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掌門,請坐請坐。”
大堂中,楚泰和的語氣相當的客氣,向魏昌寒一行微笑着說道。
“好說好說,楚兄客氣了。”魏昌寒擁有着一副清瘦的面容,眼睛看起來十分的渾濁,但是目光中卻又精光畢現。
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五個人,張若雲緊隨在他的身後。張若雲容貌十分的豔麗,比楚雲寒要大上三、四歲,眉目間有着一股十分特別的成熟風韻。五個人都坐在左邊魏昌寒下首。
楚家這邊接待的有一干長老,楚銘飛和楚霖風都在其中,家主楚泰和自然不用說,楚雲寒卻也在其中。本來這等大門派之間的交往事情還輪不到他這個小輩來插手,但是因爲來人之中有着他的未婚妻張若雲,楚泰和出於一種目的,便也將他帶了過來。
說起來楚雲寒的這門娃娃親是十分的蹊蹺,當時楚雲寒尚在襁褓之中,因爲家庭中尚未發生變故,那時他母親還沒有走,父親楚銘飛對他十分疼愛。正逢着楚家鼎盛時期,在初平城中儼然第一大勢力,風免派有心巴結,是以這纔有了這麼一門聯姻之事。
一位乃是楚家二家主的大公子,一位乃是風免派掌門新收的關門弟子,這門婚事倒也算是門當戶對。當時定的雖然是一門娃娃親,但因爲其中的政治原因,這門娃娃親也顯得端莊無比,兩方之中都立有文書。
這些年來,初平城中的情勢早已數般變化,初平城三大勢力當中,楚家、風免派、玉虛觀互相聯合縱橫,各自的勢力也在急劇地改變着。當初的文書還保存在兩方手中,但是這些年來楚雲寒卻沒有和未婚妻張若雲見上一面。
他仔細打量了張若雲一眼,只見張若雲整個人的氣質當中隱含着一股高傲的氣質,顧盼之間隱隱帶着一股傲慢之色。
“魏掌門別來無恙啊,記得上一次和魏掌門相見還是三年前,如今魏掌門清奇依舊,似乎更增了幾分仙風道骨之氣啊!”楚泰和哈哈一笑,十分親熱的對魏昌寒說道。
魏昌寒的神色卻顯得有些不自然,勉強笑了笑,說道:“是麼,楚兄也更勝往昔了。”
楚泰和眯着眼睛,緩緩看了魏昌寒隨行五人,微微一笑,說道:“隨行之人想必都是魏掌門的得意高徒了。”
魏昌寒說道:“族長倒是看錯了一位。”他忽然站起來,用手掌指着其中一個男子說道:“楚兄,倒是要介紹一番給你認識,這位便是玉虛觀的少觀主陳一然陳公子了。”
那陳一然相貌十分英俊,五官輪廓有如刀刻一般,身材也是高大魁梧,他站起身來,向魏昌寒行了一禮,說道:“晚輩陳一然,見過族長了。”他話語得體,仔細一觀,氣質和涵養都是上佳,正是一副世家子弟模樣。
魏昌寒這麼一番介紹着陳一然,楚家衆人身軀都是一震,紛紛看向陳一然。原因無他,乃是因爲這陳一然乃是初平城中盛傳的第一天才,同樣也是幾大勢力中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以不到二十五
歲的年紀便達到了赤通境界第七層的水平!
他們同樣震驚的是,玉虛觀的少觀主陳一然居然和風免派攪動在一起,似乎還頗爲親近,這對楚家在初平城的形勢也是一個十分不好的預兆!
“原來是陳公子,久聞天才之名了,如今一見,原來相貌和氣質都是這般的出色!”楚泰和畢竟是一族之長,略微的震驚之後,便迅速的平復住了心中的動盪,臉龐上帶着一股禮貌性的微笑。
楚銘飛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陳公子乃是咱們初平城中的第一天才,以不到二十五歲之齡便有赤通境界第七層的水平,這大家都是知道的。”
魏昌寒的目光抖動着,笑了笑,忽然說道:“二族長有所不知,陳公子在月前已經再次突破,晉升爲第八層的水平了……”他似乎可以預料楚家衆人的反應,目光掃動,緩緩注視着楚家衆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楚家衆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一雙雙目光驚恐無比的看着陳一然。
不足二十五歲居然便達到了赤通境界第八層的水平!這是何等的天縱奇才!
楚家衆人的心中都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根本難以平靜,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道:“以這般天才之資,莫非玉虛觀便要誕生出初平城百年以來第一位晉升到橙通境界之人?”
一雙雙眼睛看向陳一然是如此的驚駭。楚泰和身爲家主,卻比其他人考慮問題要深刻一些,如今玉虛觀出了一位赤通境界第八層的高手,已經是嚴重影響到了三大勢力之間的平衡,先不說以後陳一然的發展,單單就現在情勢而言,楚家在和玉虛觀的爭鬥絕對要處於下風之中!
