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陳一然緩緩後退兩步,呆呆的說道。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虛幻的夢境一般,他萬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然而臉龐上的疼痛和臺下衆人的反應又是如此的真實,他的心中陷入到深深的驚駭和猙獰之中。
“不錯,不錯,有點意思……”嚴六公子看着楚雲寒,點了點頭。他向旁邊站立着的楚泰和看去,說道:“楚家族長,他便是你楚家嫡系子侄了?”
楚泰和分別看了鄭觀主和魏昌寒一眼,目光中隱隱顯現出一股得意之色,他迴轉頭來,回答着嚴六公子的話,恭敬應道:“正是蔽侄楚雲寒。”
嚴六公子點了點頭,頗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們楚家的功夫倒是有些門道,有些看頭。”
鄭觀主忽然看向楚泰和,目光中神色複雜,他深深的說道:“楚兄,令侄使的不知是楚家哪門功夫?”
楚泰和傲然一笑,說道:“我們楚家功法講究隨機應變,後發制人,蔽侄用的並不是什麼特定的招式,而是尋機制敵……”他頓了一頓,接着淡淡說道:“令高徒真的也是第八重的修爲嗎?同是第八重的修爲,爲何輕易便被蔽侄打敗了?”
鄭觀主的臉色一變,吸了一口氣,說道:“什麼打敗了?比試之中偶有失手也是十分自然,這場比試還沒有結束呢,楚兄這般早便下了定義,是不是太早了些?”
楚泰和說道:“鄭觀主慧眼如炬,從現在這樣看來,難道還分不出勝敗?”
“是麼?”鄭觀主眼皮一抖,故作淡定的說道。
“你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臺上的陳一然猙獰地看着楚雲寒,歇斯底里的嚎叫道。
楚雲寒淡淡的看了陳一然一眼,說道:“陳少觀主,你怎麼不去看看你的若雲妹子的反應,她的表情會欺騙你嗎?”
陳一然直直的向臺下看去,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張若雲,只見張若雲的臉龐上正顯現出一股極度的驚慌失措,目光深處的恐懼根本無法掩飾。
他渾身一震,緩緩後退,內心之中升起一股極度的荒謬感。
張若雲生怕楚雲寒贏得了勝利,她心中恐懼至極,聲音顫抖的喊道:“一然哥!你一定要打敗他……一定要……”
陳一然被這股聲音深深刺激着,他目光如同厲鬼一般,直直的看着楚雲寒,忽然爆喝了一聲,緊緊捏住手中的流韻刀,不顧一切的向對面的楚雲寒衝去。
“我要殺了你!”陳一然心智已亂,他施展出的“劍刃意”已經顯得有些混亂,只是一味的涌出靈力轟擊。
陳一然的攻擊看似兇猛無比,不過在楚雲寒看來,一切的攻擊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先前陳一然好好的施展“劍刃意”都不能奈何他半分,更何況現在的招式混亂。
每一道光暈閃過,都在臺上轟裂開來,高臺之上被炸的面目全非,不過這根本傷不了楚雲寒分毫,他的步法就如同
舞者一般曼妙,隨意的幾個參差就將所有的攻擊輕巧的避開。
忽然聽得“叮!叮”兩聲,楚雲寒躲過幾招攻擊之後,突然反擊,他從看似密密麻麻的劍意中穿梭進去,手指彈出,準確無比的彈在流韻刀的刀身上。
手指彈落,流韻刀布滿白色光華的刀身上忽然盪出一陣漣漪。這陣漣漪過後,流韻刀的攻擊便頓了一頓,依靠着刀鋒幻化出的萬千劍意一下子便嘎然而止。
楚雲寒的另一隻手輕巧穿過,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迎了上去,再次狠狠的拍在了陳一然的臉龐上。
“啪!”的一聲。就如同剛纔的重複一般,這一聲過後,陳一然再次跌翻在地上。
“譁!”的一聲,周遭衆人再次譁然,他們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怔怔的看着場中的情形,目光中流露出極度的震驚之色。
現在已不用任何人來說明,大家都十分的清楚了,楚雲寒的實力比之陳一然高上絕對不是一星半點的了!
“啊!”張若雲壓抑不住心頭的驚恐,失聲驚叫。她呆呆的看着臺上的情境,就如同見到了鬼一般!
