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月聽兮兮這麼說,心裡也是咯噔一聲,只是臉上還是很平靜。
“他可能在忙吧,我們等他晚點再去。”蘇柒月說道。
其實她是沒想好兩人到底怎麼同在一個空間相處,那種陌生的感覺充斥着她,讓她不想去接觸。
可兮兮哪裡給她這樣的機會啊,一臉的擔憂,然後跟蘇柒月說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姐夫是忙,一直都在忙,他已經幾天沒怎麼閤眼了,今日在皇宮好像也沒吃什麼,早上就吃了點稀飯就出去,現在都什麼時辰呢?該吃飯的時候姐夫又扎進了書房,這樣下去,他就不要命了,姐姐,我知道你還不記得姐夫,可身爲大夫你總不能讓姐夫這樣拖着一身的病吧?”
兮兮的話說的很在理,讓蘇柒月找不到反駁的意思。
“我……”
“姐姐,我們走吧,就當濟世爲民,就去看看姐夫吧,沒準他聽你的話的。”
兮兮說的對,蕭千塵的確很聽蘇柒月的話,今天若不是事情太忙,拖的太久,他也不會顧及不上吃飯而先去忙了。
而蘇柒月在被兮兮攛掇了多次之後,只得點頭答應去看看那個被自己認爲是登徒子的蕭千塵。
書房外,楚清遠遠就看到了王妃的前來,眼睛一亮,連忙跑了進門。
蕭千塵看着急急忙忙的楚清,不免感到奇怪,“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有事,當然有事了。
只見楚清的臉上多了幾分欣喜,然後說道:“王爺,王妃來看你了,好像還帶了食盒。”估計是怕王爺餓着了。
楚清心裡嘀咕着,就說嘛,雖然王妃不記得王爺了,可畢竟感情那麼深厚,即使不記得了也會很快記回來的。
蕭千塵聽他這麼說,臉上也是一驚,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不等楚清回答,外頭已經走到門口的兮兮連忙跑進沒有關門的書房。
若不是兮兮和蘇柒月性子不同,這一樣的面容還真容易讓人誤會。
兮兮歡喜的比姐姐還早到書房,然後對着姐夫擠眉弄眼道:“姐夫,姐姐來看你了。”
說話間,蘇柒月這才緩緩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個食盒,然後放在桌上,卻沒有說話。
而蕭千塵在看見蘇柒月的前來的時候,眼睛倏然一亮,輕聲喚道:“月兒……”
“聽兮兮說你受了傷還沒處理好,身爲大夫我過來看看。”
這理由倒說的是冠冕堂皇,可瞭解蘇柒月性子的人都知道,她年紀輕輕就已經醫術了得,她向來都是誰出價高,心裡高興就救,不然就算人死在她面前她也無動於衷,救死扶傷醫者仁心這些話對別人說或許有效,可是要是對蘇柒月說,那就是完全無效,所以說,現在她能來,絕對不是因爲醫者仁心過來救死扶傷的。
所以蕭千塵聽她說完,臉上瞬間染起了笑意,說來說去,月兒即便是忘記了他,還是對他忍不住的關心的。
這般想着,蕭千塵心裡頭更加安定下來了,只要月兒心裡還
裝他,他不會放棄的,就算沒裝他,他也要把其他人的身影扯出來,再把自己裝進去。
而既然蘇柒月來了,楚清和兮兮就自動自覺不知道在聲明時候已經悄然退了出去,本來四人在的書房,只剩下兩人了,他們還很自覺的把門也關上了。
蕭千塵看了眼房門的方向,又回神看桌上擺放的食盒,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兮兮給準備讓蘇柒月帶過來的,既然要撮合兩人,自然要有人來撮合的。
他打開食盒,聞着裡頭傳來的飯菜香味,然後看着身旁的人,笑問道:“月兒,可是你給我準備的。”
可蘇柒月卻只是淡然否定,“不是。”
即便如此,蕭千塵也是高興的,至少是你拿過來的就是了。
聞着裡頭飄來的陣陣香氣,蕭千塵也感覺肚子還真的是餓了,將食盒裡面的飯菜拿了出來,簡單的菜色,此刻卻美味無比。
蕭千塵坐下,又看了一眼身旁站着沒動的蘇柒月,問道:“月兒,你可吃飯了,若沒吃,我們一起用膳吧。”
“不用了,我早已經吃過了。”淡漠疏離的語氣,可對蕭千塵來說卻是天籟之聲,至少她沒有不理他,更沒有惱恨他,淡漠疏離就淡漠疏離吧,好過當仇人,這是好事,證明月兒開始一點點的接受他了。
越想,蕭千塵便越高興,吃着飯菜也感覺特別香,本來平時蕭千塵要兩頓才吃的完的飯菜,居然一頓就吃完了,可見他肚子究竟有多餓,可見他又有多開心,這是自她醒來之後,他唯一感到高興的時候了。
等將飯菜吃完了,蕭千塵才感覺肚子吃撐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今日的他有多餓。
