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獷男音所說的節制是什麼,不用刻意的去猜,也知道他的意思。
穆茶的臉色越發陰沉,他雙手握住門把,“吱啦”一聲,將大門朝里拉開了。
“叫什麼叫!就屬你嗓門大!”沒什麼好氣的兇了門外的男人一聲,也不理會獸男在他話音落下後,浮現出來的“你懂得”的淫.笑,穆茶身子向旁邊一側,雙手插胸的把過道讓了出來。
來人全當穆茶是欲.求不滿所以才衝着打斷了他“好事”的自己發脾氣,看着穆茶滿臉兇惡的模樣也不惱,人高馬大、魁梧健壯的獸人大步邁入木屋內,嬉笑着把手中碩大的石盆穩穩當當的放在了桌子上。
石盆裡不住的向外冒出騰騰熱氣,獸人笑嘻嘻的望着石榻上的蘇芷,很是客氣的喚了一聲:“姑娘,來吃飯吧!”
別看來到了狼族部落這麼長的時間,但蘇芷的交際範圍實在有限,再加上她寡言少語,基本不同獸人們交流和說話,因此,就連親手爲她治病,照顧了她許久的阿扎,也不清楚她真名,而是用“雌性”兩個字來稱呼她。
所以,蘇芷究竟叫什麼名字,在狼族部落裡,還真沒人知道。
好在木屋裡這會兒只有她一個女人,獸人口中的姑娘指的當然是她了,聽到獸人的呼喚,蘇芷“唰”的一下擡起了頭,朝着獸人看了過去。
眼見蘇芷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的身邊,獸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彎腰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目睹着蘇芷裹緊了身上的獸皮,身形一動,雙腳踩在了地面上。
肉湯可是獸男親手做出來的。異常得瑟的偏過頭衝着穆茶擠了擠眉,弄了弄眼,他“嘿嘿”一笑。又把視線重新集中到了蘇芷的身上。
說起來蘇芷是真的餓了,昏睡了大半年的時間。她每日只能在阿扎的幫助下,靠吸食一些流食來維持身體所需的能量。受到流食形式上的限制,蘇芷的飲食中自然很難接觸到葷腥一類難消化的食物,被迫吃了半年多的全素宴,她對葷腥的渴望,早就達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
蘇芷之前還算是標準的身材,經過這樣的一折騰,明顯變得瘦骨嶙峋、不堪入目。
無論獸人的手藝如何。畢竟這是她自清醒以來第一次聞到肉塊傳出的香氣,蘇芷絲毫不挑剔的,滿臉興奮的一步緊跟一步的走到了石桌子前。
熱氣撲面而來,看着濃郁的肉湯中散發出乳白色的光暈,蘇芷的口水都快從嘴角滴落了,根本用不着獸男作介紹,她隨手從石盆裡拿起擺在其中的木頭湯勺,舀了滿滿一勺的肉湯倒入到自己剛剛使用過的石杯子裡。
“好喝嗎?”獸男雙目放光的望着蘇芷狼吞虎嚥般的動作,眼見杯子裡的肉湯馬上就要到底兒,獸男興致高昂、滿面紅光的主動拿起湯勺又爲蘇芷添了整整一杯。“我那兒還有一大鍋,你要是喜歡,我這就給你端來!”
獸人將肉湯端來的過程中。就已經將肉湯晾涼許多了,蘇芷輕輕吹了吹,感覺口腔能夠承受住肉湯的熱度,便再一次不顧形象的將肉湯喝了個精光。
別說,眼前的獸人雖然長得糙了點,手藝卻很不錯,老虎肉做成的肉湯不僅沒有半分的腥臭味,肉湯含入口中,反倒會在口腔中縈繞出一股濃郁又醇厚的清香。
好奇的朝着石盆瞟了一眼。就見肉湯的表面漂浮着幾個像桂圓一樣大小的棕黃色的小圓球,想來肉湯之所以會擁有清香味。就是從那幾個圓球中傳出來的。
把最後一塊老虎肉嚼碎嚥了下去,蘇芷正要小雞啄米般的點着頭示意自己非常喜歡。還不等她將仰起的下頜點下去,身旁的男人突然“啊”的發出一聲痛呼。
“老大你幹什麼!”捂着被敲痛了的後腦勺,獸男詫異的轉過身子看向了行兇的穆茶。可惜還不等獸人將責怪的怨言說出口,穆茶又在他的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
“夜裡還是吃的少點好!去去去,回你的狗窩裡去,別在這兒礙眼了。”
無視着動作一瞬間變得呆滯的蘇芷,穆茶看似冷靜和威嚴的同站在石桌旁的獸男說道。
這個滿臉委屈的獸男正是之前跟着穆茶一起回到木屋裡的三個獸人之一,他有一個非常符合他形象的名字,叫做大塊頭明,因爲每日陪在穆茶的身邊出生入死,大塊頭明以及他另外的兩個小夥伴,甚至比壓律還要和穆茶親近。
平日裡沒大沒小慣了,大塊頭明從來沒有真正的將穆茶當做過自己部落裡的狼王,除非是在外人的面前或者是戲弄穆茶,他們纔會恭恭敬敬的喚他一聲大王,否則,這三個傢伙一向都是以“老大”來稱呼穆茶的。