“陳公子原來已經晉升爲第八層的修爲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啊,玉虛觀能收得如此高徒,老夫可是羨慕得很啊。”楚泰和撫了一把鬍鬚,微微一笑,但是如今笑容卻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魏昌寒似乎很滿足楚家衆人的反應,淡淡一笑,說道:“是啊,我風免派也是羨慕得很呢,不能收得如此的高徒。”
楚泰和不願再提陳一然,勉強笑了笑,看向其他人,目光落在張若雲的身上,說道:“魏掌門,老夫所猜不錯的話,這位便是貴高徒若雲了。”
“正是。”魏昌寒看向張若雲,說道:“若雲,還不給族長見禮。”
“晚輩張若雲見過族長。”張若雲向楚泰和行了一禮,答體還算得當。
楚泰和看到張若雲,心情總算是好了些,他觀察了張若雲一眼,還算滿意,緩緩點了點頭,忽然對楚雲寒說道:“雲寒,還不站起來給魏掌門行禮!”
楚雲寒聞言,站了起來,朝魏昌寒行了一禮,說道:“晚輩楚雲寒見過魏掌門!”他能感受到對面張若雲的目光,向張若雲看了一眼,只見張若雲的目光十分的複雜。
楚泰和對楚雲寒甚是喜歡,他左右看了楚雲寒和張若雲幾眼,連連點頭,撫須微笑,說道:“倒是相配。”
大家
心中都是明白張若雲和楚雲寒的娃娃親,聽着楚泰和的話都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然而魏昌寒和張若雲的臉色都十分的不自然,陳一然的臉色更是猛的一變。
魏昌寒勉強笑了笑,欲言又止。他看向楚雲寒,忽然說道:“楚兄,不知令侄……如今修爲如何了?”
“乃是赤通境界第五層的水平。”楚泰和說道。
“哦,原來是第五層的水平,也算是資質不凡了。”魏昌寒淡淡的說道。楚雲寒第五層的修爲在同齡人中不算低,但是在陳一然這個第八層修爲的天才面前,楚雲寒這點修爲又是顯得多麼的可憐。
楚雲寒能夠聽出魏昌寒話語裡的輕蔑味道,他目光轉動,緩緩看向對面一行人,只見張若雲的目光中明顯的含着不屑之色,而陳一然只是一臉的冷笑。
楚泰和臉龐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卻涌現着一股深深的無奈。楚家也有如楚統和楚雲寒這般資質上佳的好苗子,但是和玉虛觀的陳一然比起來,卻統統都被比了下去,並且差距還不是一星半點。
“不知魏掌門此次前來是爲何事?”沉默了一會之後,楚泰和便開口問道。他之前聽說魏昌寒帶着張若雲前來,還認爲是要商議兩家聯姻之事。不過如今又插來一個玉虛觀的少觀主,頓時又將情勢搞得有些複雜了。
初平城中三大勢力雖然說是三足鼎立,但是一直以來都是楚家和風免派的關係要近些,兩方之前也有着幾門聯姻,隱隱有着一種聯盟的關係。陳一然和魏昌寒的這股親近無疑是讓三方的關係顯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魏昌寒聽到楚泰和的話,身軀有着微乎其微的抖動,他擡眼看向楚泰和,勉強笑了笑,說道:“這次前來卻是爲了……和楚兄商量若雲和令侄兩人聯姻之事……”
“好,魏掌門請直說。”楚泰和的目光越來越沉,他似乎從魏昌寒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看出了什麼。他未置一詞,緊緊的等待着魏昌寒要說的話。
魏昌寒看着楚泰和這般模樣,心中涌現一股慚愧。當初這婚約乃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如今又要他來提出毀約,無疑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他乃是一派掌門,這種事情實在是難以說出口。他勉強又是一笑,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旁的陳一然看了魏昌寒一眼,霍然站起來,一把牽住了張若雲的手,朗聲說道:“魏掌門不好說,那便由晚輩來說,晚輩和若雲相遇,對若雲動了淑女之思,此生已發誓非她不娶……還望族長能夠解除先前的婚約,成全我和若雲的事情!”他的聲音堅定無比,緊緊的看着楚泰和。
張若雲也跟着陳一然站了起來,緊緊的拉着陳一然的手,剛纔那番話在她的心中翻滾,她美目如癡,癡癡地看着陳一然,說道:“若雲也非一然哥不嫁,還請族長能夠成全!”
兩人說出這麼一段話,全場譁然,楚家衆人都是義憤填膺,堂堂楚家,居然被人這般戲耍,赤裸裸的悔婚,這將置楚家顏面於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