見他吃飽,蘇柒月也不再說其他,上前道:“讓我看看傷口的情況吧。”
“好。”蕭千塵顯得十分乖巧聽話,這和如今的蘇柒月的記憶中的塵王爺完全不一樣。
她帶着幾分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在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的時候,那眼睛就像有魔力,能將她狠狠的吸進去,讓她不得不挪開。
不再看他,蘇柒月直接問道:“先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好。”蕭千塵笑了笑,直接將手脈露了出來,笑看着她。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蘇柒月覺得。
她覺得自己有些傻,可想想,既然來總不能就這麼走了,還是給檢查完再說。
於是,蘇柒月只能認命的給蕭千塵檢查了一番身子。
四個指腹輕輕的放在脈搏上,能感覺到那強烈跳動的脈搏,而緊接着,蘇柒月能知道他身體裡的一切毛病。
其實若按照蕭千塵這樣玄尊的人,這點傷倒也不算致命,只是拖久了也不好。
“月兒,怎麼樣?我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的。”爲了避免眼前的人兒的擔心,蕭千塵如是說。
他也是知道這兩天忙進忙出的,傷的事情覺得沒什麼大礙,就沒去理會,雖然不重,但也不輕,他現在就怕月兒擔心了。
可蘇柒
月卻一臉淡漠,只說道:“大礙倒是沒有,小礙還是有的。”
收了手,蘇柒月又說道:“好了,給我看看你的傷口,我好對症下藥。”
呃……
蕭千塵有些不情願了,“這傷口其實並不是很嚴重,月兒不必看了吧,開些藥讓我喝就是了。”
蘇柒月不是別人,不是蕭千塵一句話兩句話的就可以簡單敷衍的,既然要來檢查,那就一次性檢查完就是。
而且,心底裡隱隱的,她也好像想知道他究竟傷的有多重,與一個玄極尊的人物奮戰了幾個時辰,能活着回來已經是不易的了,當時的場面她已經不大記得了,可就連她自己身上都傷的遍體鱗傷,更何況一個奮戰了幾個時辰的蕭千塵?
“我倒不想理你死活,可既然讓我檢查了,就趕緊給我看看傷口。”
她的語氣帶着不容置喙,蕭千塵並不是怕她,而是擔心她會心疼,而不給她看吧,又擔心她會惱他。
“好吧,月兒你且等等。”
說着話,蕭千塵很快的見上身的衣服脫下,本該露出精緻肌理分明的肌肉,可現在卻只露出被綁了紗布的身子,上面隱隱滲着黑血出來,只是明眼這樣一看,就能看見這身上大大小小不下十道的傷口,雖沒被解開,可也能猜想裡面的血肉模糊,猙獰的模樣。
看見這番模樣的蘇柒月說不震驚是假的,她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疼惜連她都沒有發現,她站在蕭千塵的身後,看着那滲着血染紅了的布條,哪裡還是什麼白布條,明明就是黑紅布了。
她的手顫抖着想要觸上,可當指尖碰觸到紗布的時候,她突然回神過來,看着自己的手。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見這些傷口突然有種很傷心的感覺?
幸好,這一切都沒有讓蕭千塵看見。
她抽回了手,臉色迴歸如初,聲音沉沉問道:“傷口什麼時候處理到現在的了?”
蕭千塵被問到忽的一震,然後回答道:“前天你沒醒來之前吧。”
他的語氣帶着不肯定性,這兩天他幾乎像個陀螺,沒有停下來,就連傷口,也忘記了處理。
若不是龍逸的話,他此前的傷口也可能還沒處理呢。
聽到這樣的話,蘇柒月的眉頭蹙起,居然兩天還沒換藥處理傷口,是想等傷口爛掉嗎?這人懂不懂愛惜自己的身體的?以爲自己是鐵人嗎?還是有超強的癒合能力?
所有的疑問,最後只匯成一句話,“如果想死的話,我可以滿足你。”
雖然語氣不好聽,可裡頭也是飽含了擔憂,雖然蕭千塵沒怎麼聽出來,但是他是這麼理解的。
被妻子這麼說,蕭千塵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之前就該把傷口處理好的,居然沒有,該要惹她怒了。
“是我不好,下次不敢了,月兒你罵我是應該的,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我有說我擔心嗎?趕緊坐好!”
聲音雖然嚴厲,可蘇柒月碰觸他的時候卻變得柔和起來。
(本章完)