有繼續和唐可可對視，他像是發現了唐可可心中所想，冷哼一聲，便重新開車。
“衣服都買了，還要去哪？”唐可可皺眉，問道。
“虧思思還在念叨你，看你這當媽的一點也不想她，算了，你走吧。”龍傲天故作嘆息，當真把車停在了路邊。
一提到孩子，唐可可盎然的眼神也暗淡了下來，仔細算下來，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看到孩子了。
要說不想那是假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龍傲天會親自提起，而她也不想去求龍傲天。
見她不說話，龍傲天才再次發動車子。路上，還不忘教訓唐可可，“思思成天都在家裡唸叨，跟我哭跟我鬧，還打了蕊蕊，還有幸福已經會走路了你知不知道，嘴裡也會叫媽媽了。”
龍傲天在前面絮絮叨叨，坐在後面的唐可可眼眶裡已經擠滿了淚水。
這纔多久，兩個孩子竟然都又長大了。她耐住心中的激動，忙問道，“你說幸福會走路了，還會叫媽媽了？”
龍傲天從後車鏡望着滿是淚痕的唐可可，心裡也是一陣酸楚，表面他依舊一副冷冰冰地模樣，“是啊，你這個當媽的倒好，四處亂跑，現在孩子管叫媽的不是你，而是小保姆。”
唐可可一聽，愈發發酸，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到最後直接捂着自己的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本來龍傲天就是想要這種效果，想狠狠地折磨一下她，一開始看她一臉悲慼，心裡還有幾分歡喜，可見她真的哭起來了，龍傲天卻是心疼不已，也後悔自己刺激了她。
“行了，待會兒不久見到了，你哭什麼？”龍傲天在前面惡狠狠地安慰道。
唐可可擦了擦眼淚，“是我對不起孩子。”
“所以這次就別走了，孩子離不開你。”龍傲天這才說出了重點，或許是沒有把握，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唐可可一眼。
但唐可可臉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她沒有說話，似在思量。
良久，她纔開口說道，“傲天，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我不想考慮兩個人的事情。破鏡難圓，我已經無法說服自己了。”
“吱——”
車子緊急剎車，唐可可沒料到，身子一傾，撞得額頭生疼。
龍傲天卻是管不了這麼多，他直接從前面側過身子，一把拽住了唐可可的手腕，盯着那雙朦朧的淚眼，質問道，“難道我之前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相信？”
“我只知道你一個月後會和另一個女人訂婚，我只知道當初你選擇了另一種生活方式，我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還是愛我的……”
她的質疑還沒有完全說完，就被龍傲天攬過，一把吻了上去。冰涼的脣緊貼在那炙熱的肌膚上，吮吸着，啃咬着，久久不願鬆口。
待他再次鬆開，唐可可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龍傲天眼裡的陰沉愈發濃重，“我說過，這訂婚只是逢場作戲，若是你不喜歡，我馬上取消。”
“還有這個必要嗎？”唐可可苦笑。若是真的不願意，當初又何必答應訂婚。現在就算真的取消，對唐可可來說，也沒有意義了。
“那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能答應我？”龍傲天有些苦惱，眼裡滿是哀傷。
唐可可搖了搖頭，“就現在這樣很好，你什麼也不需要做。”
“可我不喜歡。”龍傲天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握得唐可可手腕一陣發疼，他動情地說道，“可可，我承認當初我是做錯了選擇，但我的心一直是愛你的，就算現在訂婚，我也只是不願意再傷害你。”
“可是你已經傷害我了。”唐可可咧嘴一笑，露出慘淡地笑容。
“在李氏和我之間，重來一次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龍傲天鬆開了唐可可的手，突然冷靜下來。
唐可可一愣，這個問題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
“回答我。”龍傲天再一次重複道。
他死死鎖住她的透亮眼眸，似乎想看穿她的內心。
“對不起，我還是選擇李氏。”唐可可垂下了頭，那一刻她深深地感覺到一陣無力感。
龍傲天“呵呵”笑了兩聲，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只是不死心罷了。
