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韻的目光更驚,說道:“不可能!你明明和楚統打成了平手!”
楚雲寒看了方離韻一眼,說道:“第五層就不能和第六層打成平手嗎?你須知人之潛能最是神奇,一旦經由觸發爆發出來便是一股神力,所向披靡,我不過震懾住了楚統,潛能還不算爆發出什麼。”
方離韻被楚雲寒一番言論弄得心中困惑,說道:“怎麼可能,我從來就沒有聽人說過還有這事……”
楚雲寒淡淡看了方離韻一眼,說道:“那表小姐可曾聽人說過,我楚雲寒不僅不是一個廢物,而且比你們都要強。”
方離韻的目光一陣明滅,想起自己以前對楚雲寒的輕視,再對比於自己現在的處境,心中泛起一陣動盪。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經承認輸給了你,你又何必還要再次奚落。”
楚雲寒淡淡一笑,說道:“我沒時間想着怎麼奚落你,我不過正好說到這裡,至於奚落之意,都是你自己想象的。”
方離韻咬了咬嘴脣,憤怒的說道:“你用賭約要挾我做你的婢女,這還不算奚落嗎!”
楚雲寒哼了一聲,說道:“你若是覺得是奚落了你,儘管走便是。”
“你……”方離韻心中怒極,恨不得拂袖便走,但是她性子高傲,終究是不肯反悔自己答應下的賭約,她的目光明明滅滅,看着楚雲寒的目光十分的複雜。她花了好久的功夫才平息下了心中的動盪,說道:“楚雲寒,你回答我,你以前是不是故意和我們示弱……其實你一直都很強……”
楚雲寒看了方離韻一眼,說道:“你覺得呢?”
方離韻看着楚雲寒的目光更加困惑,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一聲輕嘆,說道:“想想也是,你繼承了你母親的血統,天賦又怎麼會差呢……”
楚雲寒聞言猛的一驚,霍然站了起來,緊緊的按住着方離韻的雙肩,激動的說道:“你知道我母親的事情?”
“哎呀,你用這麼大力做什麼!”方離韻滿臉羞憤的退後,推開了楚雲寒的手。
楚雲寒仍舊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滿眼盡是激動之色,說道:“你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
方離韻看到楚雲寒這般激動模樣,心中微微震驚,說道:“你便這樣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嗎……”她頓了一頓,又說道:“二家主沒有和你說?”
“快告訴我!我母親到底是誰!她爲什麼要離開我!”
方離韻的目光一陣抖落,忽然之間她竟似乎有些害怕看到楚雲寒那種激動的目光了,不由自主的,她將頭撇開了一些,緩緩說道:“你母親的事一直都是一個隱秘,便是家主也不明情況……既然你父親不打算告訴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便也不和你說了……”
忽然之間雙肩一沉,卻是楚雲寒的雙手又緊緊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求求你,告訴我!”楚雲寒直勾勾的看着方離韻的眼睛,語氣中摒除震顫和激動之外,是深深的哀求之色:“求求你,告訴我,我母親到底怎樣了……”
方離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楚雲寒眼睛中的痛苦之色,如同一個被遺棄的嬰兒臨死前對這個世界的哀嚎,她心中又是一陣顫動,竟而沒有掙扎。她能感受到楚雲寒雙手中蘊含的赤熱溫度,她輕輕的說道:“你不要再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楚雲寒緊緊的看着方離韻,雙手震顫着,許久之後他終於是頹然放手,緩緩退後幾步,苦澀一笑,說道:“我不會再問你了。”
“你……”方離韻看着楚雲寒這副模樣,心中忽然一悸,不知爲何,對着這個本該是敵視的男子,她的心底深處竟泛起一陣同情。她有些不忍,想要對楚雲寒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
楚雲寒澀然一笑,說道:“不用你告訴了,等我達到橙通境界的時候,自然會親自去問父親的。”
“什麼?你要達到橙通境界?”方離韻失聲叫道,吃驚無比的看着楚雲寒,沒有想到楚雲寒的目標居然是橙通境界!她驚聲說道:“你可知道初平城百年來還從來沒有誕生過橙通境界的高手,便是家主,也不過一直停留在凡通境界第九層的修爲……”
“這些我都知道。”楚雲寒目光閃爍,語氣中透露着一股堅定無比:“只是我一定要達到橙通境界!我楚雲寒一定能做到的!”