當着蘇芷的面大塊頭明原先沒打算把私底下的稱呼叫出來,可這會兒被穆茶猛地一敲,腦袋吃痛,大塊頭明將臨走時小夥伴們特意囑咐的注意事項瞬間忘了個一乾二淨。
怨念的瞅着兇巴巴的穆茶,大塊頭明如同被拋棄的怨婦,委屈的揉着被敲痛了的後腦勺,置若罔聞的無視着穆茶讓他從哪來回哪去的話,他憤恨之下,突然做了一件讓在場三個人都愣住了的事情。
只見,大塊頭明倏地向着蘇芷的身旁一撲,在穆茶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一把扛起正挑揀着石盆裡肉塊,大口大口偷吃的蘇芷,健步如飛的從木屋裡跑了出去,奔向了自己的屋子。
等穆茶回過神兒的時候,大塊頭明已經扛着倒栽在他肩頭,因爲顛簸而快要吐出來的蘇芷跑了幾十米遠了,穆茶的腿長,大塊頭明的腿也不短,他兩步並一步的狂奔着,不容穆茶追上來,就已經跑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了。
和大塊頭明住在一起的成子與二黃正用削尖了一端的犀牛骨頭扎着石鍋裡的肉塊吃,二黃剛將最大的一個肉塊塞到口腔裡,還不等他咀嚼完吞嚥下去,伴隨着大塊頭明用腳將木門“砰”的合在一起的巨響,動作一滯,肉粒頓時嗆到了他的氣管中。
整張臉瞬間漲到了通紅,二黃瘋狂的咳嗽起來,他俯着身子用手壓住了胸口,一時間連擡起手指向大塊頭明的力氣都沒有了,成子同樣被大塊頭明的動作驚了一瞬,好在他運氣不錯,食物尚且沒有送到口中。
連忙把高舉着的食物往石鍋裡一扔,成子迅速站起身子跑到二黃的後邊,爲他捶打起了後背。
口中的肉屑全都吐到了原本當做垃圾桶用的木筐裡,在成子的幫助下,二黃總算把嗆入氣管中的肉末咳了出來。眼見他的咳嗽聲終於慢慢緩和,成子這才抽出功夫,雙眉微立的看向了把蘇芷放在地上的大塊頭明,氣憤的斥責出聲:“阿明,要死啊你!”
穆茶的木屋離他們居住的屋子並不遠,可扛着一個人的百米衝刺,仍讓大塊頭明“呼哧呼哧”的氣喘吁吁,看着二黃的慘狀,他連連擺手,同二黃表達着深切的歉意。
像是習慣了大塊頭明的莽撞,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二黃接過成子遞來的杯子喝了口清水,潤了潤嗓子,他自覺倒黴的坐在石榻上,靠着身後的木牆,休養去了。
成子吃的差不多了,眼見飯友停了“筷子”,他也沒繼續下去的胃口了,將兩個人碗中的殘羹剩飯收拾了收拾,他正打算將地方騰出來迎接蘇芷,剛把當做叉子用的犀牛骨頭擦拭乾淨,準備放起來,大塊頭明急忙阻止了他的動作。
雖然不清楚大塊頭明怎麼將大哥的女人帶來了,但秉承着不該問的絕不多嘴的原則,成子並沒有詢問出聲。
這會兒看着大塊頭明急躁的模樣,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求證般的揚了揚手中的犀牛骨頭,見大塊頭明果然點了點頭後,成子撇了撇嘴,只好將犀牛骨頭重新插回到了石鍋的肉塊上。
大塊頭明同成子嘿嘿一笑,他彎腰拉起癱坐在地上恢復元氣的蘇芷,將她半拖半拽的帶到了冒着熱泡的石鍋旁。
從遠處的石桌子上拿下一個沒有人用過的石碗,大塊頭明從石鍋中盛了晃晃悠悠的滿滿一碗的肉湯,順手拿起一根成子剛剛擦拭乾淨的犀牛骨頭,將石碗和骨頭全都遞給了蘇芷。
如同千里馬見到了伯樂,大塊頭明很高興蘇芷賞識他的廚藝,將成子之前坐過的凳子往出一拉,大塊頭明痛快的坐到了蘇芷的對面,紅光滿面的看向了一手石碗,一手犀牛骨頭的蘇芷。
“姑娘,你不是還想喝肉湯嗎?大哥那小氣鬼不讓你喝,你到我家喝來!喏!一鍋呢!你敞開了肚子的放心喝,只要能喝的下,哪怕全喝光了也沒關係!不用擔心大哥怪罪的事情,他那兒我替你擋着!別看大哥整天虎着個臉,其實他很好說話的!”
大塊頭明信誓旦旦的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拍,同蘇芷打好了保票,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蘇芷,盼着蘇芷快些將肉湯喝下去。
被盯的不好意思,蘇芷忍着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正準備抿一口應付應付他,剛將石碗端至脣邊,身旁的木門“啪嗒”一聲被人大力的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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