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的情緒恢復得很快,輕輕恩了聲。
“明日我要去蘇州府找四哥,他在水師,應當有認識的水路,安排分兩路進行。”
“好,你去吧,帶上阿秋,阿茂阿亮他們,多帶些人!”楊賈配叮囑道。
“會的,一隊運輸隊會跟我一起過去。”
楊賈配知道楊巧月一向不用他操心,沒有插手她的事。
楊巧月趁着時間還不晚,立即帶着人到新南莊,通知運輸隊過來裝車。
當晚,數十輛軍糧車在新南莊裝好,天未亮就悄然離開丹州,前往南邊境。
楊巧月一夜沒有休息,第二天繼續安排好家中的事情,阿茂要處理新南莊,便沒讓他通行。
她只帶了管秋,和運輸隊前往蘇州水師。
臨走前,叮囑阿茂盯緊木家和陸家,朝廷大赦,讓木老爺躲過一劫,這其中一定有鬼,看看他們玩什麼把戲。
楊巧月心中擔心的不是木陸兩家,而是背後那隻推手,到底是不是和她猜想的一樣。
蘇州府,距離丹州府不遠,一日路程。
這裡是南方唯一有波斯,波爾多嘞爾等外商通商口岸的州府,楚朝唯一的水師也在這裡成立。
人傑地靈,外商繁榮,丹州府跟這一比簡直就是大霧小巫見大巫。
第二天楊巧月一行人就到了蘇州府地界,一大羣人突然進城,引來不少人關注。
正要打聽水師,忽然一羣府衙的官兵攔下他們的去路。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做什麼的?”爲首的官差喝道。
阿亮朝轎簾看了眼,見大姑娘沒動靜,會意讓自己應對。便朝對方拱拱手:“回官爺,我們打丹州府來,來此地找親友的。”
“帶着這麼一大羣人來尋親訪友?”爲首的官差語氣帶着質問,“找什麼親戚!在什麼地方!”
阿亮不禁皺起眉頭,這些官差把他們當犯人一樣來審,他都有些不悅,更何況大姑娘的性子。
果然,下一秒,轎內楊巧月冷聲說道:“我們是犯人嗎?你有什麼資格攔下我的馬車質問!”
話落,四周陷入詭異般寧靜。
爲首的官差聽到這聲呵斥,一下沒反應過來,被罵懵了。
楊巧月緩步從轎子下來,戴着帷帽,但身型一看就是年紀不大的孩子。
官差回過神,皺起眉頭:“我們例行巡查,近日蘇州府盜匪橫行,我們有責任盤查!”
語氣比剛剛緩和些,但依舊沒把路讓開。
這人就是這樣,你橫他就弱,你想以理服人,他偏偏蠻橫。
“證據!”
“什麼?”
楊巧月淡淡說道:“既然官差大人攔着不讓我們離去,顯然是有證據,我問你拿證據,證明我們是盜匪!”
他們哪來的什麼證據,只是看他們一羣外地人,故意上來找茬,以爲她會息事寧人,給錢罷了!
楊巧月見他們相互望來望去,繼續說道:“看來是沒有了,那麻煩把路讓開,好狗不擋道。”
官差臉色難看,平日老百姓看到官府早就嚇得語無倫次,哪還敢頂嘴,還罵他們是狗。
要麼這人腦子不好使,要麼就有所倚仗。
顯然,如此伶牙俐齒的人腦子沒什麼問題。
“大家退開!”爲首的官差最後還是不敢過分得罪,把路讓開。
楊巧月這纔回到轎子,落簾時說了:“既然官差大人這麼好奇我們去哪,那請幫忙帶路去水師。”
官差們聞言,面色一震,水師可是隸屬指揮使司軍隊。
這女子果然不是普通身份!
爲首的官差騎虎難下,只得走在前面帶路,他倒要看看她們是不是去水師。
有人帶路,楊巧月倒是省了找地方的功夫。
半個時辰後,他們到了江南水師駐地外面,被士兵攔下。
“軍機重地,不得擅闖!”
楊巧月走下馬車,主動說道:“我是楊穆忠妹妹,有急事找他,勞煩通報。”
“你是楊大人的妹妹?”守衛有些詫異。
楊巧月有些不解對方的反應,點點頭:“如假包換!”
“原來是楊家大姑娘,我這就進去通報,百戶大人現在應該在訓操練。”對方一改剛剛臉上的煞氣,憨笑道。
爲首的官差聞言,沒想到這人真是來水師找人的,還是百戶長大人的妹妹。
不過這身份也只比他高一階而已,可撐不起她那麼囂張的性格。
不一會兒,楊穆忠小跑着出來,遠遠看到楊巧月,果然是七妹。
“小妹,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楊巧月看着本來皮膚就不白的四哥,來到水師幾個月,更黑了,笑道:
“家中一切安好,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呀,來這邊幾個月也不給家裡去封信報平安。”
楊穆忠憨厚搔搔頭,“一直忙着訓練,忘了。”
“大人,這就是你那個很厲害的妹妹嗎?沒想到年紀真的這麼小。”剛剛進去通報的士兵好奇道。
軍中多爲豪爽之輩,大家並不擺身份架子。
“去去去!忙你的!”楊穆忠沒好氣道。
他看楊巧月身後帶了許多人,定是有事,“走吧,帶你們去落腳,軍中姑娘家可待不了。”
“不打擾你訓練嗎?”楊巧月問道。
“不礙事,我同僉書大人說過了。”
楊巧月便沒多說,她還有正事要辦。
一行人離開了水師操練處。
衆人走後,那名官差還留下,門前的守衛一臉凶神惡煞:“這位差爺還不離開!”
態度和剛剛對待楊巧月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官差也不在意,私下問道:“這位小兄弟,這楊家大姑娘什麼來頭?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你得罪她了?”
“不算吧。”官差有些發虛。
士兵語重心長警告他:“差爺可不要看楊家大姑娘年紀小就擺譜開罪,她是丹州知府的千金。”
官差愣住,竟然是知府的千金。
“這還不算,她有兩個兄長是邊境副千戶,剛剛那位是四哥,剛來1個月便剿水匪數百人,立下大功,升了百戶。至於楊大姑娘本人的事蹟,那在我們軍營可是傳奇,好了,說得夠多了,差爺該走了。”
官差被下逐客令,一臉苦澀,沒想到當街隨便一攔就踢到鐵板。
這些人哪個不得讓他喝一壺,希望別丟了飯碗……。
楊巧月可沒興趣記着這種小事,她正和楊穆忠說了此次過來的事情。
楊穆忠面色凝重,“船商的速度要比軍營的快一倍,最好是走商船,載貨量也大。”
“也行,眼下時間就是一切,四哥有認識的嗎?”楊巧月問。
“有是有,江南地帶的港口大船隻有兩家,都是他們的貨船,勢力很大,但想讓這幫人送軍資估計有些麻煩。”
楊穆忠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