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每隔幾天過來一次,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
下車之後,八爺的那個手下交給我一個手機,裡面存了一個號碼。然後他轉身上了車,飛快的開車離去。
我看着身邊的那兩個男人,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這裡是一個農場,我分不清楚方向,只知道這裡距離溫哥華應該很遠了,因爲汽車開了大半天,從早上開到下午。周圍的環境看來,這裡遠離城市,應該是鄉下了。
氣溫有些低,我感覺風吹到身上有些涼意。旁邊的那兩個中年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兩人一路都在睡覺,似乎很睏倦的樣子,現在下了車,也都站在那裡打哈欠。
面前的農場應該蠻打的,周圍的籬牆很矮,只能勉強阻止人的進入,不過外面插了一個木樁,上面掛了個木板,用油漆寫了一行字,有中文也有英文,甚至還有法文。
內容是:私人領地,闖入者後果自負!
我知道這是一條警告,在北美,這裡是資本主義世界,資本主義世界憲法的第一條就是: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在這裡,任何人都不能闖入別人的私人地盤,就算你是警察,如果你沒有合法的手續,就想闖進別人家裡,主人甚至可以對你開槍,而且不用負法律責任!
這片農場有些荒蕪,因爲氣候的原因,加拿大的整個地理位置北緯偏北,氣候越往北就越冷,我感覺腳下的土踐踏上去有些硬梆梆的感覺。
身旁的兩個中年人,都看了我一眼,然後提起了各自腳下的包,懶洋洋的背在身後,朝着農場裡走去。
順便說一下。我來到這裡的任務,就是和這兩個中年人暫時在這個農場住上一段時間!
我的工作內容,就是……“照顧”他們。
所謂的照顧,意思很明確,我將負責做飯,清潔衛生,還有農場裡必須的一些活兒。說的簡單一些,我暫時要充當這兩個中年男人的“勤務兵”!
八爺開始交待給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差點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等我確認了之後,才明白八爺沒有開玩笑……他居然讓我過來給這兩個傢伙當“勤務兵”!
這也算是“給我機會”??
不過隨後八爺冷冷地告訴我,如果我不願意,他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當時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一樣。
我當然不是白癡,立刻明白了。跟着這兩個人身邊,顯然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事情。
……
農場的大門沒鎖,事實上這個大門沒有鎖的必要,反正任何一個成年男子,都可以從籬牆上翻過去。大門形同虛設。
至於裡面,我能看得出來,這裡原本應該是有一片牧場,因爲我看見了有一片木欄,應該是圈養牲畜用的,不過現在是空的。閒置了。
這是一個很荒蕪的地方,周圍遠處是一排山丘,不高,但是很綿長,最近地公路距離我們有大約兩公里,要出門順着小路跑出去才能看見,農場的裡面有一片小木屋……謝天謝地。這裡至少有電燈!
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走進了西部電影了,旁邊有一排馬槽,還有一條廢棄的水渠,我甚至看見了一口水井,那是用人工管道打入地表下層的取水井,井口只有大約一個臉盆那麼大小,一旁有壓水裝置,只要按動把手幾下。就能取出水來。
這排木屋看上去很老了,但是很結實,大門鎖着,不過八爺的手下已經給了我鑰匙。
我既然身爲勤務兵,自然有了勤務兵的覺悟,搶先走到了前面打開門。
進去之後,立刻迎面就是一股腐朽發黴的味道,看來這地方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地上和桌上的一層灰,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兩個中年人神情很平靜,他們一先一後的走進了房間,隨後把包扔在了地上,然後拖過椅子,拿起掛在牆壁上地一條髒兮兮的布拍了拍,就靠了上去。
“先弄點吃的吧。”
這是見面以來他們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還是那個看上去和善一點的,臉上帶着笑的人說的。
我沒做多的表示,走出了木屋,旁邊有一個地窖,就修建在木屋左側,拉開地面上的拉門,灰塵嗆得我咳嗽了一陣子,然後我站在外面等了會兒,等空氣流動了會兒,才隨手拿起了掛在地窖拉門上的一個電筒走了下去。
罐頭……罐頭……罐頭……還是罐頭!
地窖裡放了各種各樣的罐頭,沙丁魚,金槍魚,吞拿魚,大馬哈魚……
媽的,全是魚!