東方高臺上鄭觀主的臉色已是十分的難看了,他的臉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他能夠聽到旁邊楚泰和的一聲輕輕的嗤笑,卻不敢回頭和楚泰和對視了,只能是強自控制住臉龐上的情緒波動。
他的心中已經是翻蕩一片,他之前答應陳一然的請求,讓陳一然在第一輪上打敗楚雲寒,卻從來沒有想到陳一然反而會在這上面失利。
“如今看來,楚家這小子乃是楚泰和迷藏的底牌了,這般說來,一然肯定是要被楚雲寒給打敗,第二輪想必是要缺席了,自家門派的整體實力肯定要減弱……不過好在自己這邊還有太祖,有着太祖坐鎮,龍顏礦脈終究是不至於丟掉的……”他心中暗道。
忽然的,不知不覺之中,他又瞥了楚泰和一眼,他見到了楚泰和臉龐上那副淡淡的笑意,心中再次驚駭,驚慌想道:“既然楚家可以隱瞞楚雲寒的實力,難道便不可以隱瞞其他的後招嗎?莫非楚家的實力還不僅於此?”
一想到這點,鄭觀主的心中便如同壓力一塊石頭一般,竟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玉虛觀今年來的崛起可謂都是依靠着龍顏礦脈,絕對不可以丟掉。
如今排風、淨月、左明三位門派的中堅力量都已經缺少了,更是需要龍顏礦脈培養大批後起之秀的關鍵時候,又怎麼能夠失去龍顏礦脈?
他幾乎是可以想象,一旦失去龍顏礦脈的掌控權,玉虛觀便將迎來真的厄運!冰旻太祖年事太高,對於飛昇橙通境界一事又無能爲力,遲早有天要消亡,而楚家有着楚雲寒這等人才,遲早是要再添一個第九重高手的,一旦楚家也擁有了兩位第九重的高手,那麼缺少中堅力量的玉虛觀便將開始被楚家壓着打了!
幾乎是恍然之間,鄭觀主有了另外一種可怕的預感,那就是一旦失去龍顏礦脈的掌控權,
那麼玉虛觀就將開始一蹶不振,永遠失去了和楚家爭霸的可能!
這個想法是如此的可怕,他深深的看着臺上的楚雲寒,心中涌出了一分殺意。
“混賬!”陳一然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目光已是血紅一片,他現在已經和瘋子並沒有什麼兩樣了,披頭散髮的向楚雲寒攻去。
楚雲寒一聲冷笑,輕鬆的躲避着陳一然的攻擊,一邊大聲問着東方高臺上的嚴六公子:“六公子,敢問是不是依你所說,不可重傷於他?”
嚴六公子點頭說道:“沒錯!你倒是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楚雲寒目光閃動着,他遊動兩步,對陳一然又施展開了攻擊。
只聽得連續的“啪!”“啪!”“啪!”“啪!”四聲。在轉瞬之間,楚雲寒已經是又給了陳一然四個耳光。
隨着最後一聲響亮,陳一然翻然倒地,臉龐上已經是浮腫不堪,嘴邊鮮血四溢。
楚雲寒踩在陳一然的身上,對着東方高臺上大聲喊道:“魏掌門,不知晚輩算是贏得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
魏昌寒此時的臉龐上已是凝重肅然一片。之前他無意感受過楚雲寒身上那股神秘的王者氣息,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對,是以和楚雲寒打下了那個約定,而如今在大會比試之上,當楚雲寒真的是將陳一然擊敗了,他又感到十分的驚駭了:楚雲寒的實力竟比之陳一然高上這麼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臺下人羣中的張若雲顫聲叫道:“不!師父!你不能答應他!”
“閉嘴!”楚雲寒忽然嚴厲斥道,他不再理會張若雲,看着魏昌寒,說道:“魏掌門,晚輩等你一句話呢!”
魏昌寒目光一陣明滅,他頓了一頓,斷然說道:“沒錯!你贏得了約定!”
“不!”張若雲一聲驚叫,她似乎已經預感到了惡魔的籠罩。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情緒動盪也是太過劇烈了,忽然眼前一白,便頹然癱倒在地上,卻是昏迷過去了。
“師妹!”黃玉林十分擔心張若雲的情況,連忙過去。
“扶下去。”魏昌寒面無表情,揮了揮手,命令着道。
楚雲寒根本就不去看張若雲一眼,他的臉龐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終於一雪前恥了。那個屬於他的東西,他已經通過自己的能力又將之重新奪了回來。儘管這個東西他從來就不曾喜歡,但是也不能允許別人用這種方式來侮辱他!
嚴六公子皺眉問道:“約定?你們之間約定了什麼?看來是和暈倒的紅裙女子有關了。”
楚泰和轉過身來,對嚴六公子微微一笑,說道:“六公子,這事情說來有些話長,請容老朽容後再稟,如何?”
嚴六公子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鄭觀主忽然緊緊的一咬牙,對楚雲寒喝道:“楚雲寒,既然已經贏得比試,何必還要再行羞辱,下來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