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明看着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三輪的姑娘,幾句話就說出能改變整個國家的鹽制。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楊家能從燕縣一步步重入京師,年禮重到讓柳家自慚形穢。
說不出的讓人信任的感覺,柳夏明不再遲疑,應下此事。
柳家送走楊巧月一行人後,柳老爺暗自感嘆:“楊家有女,今日真的讓我自嘆不如。”
“父親覺得她說的有幾分能成?”柳夏明認真問道。
柳老爺喃喃道:“九成!”
次日朝堂,柳夏明當衆提出此案,以三皇子爲首的一脈立即出聲強烈反對,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
楚天河一反對,吏部、刑部、禮部三大尚書立即跳出來反對,怒斥柳夏明動搖國本,其心可誅,當斬。
柳夏明當衆被口誅筆伐,嚇得臉色蒼白,心底暗自後悔,怎麼莫名就信了楊巧月,這下可如何是好。
他還沒來得及反駁,當朝翰林大學士蔡民節率先出聲,支持了柳夏明的意見,他是文官之首。
說出現今鹽制壟斷的弊端,無人敢反駁,就是三皇子都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立即出聲。
因爲宣德帝開口了,他緩緩說道:“柳卿蔡卿所言正合朕心意,昨日安老王爺也提到鹽制一事的改革,朕思考了一夜覺得確實應當進行改制,已經延續了十數年,稅收一年比一年少。”
楊賈配隨後也從京師府的情況表達了他的看法,民衆鹽並不便宜,而且貴得怨聲不斷,朝廷的稅後卻少了。
一些跟風的官員,立即紛紛附和,皇帝都說了要改,誰敢說不。
楚天河陰沉着臉,這事分明就是有人要動陸家。
宣德帝最後將此事讓柳夏明全權負責,先試驗滷水曬鹽的產量,全權交給他,在京師府試行,若是可行,便全國推廣。
此事定下,當天就傳遍了京師府。
楊家
楊巧月正在涼亭煮茶,尹潔茹、賀衣衣、勞欣怡、木恩恩她們都在,今日到家裡來看她。
“小月,看來你的身體總算恢復了,前段時間大家都嚇壞了。”尹潔茹說道。
自從楊穆義去了木山關之後,她知道賀峰的安危無礙,以前活潑的性子又回來了。
賀衣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她能夠靠自己的手藝養活一大家子女眷,等兄長回來。
楊巧月笑着拿出兩封信遞給她們二人:“看看,給你們的!”
兩人一臉疑惑,看過之後,兩人眼眶殷紅,忍不住流出眼淚,這次是幸福的淚水。
楊巧月昨日看了五哥寫給她的信就知道,找到賀峰了,雖然受了傷,總算沒有大礙,讓她們安下心。
兩人擦着眼淚將信緊緊攥在手心,幾個姑娘看着相視一笑。
楊承棟從外面過來院子,打斷了她們閨中好友敘舊。
“小妹,大事!”