我可以理解,畢竟這裡是加拿大西海岸不遠,漁業發達,不過看着滿眼都是魚,也實在讓人有些無奈。我抱了一些上來,然後走到旁邊的廚房裡,生火。
這一天,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農夫,標準的山村裡的農夫!
我甚至要砍了幾塊柴火來生活!然後提着木桶在取水井打水,燒熱……
我忙前忙後,打掃衛生,抹去房間裡地灰塵,燒了熱水,我們三人稍微洗了臉,然後把木屋收拾出了三個房間來。
最後我們三個人圍在桌前,就着開水吃了罐頭,這就算把晚餐對付過去了。
我試圖和兩人交談,但是他們神色冷漠,並沒有說話的興趣。
這兩個人很奇怪,他們的神情,眼神,都充滿了一種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種對一切東西的漠視……這樣的氣質,我這輩子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歡哥身邊的金河!
我還發現,他們的手掌很厚實。指節粗大。手掌上老繭很厚,很有力。不過我只打量了他們一會兒,立刻就被他們發覺了,隨後冷冷的目光朝我射了過來,我立刻收回了自己地目光。
老實說。和這兩個人待在一起,我覺得氣悶無比!他們不說話,使得我也無話可說……我總不能自言自語吧?
我並不是不能受委屈的人。也不是不願意當勤務兵……當年好歹我也是在夜總會裡端過盤子的,幹活兒我不怕,但是和這麼兩個悶蛋混在一起,實在是有些鬱悶。
吃完了東西,他們立刻把面前的空罐頭一扔,然後同時站了起來。這次是那個不愛笑的傢伙說話了。
“晚了,休息吧。”
這是我今天聽他們說的第二句話。說完這句,他們就各自回了自己地房間休息去了。
我愣在這裡,忽然心裡有些窩火。
這叫他媽什麼事!我對自己恨恨說道,你還不明白麼?你來到這裡,就是被人呼來喝去的!
……
第二天一早——應該是一早吧,我還在睡覺,身上的毛毯是木屋裡的,有一股子黴味,我睡得很不習慣。昨晚已經暗下了決心,今天白天一定要把這些毛毯都洗一遍,不然的話,我恐怕會被這種味道薰死!
可是我迷迷糊糊之中,卻忽然趕到身上一陣寒意!心裡一動,猛的一個挺身從牀上翻了起來,就看見我牀邊上,那個總是臉上掛着冷冷笑容的悶蛋盯着我。
“嗯,還算機警。”他冷冷道:“不過,我已經在你身邊站了一分鐘了,這一分鐘裡,如果我是敵人,你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說完,他轉身出門,臨走留下一句話:“給你五分鐘準備。我在外面等你。”
我身上陣陣寒意,只覺得後背上有一層冷汗。飛快的起身穿了衣服,衝出房間。
天色纔剛亮一點,太陽都還沒起來,只能看見地平線上有一片魚肚白。兩位悶蛋先生都已經在外面了,穿戴整齊,那位很酷地悶蛋搬了把椅子懶洋洋的坐在那兒,手裡玩弄着一個長條的金屬狀物品,我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把三棱軍刺!
那位喊我起牀的,冷笑男,則抱着膀子站在了一旁。
木屋的一側,有一棵大樹,樹幹已經趨於枯萎了。隨後他示意讓我到地窖裡去,搬一個沙袋上來。
那是一個和八爺的健身房裡一樣的沙袋,皮革外層。我在他的支使下把沙袋掛在了樹上,調整了一下高度。
“你聽着,小子。”冷笑男看着我,語氣很冷,甚至有些不友好:“我不知道你和方老八是什麼關係。我們兄弟兩人原本是在這裡躲上幾天,就準備要上船離開這裡的,但是他讓我們留下來教教你。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們答應了。你這個人怎麼樣,我現在還沒看出來,不過方老八說你功夫不錯,還說你能一拳打暴沙袋。嘿嘿!年輕人,倒是有點底子,現在我試試你,你把你地功夫亮給我看看吧。”
他指着沙包:“你打給我看看,用你全力打。”
“好!”我沒廢話,稍微活動了一下,走到沙包旁,亮了一個駕駛,勻了勻氣……
砰!
幾秒鐘之後,我用師父教的殺招,和在八爺的健身房裡那次一樣,一拳砸在了沙包的皮革上,皮革應聲暴掉了。
我收回拳頭,滿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沙包,然後又瞧了冷笑男一眼,眼神裡略微含了幾分隱隱的針對他地味道。
可是他卻笑了,眼神裡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