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你要去什麼地方?”她可是找了很多天,才找到她的,可不能讓她這麼輕易的就離開,思及此,南宮亂雪連忙追上去,擋住她的去路。
上邪微微眯了眸子,眸中的寒芒折射出危險的光,灼灼地在亂世身上燃燒,“如果你不想死,現在就給我走開!”語盡,廣袖一揮,將眼前的亂雪拂到一邊去,亂雪不防,竟被她拂到地上。
亂雪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南宮上邪就已經腳尖點地,飛身而去了,灼目的紅衣在天際劃開一道極致的紅色,亂雪癟着嘴吧,將哭未哭。半晌,她才從地上爬起來,追隨上邪的方向而去。
然而,離開的南宮上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她只是沒有意識地四處亂逛,整個人失去了目標,甚至是身體裡都有一種空空的感覺,感覺自己好像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這讓她整個人都很混亂,天和地都在顛覆交錯,而她卻找不到一條出路!
飛身而下,走在深秋的荒蕪地帶,路上都是凋落的黃葉,她穿着紅色錦靴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左手邊還有溪水在潺潺流淌,如若不是情緒低落到極致,怕是這裡的風景對她來說也是很美的吧!
猶記去年冬天,他們還在水落城,邂逅那一場美麗的雪花,更邂逅美得無可挑剔的冰美人南宮情落,杏花嶺上的杏花遍佈,處處散發着芳香,但是轉眼間,一切都已變成過眼煙雲。
深秋中,不知道是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狂風颳過,帶起紛飛的黃葉無數。走在林間的上邪依舊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連那一聲無比哀怨的輕嘆,也沒聽見。
成羣成羣的燕子從頭頂上飛過,撲棱着翅膀,顯得很焦急的樣子,冬天真的很近了吧?上邪忽然覺得有點冷!
悄然擡頭,望見遠處的溪邊竟然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那身黑衣彷彿能與黑夜融在一起,但是看着卻又覺得分外的乾淨,女子的三千青絲盡數披散在腦後,隨風飛揚,卻沾染不到風中的一粒塵埃。
南宮上邪就這樣站在原地走不動了。只是看背影,她依舊美得傾國傾城,彷彿能讓人一顆心給完全融化掉。難怪……楚靖軒會愛她這麼深!
冰冷的感覺依舊存在,也許是風更大了,將女子的長髮卷得很是凌亂,卻也因此爲她增添了一抹凌亂美。她的黑色衣袂也隨風翻飛,猶如一隻黑鷹,讓人感覺到死亡般的沉悶。
上邪微微蹙眉,不對,南宮情落即使身爲女匪,卻給人天界仙子的感覺,不會讓看見她之人感覺到死亡般的沉悶,除非……眼前的女子不是南宮情落。可是這背影又是如此的像呵……
她忍不住邁開腳步往她身邊走去,可卻在剛剛邁開步子的剎那,胳膊被人拽住,然後她被拖進了樹林裡。
上邪也不掙扎、不反抗,待到看見眼前的男子時,她似乎像是明白了些什麼。好久不見,他依舊絕美、態度依舊冷硬,薄薄的脣瓣緊緊地抿在一起,但是深邃狹長的丹鳳眼裡卻流露出了一絲滄桑。
上邪揚起精緻的小臉,衝他彎脣笑了,“你怕我傷害她,所以連我要考進她,你都不讓?”即使她跳下斬妖臺,即使很久不見,她在他眼裡、心上依舊沒有一點點的位子。忽然間,上邪再次想哭。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沒有心,怎麼會……有眼淚?
楚靖軒垂着眸子,儘量不去看她慘淡的笑容,低沉、冷硬地說:“不只是你,誰都不能靠近她!”他已經錯過一次,才讓情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所以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行!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類交往過了,自從來到這個隱蔽的地方之後,她便每天久久地佇立在溪水邊,望着對面的重重樹林,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至於她的飲食,都是他每天在外面給她弄回來的。
之前的幾天,她不吃不喝,任由食物腐爛,後來不知道她想通了什麼,便開始不拒絕他給的食物了。於是他每天都會變換着給她帶不同樣式的食物。
剛纔,上邪之所以能夠走近情落這麼近,就是因爲他出去給情落覓食去了。此時他手中拿着的那隻燒雞還在散發着陣陣香味。上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你們……在一起生活很久了?”
蝕骨的感覺再次火燒火燎地燃燒着她的理智,她腥紅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花一樣,恨不得將眼前的楚靖軒也一起燃燒掉。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就算全世界都覆滅了,她也不想他受到任何傷害!
於是,在理智殘存的那一刻,她決絕轉身,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上邪?上邪!”一直躲在旁邊偷看的南宮亂雪見她逃走,立馬就衝出去大聲叫喊起來,可早已走遠的上邪哪裡還能聽見?亂雪氣得直跺腳,枯葉在她腳下發出擦擦的聲響。
半晌她才注意到邊上還有一個男人,但是轉眼間,男人也已消失不見……
她蹲在樹林的另外一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是胸腔裡的呼吸早先被抽掉了,現在纔開始回攏過來。她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腦袋,臉色蒼白如紙。
“上邪,你怎麼忽然就跑了呀?”亂雪不放心,最終還是跟了過來,遠遠的便能聽見她大聲喘氣的聲音。
南宮上邪站起身來,迴轉身大吼一聲,“你別過來!”與此同時,手中幻化出一團火焰,快速而精準地往南宮亂雪的胸膛擲去。
南宮亂雪瞠圓了雙目,怔怔地看着不斷放大在眼前的火焰,毫無避開之力。雖然她有能力避開這火球,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過上邪會對她出手,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火球的靠近!
亂雪猛然閉上雙眼,心中鼓跳如雷,不會死吧?好像應該會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