賀衣衣尹潔茹勞欣怡她們見楊巧月有事要忙,便先後告辭離去,木恩恩送她們回去。
她們走後,楊巧月沒等楊承棟開口,便笑道:“是不是鹽商要改制的事。”
“你怎麼知道……。”楊承棟一臉狐疑,隨後若有所思,想到昨日小妹和母親去柳家送年禮,恍然大悟,這根本就是自家妹妹的手筆。
他還在想,柳家姻舅舅平靜了十幾年,一下變得那麼勇。
楊巧月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陸家和後面的人暴跳如雷,嘴角微微上揚,這可纔剛剛開始。
陸家現在只期盼着新的製鹽辦法不能高產,可惜他的希望落空。
自從朝廷宣佈此事之後,第五日柳夏明按着楊巧月給的辦法,親自督導,增產三成有多。
立即和府衙配合,開始在京師府推行鹽商新制度,不再是由陸家壟斷,而是所有商家都能競爭。
直接受益的便是老百姓,鹽價成直線下跌,私鹽的生存空間直接被打壓。
能低價買到正規鹽,誰還沒私鹽。
京師府掀起鹽改制風暴的同時,楊巧月的三大掌櫃管增、阿蘭、阿菊入京師了。
楊巧月正要準備補充物資,開始向陸、賈發起進攻,才發現一個尷尬的事,空間時間莫名成了0。
纔想起,被襲擊那晚花了幾十萬秒,應該還剩點,可能是那些藥花的時間,倒是被物資空間救了命。
只得老實去郊外稀土山補充時間,每天過去挖土,一座山像被吃了一口,漏出個大洞。
第一天補充二十萬秒的物資,第二天賣給屠家,反攻號角由屠家開始。
屠家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等來了極品茶葉和醬香酒,在陸賈兩家自亂陣腳時,三街八坊重新開張。
原先退出行會的鋪子頓時傻了眼,這些物資不供給非三街行會鋪子。
他們原本怕被屠家連累紛紛退出,如今陸、賈兩家自顧不暇,三街八坊重新崛起,又想回到行會。
如何處理內部的事便是屠家的事情,楊巧月並未多管,若是這次還是扶不起的阿斗,她會毫不猶豫放棄屠家的合作關係。
楊巧月的御雪南莊鋪子重新開張,三街的奇珠鋪子也重新開張。
梅大掌櫃負責御雪南莊鋪子,三街的奇珠鋪子;菊大掌櫃負責拓展新果罐頭鋪子和協調商船運輸;蘭大掌櫃負責入駐屠家第八坊瓷品坊,準備向海外拓展瓷品,阿蘭來時已經和妙家談過。
楊巧月怕其他商賈礙於陸家背後的勢力,還是不敢插手鹽業,她要讓管增負責商鹽,直打陸家七寸。
他們知道入京師的目的,知道對方差點害了大姑娘喪命,還趁人之危,差點吃下楊家。
這次就是要讓對方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已經開始進展。
陸家,賈家終於緩過神來,最近這些事根本不是巧合,全是楊巧月的陰謀。
四大掌櫃同時出手,立即在京師商場掀起血雨腥風。
陸賈兩家知道這次內憂外患,絕對無法抵抗攻勢,身後的權力人物都讓他們示弱求和,以保留主頁,等將來有機會再對抗。
可惜楊巧月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這日,陸坑、賈愚兩人親自帶足誠意金一萬兩,上門拜訪楊巧月,求放過。
楊巧月沒有避而不見,大大方方接見兩人:“什麼風把兩位東家吹來了?距離上次見面可是過去兩月有餘了,最近生意可好?”
兩人面露尷尬,陸坑自嘲笑道:“楊東家不要開我們玩笑了,大姑娘年少有爲,我們甘拜下風,這是一萬兩誠意金,能不能請大姑娘讓手下的四位大掌櫃手下留情,放過陸家的鹽路。”
“賈家同樣獻給楊東家一萬兩誠意金,能不能請楊東家放過賈家的瓷品,我願意給出一半份額。”
陸坑聞言,一咬牙:“陸家也願給出一半利潤。”
楊巧月看着兩人一臉肉疼的神情,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接受一樣,饒有興致盯着他們,不說話。
陸坑和賈愚透着帷帽看不清楊巧月的反應,隨着大廳陷入安靜,內心不禁緊張起來。
“兩位是等着我接受這個獻金和你們的提議嗎?”楊巧月笑道。
兩人聞言,心裡咯噔一下,果然不行,皺起眉頭:“那楊東家想要如何才能罷手!”
“如何?哈哈!”楊巧月冷笑,“若是我此次沒醒來,楊家的下場會如何,你們便會如何。”
兩人渾身一震,她果然想要徹底滅了他們兩家。
“大言不慚!”他們幾乎異口同聲怒道。
楊巧月隨手把給他們的茶水倒掉,杯子倒叩在桌面,下了逐客令:“你們,根本就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