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俊煜的行事速度很快,昨天才決定她要當伴娘的事情,今天就要實施。
言笑還懶洋洋地躺在總統套房的大牀上把玩着手機,根本就一點都不想理會易俊煜的獨裁安排,易俊哲因爲今天公司有事一早就回了公司。
一道悅耳的鈴聲響起,看着來電顯示,言笑迅速的接起了電話、
“晴飛。”
“笑笑,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三年不見,兩人的友情難免會生疏,俞晴飛頓了頓才說道:“我們見一面,可以嗎?”
聽着俞晴飛帶着疏離的聲音,言笑的心突然很不好受,可是她拒絕不了俞晴飛,她說:“好啊,我們老地方見。”
掛了電話,言笑嘴角揚起一抹黯然的笑。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晴飛變得這麼疏離呢?以前她們可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那時候的她們即使對方什麼樣也不說也能猜測得出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然而現在,她完全不知道晴飛在想什麼。
梳洗換衣出門,到達康斯新財經大學附近的咖啡廳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情了,言笑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一眼巡視過去,她看見俞晴飛正在與自己揮手,擡起手示意讓俞晴飛知道自己也看見了她。
走到俞晴飛所坐落的咖啡桌前,言笑緩緩坐下,她莞爾一笑問道:“今天不用忙婚禮的事情嗎,怎麼有空跟我見一面?”
俞晴飛垂眸,默然地抿了抿脣,手不自然地摸着咖啡杯墊,爾後她擡眸笑眯眯地睨着她道:“笑笑,你還是喜歡喝卡布奇諾吧?我剛纔也幫你叫了一杯哦。”
言笑深深地凝視着俞晴飛,希望能看出點什麼端倪,可惜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還是很喜歡卡布奇諾,謝謝你。”
她淡淡地回答俞晴飛,順着她的話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直到咖啡端上桌,她才發現,自己的口味沒有變,但晴飛的口味卻變了。
晴飛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喝黑咖啡的呢?以前她一直都嚷嚷着說黑咖啡很苦,也只有冷血動物纔好會喜歡,看着她現在一臉享受地喝着黑咖啡,她真的無法想象。
這三年,晴飛是怎麼樣一步一步改變過來的?
“笑笑,你都不問我爲什麼會喜歡黑咖啡嗎?”俞晴飛率先開口問道。
言笑抿了一口卡布奇諾,放下杯子,她淺淺一笑道:“我問,你會告訴我爲什麼嗎?”
俞晴飛略顯蒼白的臉上漾開了一抹苦澀的笑,她對她點了點頭,“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些……你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
言笑靜靜地看着她,什麼也不說,只等着俞晴飛繼續說下去。
“三年前,我不知道你因爲什麼事離開了,
可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你的離開肯定跟易俊煜有關。”俞晴飛神色黯淡地追朔着三年前,“就在你離開不到半年,我的父親就中風了,那時候的我陷入了恐慌之中,俞氏集團那些董事們逼我爸爸退位,有些人還厚顏無恥地想吞掉俞氏。”
言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去看她,心裡不斷疑問着:爲什麼俞氏集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
“爲什麼你當時什麼也不告訴我?”
如果當時晴飛告訴她這件事情,即使她人在美國,她也可以給予她安慰和心靈上的幫助不是嗎?
“笑笑,你先聽我說完,好嗎?”
