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城本就處在北方,距離邊界並不遠,衆人不過花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便已經是到達了邊界之地。在這裡史公公開始爲楚雲寒和包錦裝扮起來,他們兩人被換上一件十分破舊骯髒的衣服,髮型和膚色也都進行了十分仔細的更改。史公公做事是極爲認真的,最後他手掌中還運起了一道本是煉製丹藥的小火焰,居然用這個燒着一種特質的丹藥,最後薰染到楚雲寒兩人的臉龐上。
最後一切弄完,楚雲寒和包錦用銅鏡來照,當看到自己那副模樣時,都是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鏡中的那個叫花子般的人是自己了。再看細微之處,只見皮膚上各處居然都沾上了一層污垢,還真是邋遢到了極點。楚雲寒搖頭一笑,如果以現在這幅模樣去選秀男寵,怕是連鬼都不敢收他了。
“你們不要亂動妝容,就維持着這個模樣,此去北上,難民最多,你們混入到一支難民隊伍中,躲避起各路哨口便容易許多了。”史公公深深地說道,他打量着楚雲寒兩人,不時的點頭,對於自己的傑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果不是細看,他都完全認不出楚雲寒和包錦的真容來。
楚雲寒對於這份裝扮倒是無所謂,他性子就是如此,只要能達成目標,什麼苦頭都能吃。不過這對包錦來說,卻是十分痛苦的了,想他自小生下來便是養尊處優,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天下最好的,現在讓他弄成這麼一個叫花子樣,還真接受不了,想到後面還要繼續忍受着這種骯髒噁心,他心中便在畏縮了。
“史公公,不知我們要多久才能去掉這個妝容……”包錦勉強笑了笑,硬着頭皮問出來,他心中確實是有些怕史公公的。
史公公淡淡的說道:“北地京師在僞周國極北之地,路途遙遠,你們又是一路扮作難民前行,花費的時間自然是十分長的,少說也要一個來月,要去掉這個妝容,可還早着呢。”
包錦一聽這話都傻眼了,要讓他保持這麼一副骯髒模樣堅持一個月,實在是一種深深的煎熬。他呆呆的看着史公公,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任務的艱難。
“尋常時候玉姑姑不也是經常派人前往僞周國中聯絡嗎,我們不如用他們的法子進入僞周國吧……”包錦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史公公的目光中明顯的閃過一道不屑之色,他一
笑,說道:“包錦,那你認爲他們都是怎樣混入到僞周國的呢?”
包錦一呆,失聲說道:“他們不會都是扮作這叫花子吧?”
史公公冷笑說道:“包錦,你便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了嗎?”
包錦漲紅了臉,咬牙說道:“我……不過就是隨便問問。”
史公公忽然哼了一聲,頓了一頓,才說道:“咱家一直都搞不明白玉公主怎麼就非要你上了,你除了生卻一副好容貌之外,心智實在是太過幼稚,在咱家看來,根本不足以當此重任。”
“史公公,你……”包錦呆呆的看着史公公,忽然再也說不出話來。史公公雖然一直對他不喜,但是他還真沒想到史公公今天能說出這麼重的話來。
史公公也不知道打着什麼主意,依然是冷冷的說道:“你要是吃不了這個苦,這次便隨我回去,以你侯爺府小公子的身份,玉公主就算是再憤怒,又豈能真的處置你,你根本不用擔心,如果你願意,咱家也能幫你說上兩句好話。”
包錦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忽然大聲叫道:“我包錦豈是半途而廢之人,這次等我親手殺死顏若的時候,你便知道我的本事!”
“是嗎,咱家倒真希望看到那麼一天。”史公公陰陽怪氣的說道,他冷冷的瞥了包錦一眼,說道:“你終歸要記住玉公主的那個命令。”
在楚國這邊的掩護之下,楚雲寒兩人很容易便過了邊界,進入到附近一座山脈當中。史公公和其他人已經回去覆命了,現在就剩下他們兩人繼續前行。
“包公子,以後在這敵國之中,便是我們兩人相互扶持了,希望我們能夠一心團結,以前的事情都不要放在心上。”楚雲寒深深地看了包錦一眼,十分誠懇的說道。
包錦目光閃動了一下,微微低着頭,說道:“有些事情我知道的。”
兩人修爲都比較高,跨越起這座山脈來倒是並不難,在半天之後,兩人便已經踏入到一片丘陵地形當中,沿着僻靜處又行了半天一夜,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他們便遇上了一支難民隊伍。他們馬上就加入其中,以他們這幅裝扮,和難民混在一起還真是和諧得很,甚至的,在隱隱之間他們比這些難民看起來還要可憐一點。
楚雲寒兩人的加入,並沒有在這支隊伍中興起任何的波瀾,也就是附近的
人來打量了一眼,並不說話,也沒有趕兩人走開。
這顯然是一支混居的隊伍,看衆人密集的程度,就知道這支隊伍一共分作三方,似乎是來自三個不同的村鎮。衆人大多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整個身形許多都佝僂起來,長年累月的戰禍早就將邊界的人們折磨的不成人樣。平時象徵着榮耀的仙劍此時都紛紛用作了柺杖,不過仙劍大多也都蒙上了厚厚的污垢,再也看不出什麼光華了。
楚雲寒兩人正好是跟在一對夫妻的後面,夫妻兩人還推着一個板車,上面坐着他們的小兒子,孩子的歲數大概在三歲左右,因爲不喑世事,孩子倒也沒有大人的那種背井離鄉的痛苦,不時好奇的打量着楚雲寒和包錦這兩個陌生人一眼,等到兩人看過來,他便害羞的轉開頭去,然而一感到沒人留意他,他便又重新看過來。小孩子也是天真,居然迷戀上了這種遊戲,並且樂此不疲。
這對夫妻中的矮小男子心地倒是善良,猶豫的看了楚雲寒兩人一眼,最終還是有些不忍,說道:“兩位小哥,你們怕是餓壞了吧,我這裡有點乾糧,你們先拿去吃了吧……”
他正要從懷中掏着東西,卻馬上就被妻子使勁推了一把,這個高瘦女人卻是個潑婦,破口便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這些乾糧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存着的,我們一家自己尚且不夠用,你還要施捨給別人,後面吃完了誰又會施捨你呢!”她冷冷的打量了楚雲寒兩人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現在苦難的人多了去了,又豈能幫得完,大家都好自爲之吧……”
楚雲寒苦笑着搖了搖頭,也實在是因爲史公公的易容之術太厲害了,將他們兩人硬是弄得這麼一副悽慘無比的模樣,便是尋常難民看過來,居然都要可憐起他們來。
想到這裡,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手鐲,一直以來他都有個很好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必然要補充着充足的食物,這次補充的更是錦繡宮中上等的美味,其中還包括一些特殊醃製的燒鵝燒鴨和純釀無比的美酒。他本身修爲高絕,能夠用調息來補充着身體的能量,需要攝取的食物並不要太多,這些東西差不多足夠他吃一年多的了。他眼睛瞥到包錦那邊,只見包錦也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手也是下意識的放在儲物手鐲上面,可以想象,侯爺府中出身的包錦所帶的美味將是更加的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