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玩心大起,藉着朦朧的天色,快速地跳到她的右手邊,伸手一抓她揣在懷裡的手腕,笑道:“偷偷摸摸地在幹什麼呢?”
那塊印着“月歌”的白玉,便這樣被楚清朗拉着的南宮上邪的手給帶了出來,在灰濛濛的晨色中,顯得愈發的通透寧靜。
上邪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一塊玉嗎,有什麼好看的?”說着,就把玉佩給收了起來,繼續往前走了。
楚清朗也發現了自己的無趣,於是聳聳肩,只能跟上去。
走着走着,驀地聞見一股惡臭味,這氣味好生熟悉,楚清朗眉頭微皺,暗道不好,連忙伸手按住南宮上邪的肩頭,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走。
此時,南宮上邪也覺察了這個樹林的不對勁,是以,她也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停駐在正前方,一動也不動。
一抹晨風吹來,繞過樹葉,拂開她的白色衣袂。
楚清朗微微眯起眼睛,等待着即將出場的怪物。
沒錯,這股惡臭味正是昨日在河中遇見的那名怪物散發出來的,他還記得,就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惡臭至極的氣味。
果然,不多時,一名龐然大物自清晨的森林迷霧中緩慢走來,它的腳板雖小,身子長期浸泡在水中,但是在陸地上行走的時候,仍舊如同之前那般,將地面震得一顫一顫的,給人一種只要它再走一步,地面就會塌陷的錯覺。
見到他二人就站在自己前方不遠處,怪物陰惻惻地笑了,隨後得意道:“上次是那小東西救了你們。”說時,它還擡眼瞄了一眼上邪懷中的小東西,“現在它受傷了,而本王已經恢復了,你們怎麼逃?”
它,蛙河的蛙王,掌管蛙河裡的青蛙們,地位顯赫,兩個凡人,若讓他們逃走,它蛙王的面子往哪裡擱?以後還要不要在蛙河裡稱霸了?
思及此,它便決定了,一定不能放過眼前這兩個凡人!
聞言,南宮上邪邪邪地笑了,只道:“我們沒有說要逃啊……啊,哈哈,對吧?我們什麼時候逃過了,分明是你打不過我的小白毛,所以我們就走了,並沒有逃。”
她看出此物甚是好面子,是以,便想方設法刺激它。
“沒有逃,那就跟本王乖乖回蛙河去!”怪物嘴角有些發抽,但是對於上邪說的話又無從反駁……只能咳了幾咳,才如是說道。
“跟你回去啊?”上邪問道:“你知道屎是什麼氣味的嗎?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屎是臭的,不是香。”說着,她還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做出噁心的樣子。
隨後,繼續道:“讓我們跟你回去,你還不如現在就倒地睡覺來得實際些。”反正現在天已經亮了,它睡覺的話,興許還能做個白日夢!
然而,怪物長期遠離人類,對於南宮上邪的拐彎抹角根本就聽不懂,所以,它問:“本王爲什麼要在這裡睡覺?本王的王宮才適合本王睡覺,你以爲本王會以天爲被,以地爲牀嗎!”
看着它憨厚的模樣,楚清朗的汗都流得浹背了。
於是,他上前一步,邪笑道:“等你死了以後,自然是以天爲被,以土爲牀了!”說話間,他已經快速地拔出自己的滄塵劍,身子一個跳躍,向着怪物的眉心刺去!
可是,任由他動作再快,怪物一揮手,便將他揮遠了。
不過,楚清朗的武功也不弱,這次他出了劍,總不能讓滄塵劍浪得虛名,所以即使怪物將他揮開,他的劍依舊能偏入怪物的左臂……
怪物哀嚎一聲,眸中噴出火花,那樣子勢要將楚清朗撕成碎片。
於是,楚清朗危在旦夕,命將不保矣,然而在這緊急關頭,上邪雙眼一閉,兩手一揮,大喊:“不允許!”隨着話音剛落,地上便跳起火焰,燃到怪物的眉毛上去了。
不只是楚清朗,就連怪物也是驚訝至極,當怪物逃命之後,四周便安靜至極。
聽不到聲響的南宮上邪這才慢慢地慢慢地睜開自己的眼睛,雙手依舊向前,此地除了有東西燃燒過的青煙,還有倒在一邊的楚清朗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於是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一隻毛茸茸的白毛小動物前爪正抓住她的領邊,以確定自己不墜落地上。它那雙滴溜溜的眼睛好似會說話,此刻正無辜地看着她。
於是女子將手收回,把小動物抓到自己的懷裡,竟點着它的鼻子問:“小白毛,是你把那怪物嚇走的嗎?”至於剛纔的情景,其實她是不知道的,畢竟她是閉着眼睛的。
所以,既然上次小白毛救了他們一次,這次再救一次,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如果世間有妖怪神仙的話,那麼現在躺在她懷裡的不是就是靈獸了?
南宮上邪美美地想着,如果由它陪着自己上飄渺峰,那不是可以省了很多麻煩嗎?看來她是撿到了寶……
呵呵……
想着想着,她竟傻傻地笑出了聲,而小白毛在她懷裡早已將腦袋給聳拉起來了。可是上邪哪裡會去管它,只是眼角余光中瞥見了仍舊躺在一邊,此時正瞠目結舌地看着自己的楚清朗……
然後,她走過去,蹲在他的面前,道:“那怪物已經被我的小白毛嚇走了,你起來吧,咱們要上路了。”
聞言,楚清朗的心情如六月飄雪,正可謂是冷汗涔涔,道:“那怪物本來是……”
他本來想說那怪物本來是她打跑的,但是看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想來她是不知道自己有法力的事情,正在此時,他又想起她沒有心的事情,於是,他想既然她不知道,那麼他便不說罷!
南宮上邪看着他,眼見一抹憂鬱盛滿了他的眼眶,但是下一刻,卻又見他展眉而笑,道:“沒什麼,我們走吧,那怪物的確是你的小白毛趕走的。”
總覺得他像是在掩藏什麼心事,但是南宮上邪卻什麼也不問,只是聽他的話,站起來,然後繼續向前走。
絲毫沒有注意到,當楚清朗說完那番話之後,她懷中的小白毛向楚清朗投去的鄙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