言笑點了點頭,決定聽俞晴飛繼續說完,她才說話。
俞晴飛的樣子有點憂傷又有點釋懷,然後聽她繼續道:“就在我以爲我們家快要完了的時候,易俊煜他出現了,他說他可以救我,可以救俞氏,不過條件是……我要和他訂婚。”
聽到這裡,言笑不由勾起一抹譏笑,這真是易俊煜的性格,他從來不會平白無辜地幫助別人,他做什麼事都是要有報酬的,只是她想不到他這一次要的是晴飛一輩子的幸福。
看出了言笑對易俊煜的誤會,俞晴飛也沒說什麼,繼續把故事講下去,“當時的我還只是一個連大學都沒畢業的千金小姐,除了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吞掉我們家的產業,我什麼也做不了,易俊煜的出現無疑就是我唯一的希望,所以我那時候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我們訂婚,我就有了靠山,A市所有大中企業都知道我是易俊煜的未婚妻,我有可能是未來易博國際的女主人,俞氏集團那些亂臣賊子他們都不敢再欺負我無依無靠,不敢再肆無忌憚地掠奪我爸爸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說到那一段屈辱史,俞晴飛顯得異常的氣憤惱怒。
言笑也是聽得很氣忿,但她現在的心裡更多的是懊悔,就在晴飛辛苦難過的時候,她不僅什麼也沒有做,而且她在美國還是被俊哲捧在手心裡照顧。
“對不起……晴飛……對不起……那時候……我什麼也沒有做,我甚至連一句安慰都沒有給予你。”
她的聲音變得沙啞,眼眶也變得紅紅的,她伸手握着俞晴飛的手希望這樣做能帶給她一些力量。
俞晴飛擡手擦了擦眼眶不自覺就溢出來的眼淚,她向言笑搖了搖頭,“你可能不知道,其實當時救了我,救了我們家的人……就是你,言笑。”
聞言,言笑疑惑了,她不明白俞晴飛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救了俞氏的人是易俊煜不是嗎?
“你以爲易俊煜真的善心大發纔來救我的嗎?他救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的,如果我不是你言笑的好朋友,他連正眼都不會看我一眼。”俞晴飛一臉悲哀地解釋道
。
“晴飛,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言笑一臉困惑地問道。
俞晴飛黯然無奈,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了,言笑怎麼還不懂?
換一種方式,她問道:“你不是問我爲什麼那個時候沒有打電話給你嗎?”
言笑點了點頭,當時她對晴飛的事情真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那你還記得你去美國的第一年發生了什麼事嗎?”俞晴飛問。
言笑秀眉緊擰地回憶着,她去美國的第一年……那時候的她,得了厭食症。
“我曾經打過電話給你,可是那時候你生病了,而且俊哲照顧你也分身乏力所以沒有知道我的事情。”一切苦難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俞晴飛勾起一抹釋懷的笑,反握着言笑的手,“笑笑,你不知道易俊煜曾經到美國找過你的事吧?”
“他……來找過我?”言笑挑了挑眉,有點懷疑俞晴飛的話。
“對啊,就在你一聲不響地跟易俊哲跑了的半個月後,他去美國找你了,他也知道你生病了,然後……”俞晴飛故意一頓,她定定地觀察着言笑此時的表情。
“然後什麼?”
沒有立即告訴言笑然後什麼,俞晴飛一臉正色地問道:“笑笑,你坦坦白白地告訴我,你現在對易俊煜……是什麼感覺?”
聽到俞晴飛的問題,言笑悶悶不語,她的心現在有點亂也有點痛。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俞晴飛又說道:“笑笑,你不要說謊,你的心是怎麼樣想的,你就怎麼告訴我。”
“我對他……什麼感覺都沒有。”清澈見底的大眼對上了俞晴飛的雙眼,言笑很肯定地回答。
聽到言笑的答案,俞晴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不少,接着聽她說道:“笑笑,我和你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如果你剛纔告訴我,你還是很喜歡易俊煜,那我就不跟他結婚了,我成全你們。”
“可是既然你現在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了,那笑笑,你能不能成全我,哪怕是我一廂情願地喜歡他,我也希望能成爲易俊煜的妻子。”俞晴飛懇求道。
不知爲何,言笑只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痛,就像被人用針一下又一下地扎着一般的刺痛。
忽視掉內心的不適,她屏息凝神道:“好,我祝福你們。”
爲什麼當自己聽到晴飛說她要成爲易俊煜的妻子,她的心會如此的不舒服?這三年她真是過得太順了,有易俊哲在她身邊,她基本上就沒有感受過什麼叫做痛。
俞晴飛眼眶中的淚水又滑落了面龐,她拉着言笑的手不斷道謝:“謝謝……謝謝你,笑笑。”
她拿走了屬於她的東西,她一直愧疚於心,但是今天,她得到了她的支持,她彷彿得到了緩刑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