“你不要癡心……”方離韻心中大驚,便要譏諷一句“癡心妄想”,話未說完卻又停住了,她緊緊的看了楚雲寒一眼,卻是忽然想起楚雲寒在族比大會上的屢次驚才絕豔,眼前的男子似乎總是那般的深不可測,單單說先前,她又哪裡會相信楚雲寒能夠打敗她。一想到這點,她的目光忽然陷入難言的困惑之中。
“夜深了,你到隔壁廂房去睡吧,我修煉一會兒便要睡覺了。”
此時楚雲寒整個人的氣息彷彿冰山一般,他的臉龐上再看不到任何的波動,他緩緩的一揮手,向方離韻說道。
“哦。”方離韻輕輕的應了一聲,又看了楚雲寒一眼,
緩緩的走出房間。楚雲寒的情緒似乎能傳染一般,此時她的內心之中也傳蕩着一股惆悵的情懷,楚雲寒剛纔那股歇斯里地的叫喊模樣一直都在她的腦中縈繞不斷。
這夜方離韻難以入眠,環境的陌生倒是在其次,真正影響着她的是楚雲寒。好不容易進入到迷濛狀態,方離韻睡意漸濃,忽然聽得隔壁一聲悲慟絕倫的夢囈:“母親!”那股聲音不絕,有愈演愈烈之勢,內裡帶着深深的絕望和掙扎。
方離韻頓時被驚醒,黑暗中她的雙眸抖動着,心中那個形象越發的清晰,最開始那個窩囊的印象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複雜難言的感覺,天賦深不可測,修爲驚才絕豔,意志堅定無比,卻又如同一個孤苦孩子般讓人心疼。
“他的心中也埋藏着那般悲慟絕倫的痛苦麼……”方離韻心中想道,黑暗中的雙眸抖動着。
第二天一覺醒來,楚雲寒感到微微疲憊。他自然不知道昨晚自己發出的那些驚人悲慟的夢語,更不知道方離韻對他看法的不斷改觀,他現在的打算是進入到家族藏經樓中,學習家族高等武技。
經過一場族比大會,他對自己的弱勢已經是十分的清楚,沒有高等武技的支撐,單單是修煉的提高,臨敵時是十分吃虧的。就比如對上方離韻的那一戰,他和方離韻的修爲相當,武技品階卻差方離韻太多,這才導致了短短几個交手便讓方離韻的“若水引”給束縛住,要不是他憑着一股拼命的狠勁再加上一些運氣的成分,最後的情勢也完全不可能逆轉。
只有擁有了高級的武技,才能將自身的修爲更好地發揮出來。一個轉瞬的時間內,楚雲寒已經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路過隔壁廂房,早已人去樓空。想想也是,似方離韻這般自視高傲的人,又怎麼肯讓別人知道她爲人做婢女的事情,一大早自然就要趕回去的。
楚雲寒隻身前往家族藏經樓中。在族比大會上他聲名鵲起,成爲家主最爲看好的種子,如今已是楚家中人盡皆知的事實,藏經樓的一隊護衛都認得他,臉上堆積着恭敬的笑容。
“雲寒公子!”護衛統領楚祿微笑着朝楚雲寒拱了拱手。
楚雲寒點了點頭,掏出懷中的白玉玉佩,遞到楚祿的面前,說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可以,雲寒公子只管進去便是。”楚祿臉上的笑容又更深了幾分。他豈能不認識那白玉玉佩,分明是家主的貼身之物,心中很是吃驚,沒有想到楚雲寒居然被家主如此看重。
“好。”楚雲寒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