“唐可可，這樣一來，你也沒有資格說我。我只不過是做出了和你同樣的選擇，而我還經過一段痛苦和矛盾，你卻是如此輕易。”龍傲天重新坐回到駕駛座上，笑聲無比嘲諷。
唐可可默默閉上了眼睛，劃過兩行清淚。是啊，自己的確沒有理由再責怪他，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都是不堪一擊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們錯，就錯在始終把感情和利益擺在了對立面。
“行了，沒什麼好怪的。我帶你去看孩子，這是最後一次。”龍傲天抹了一把臉，重新開車。
唐可可緊抿着脣，一言不發。那是她的孩子，是不是最後一面還輪不到他來做主，只不過現在還無需把臉撕破。
一路上兩人無話，車內還留有兩人歡愛後的痕跡，在此刻卻是那般的諷刺。
“思思還沒放學，你看看孩子，待會兒來書房找我，我有份東西要交給你。”龍傲天將車挺穩後，才從後車鏡裡望着唐可可說道。
唐可可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何，她竟然有些不敢看龍傲天的眼神。
或許是這段時間在李氏，經歷的事情多了，讓她也漸漸懂得了龍傲天當初做這個決定的必然性。
若是讓她做出選擇，想來也是前者吧。況且當初龍傲天還是想顧及自己的。
只是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遲了。
身後突然傳來龍傲天淡淡然地聲音，“你變得成熟了。”
唐可可腳步稍稍停頓，頭也沒回，輕輕地說道，“人總得經歷過一些事情纔會成熟，如此不要也罷。”
龍傲天身體一僵，有些失神地望着唐可可緩緩走進別墅內，似乎還在想着唐可可剛纔說的話。
這段時間，在李氏的日子只怕比他還難熬。
想着她說這話的雲淡風輕，龍傲天的鼻子一酸。她本應該是在自己的保護下幸福快樂的生活，卻是因爲自己一個猶豫，葬送了她，也斷了自己的幸福。
龍傲天吸了吸鼻子，一摸臉竟發現眼角有些溼潤，不禁戲虐一笑，“龍傲天，你怎麼還哭了呢。”
身後響起汽笛聲，一扭頭便看到蕊蕊從紅色保時捷上走下來，踩着高跟衝龍傲天打着招呼。
龍傲天瞬間恢復到了往日的冷漠疏離，衝蕊蕊微微頷首，便手插在口袋裡朝屋內走去。
蕊蕊趕緊追了上來，自然而然地摟着龍傲天的手腕，這段時間她沒少跟着龍傲天出席，這樣的舉動也算是習以爲常。
可龍傲天這一次卻是鬆開了蕊蕊的手臂，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徑直往前走。
蕊蕊嘟了嘟嘴，想着自己馬上就要訂婚，也沒有生氣。而是再一次黏了上去，親熱地問道，“傲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龍傲天沒有開口，蕊蕊有些好奇地順着龍傲天的眼光望去，只見二樓樓梯上，一道熟悉的聲音正站在那裡，和下人打着找回。
儘管還沒有進屋，蕊蕊也一眼認出了那個化成灰她也認識的女人，她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唐可可！”
龍傲天也感覺到了蕊蕊的怒意，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今天別再給我發瘋。”
說完，便徑直就要上樓。
蕊蕊此刻胸腔滿是怒火燃燒，猶如火山爆發的前夕，隨時都有可能噴發出岩漿，淹沒衆人。
她的手緊緊握住，想着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全是來自於眼前這個女人，她便恨得身體直顫抖。
這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想不到這個女人陰魂不散，竟然再次回來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纔得到這一切，怎麼會讓人這般輕易地毀了去。
此刻，龍傲天的警告早已經被她拋到九霄雲外。伴隨着滿腔怒火，蕊蕊捏緊了拳頭直接上了樓。
那小保姆眼尖，連忙小聲提醒道，“夫人，蕊蕊小姐上來了。”
就蕊蕊踩樓梯的動靜，就算唐可可不想察覺，也都聽到了動靜，似乎……還有一股濃濃的恨意。
唐可可將還在哭鬧的孩子交到了保姆手中，讓她先進去，隨後才雙手環於胸前，昂首挺胸地等着蕊蕊地到來。
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和孩子相處，偏偏還有那麼多不長眼的女人出現。
蕊蕊很快便到了跟前，一見唐可可趾高氣揚，得意洋洋的神情，蕊蕊只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她直接指着唐可可的鼻子，厲聲質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警告過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